早上八點半電話鈴聲響了,東飛接起來,聽筒那邊傳來李秋毅的聲音。
「東飛,起了吧?」
東飛愣了一下,覺得有點奇怪,李秋毅從沒這麼早打過電話。「起了,李哥有什麼事啊?」
「今天可是臘月二十四啊,『二十四掃房日』,你的小公館怎麼掃啊?你自己能搞定嗎?」
「哎呀,要不是您提醒我都忘了。」東飛拍了一下腦門說,「好在我剛搬進來,屋裡還算乾淨,我自己湊合打掃打掃得了,不過我這裡沒傢伙啊,您有雞毛撣子嗎?借我使使。」
「大過年的哪能湊合啊?!這樣吧,保潔田保苗知道吧?」
「知道啊。」
「今天我讓她找了幾個村裡的老娘們幫我掃房,她們手快,估計十點多就能弄完,要不幫你也掃掃?」
「太好了李哥,您想得真周到,我給她們多少錢合適啊?」東飛高興地說。
「嗨,你看著給就行。我一會兒就走了,接你嫂子和孩子去。保苗她們掃完我這裡,我讓她把鑰匙交給你,晚上我回來的時候過來拿。」
「也就是說,她們掃除的時候您不在家,這行嗎?」
「沒事,山裡人實誠,你就是放一千塊錢在桌上,不是人家的,人家也不會拿。再說我家也沒啥值錢的東西,這裡找不到小時工,我經常讓田保苗幫我清掃屋裡,以後你也可以讓她幫你弄。」
「這樣真好,我正為這裡找不到小時工而犯愁,做家務對我來說實在是件麻煩事,今後有人幫著做了,我可解放了!」東飛興奮地說。
十點多鐘田保苗領著兩個看上去比她年紀輕些的婦女來到東飛家,她們一個拿著長雞毛撣子,一個提著吸塵器。東飛問她們怎麼大老遠的還把吸塵器帶來了,保苗說是李秋毅家的,他認定東飛這裡肯定不會有,所以讓她們直接就拿來了。東飛想:「李秋毅這人既聰明又細心,做事周到還很熱情,有這麼個鄰居真是幸運。」
田保苗領著兩個人從二層開始掃除,當她們清掃到東飛的電腦操作室時,一個年輕的婦女指著掛在北牆上的銅鏡說:「咦?他們家的鏡子怎麼掛在這裡?真新鮮啊!」
田保苗聽了心裡「咯登」一下,她連忙向門口看了看,急赤白臉地說:「別瞎嚷嚷,這銅鏡各家有各家的掛法,出來幹活兒少多嘴!再亂說,下回有好事不叫你了!」
那個婦女被田保苗說得有點莫名其妙,她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一句話會惹得田保苗發火,於是連忙小聲說:「田姐,別生氣啊,我就是愛瞎嘮叨,這不是本家兒主人不在嘛,他要是在,我也就不說了。」
田保苗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有點過分了,於是趕緊打圓場:「嗨,人家城裡人的習慣就是和咱們不一樣,你沒聽現在流行的笑話說『咱們開始吃糖了,人家開始尿糖了;咱們用紙擦屁股,人家用紙擦嘴了。』」保苗說完三個人「哈哈」地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