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沉默不言。對於尹櫻那個雖沒有打過交道,但卻熟知的女人,由於調換淚兒和菲兒的事情,他已經夠虧欠她的了,說到底,尹櫻從來都不是錯的那方。
見亞歷並不同意幫自己,Lisa立即哭著跑向陽台:「連這個世界上唯一對我好的亞歷也不幫我了,我活著真的沒意思了!」
見此,明知Lisa是苦肉計,但亞歷卻還是緊張地跑到Lisa身邊,拉住她的手腕,無可奈何地說道:「我答應你,到了萬不得已,我一定會幫你殺了尹櫻,但在那之前,我更希望你們和平相處,偽造戴衛集團的資格,我會幫忙的。」
「謝謝你,亞歷。」Lisa撲在亞歷懷裡哽咽道:「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
「給,塗一下吧。」許俏妮拿著一個藥膏遞給坐在樹蔭長椅下的尉遲宇。
尉遲宇狐疑地接到手裡:「這是什麼?」
「止蚊子癢的。」許俏妮坐在一旁,微微尷尬了下道:「我也給過斯韋爾的,你不要多想。」
尉遲宇璀璨地眼眸看著許俏妮臉頰飛速閃過的紅雲,故意弄了弄藥膏:「這個怎麼打,我怎麼打不開?」
「很難打嗎?」許俏妮拿過藥膏,輕而易舉地打了開,又擠出了些在食指上,本能般地為尉遲宇俊臉上的紅皰塗抹:「這裡的蚊子大,你晚上入睡的時候記得點上蚊香,只要點上它,蚊子就會基本沒有了 。」
尉遲宇一眨不眨地看著許俏妮恬靜地臉,倏爾伸手握住她的纖手:「對不起。」
「什麼對不起?」許俏妮一怵,抽回被尉遲宇握在手裡的纖手問。
尉遲宇失落地看著空空地手,緩慢地收了回來:「對不起,我並不知道你以前生活的地方這麼艱辛。」
「也沒有很艱辛,對比那些沒飯吃的孩子,我已經幸運的多了。」許俏妮笑瞇瞇地說道:「其實我並不缺少家庭的溫暖,這裡是我的家,院長以及這些孤兒們都是我的親人,我一點兒也不想自己的父母。」
「你以為,我一點兒都不瞭解你嗎?」尉遲宇忍不住將許俏妮擁在懷裡:「你越是解釋,就代表越是在意。你很想你的父母,對不對?」
被說中心思,許俏妮掙扎地微體一僵,漂亮地眼眸裡泛起氤氳,一時安靜地靠在尉遲宇溫暖的胸膛裡,良久在控制住自己說話不會哽咽時才道:「有時候我覺得,你一點兒也不瞭解我,一點兒也不關心我,可你又每次在我確定這樣的事情時,用實際話語和行動告訴我,我錯了。」
「原來我也以為我不瞭解你的。」尉遲宇微笑道:「但你已經無形當中融入進了我的生活,使我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瞭解了你。」
以前的每天她都是笑呵呵地,所以他竟忘了,她也會難過,甚至會像這般在他心裡流露出憔悴:「你是幾歲來到孤兒院的?」
「大概四、五歲吧。」許俏妮平靜地聲音彷彿在講別人的故事,但尉遲宇卻還是能從她緊繃的神經察覺到她的在意:「模糊的記憶中,我是被人犯子拐走的,但那個人犯子出車禍死了,後來的事情我記不太清了,長大後是院長媽媽講給我的,說她是在集市上發現正在撿東西吃的我,就把我帶回了孤兒院,對於親生父母,我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
「你有想過要找他們嗎?」
「有,並且也找過。」許俏妮坐直身,微眨地睫毛上所掛地淚珠瞬間滑落:「但都沒有音訊。」故作無所謂地笑了笑:「找不到也沒關係,也許沒有我,他們也會生活的很好。」
擦了擦臉頰上不小心滑落地淚水,許俏妮站起身道:「我去給孩子們洗澡。」
尉遲宇跟著起身,憐惜地將許俏妮攬在懷裡,大手輕撫著她的秀髮。
她為什麼要刻意掩飾自己的在意呢?她怎麼會沒關係,誰不想有親生父母在身邊?
五歲?在他還過著小皇帝般的生活,父母陪在身邊時,她面對的竟是一場親眼目睹的車禍,她還那麼小,一定怕極了吧,所以才會一個人跑開,出現在集市上。
天,她撿東西吃?如果沒有被院長發現,她的未來會是怎樣的?她會不會再次被壞人拐走?或者成為一個需要受苦乞討度日的乞兒?
一想到這些,尉遲宇便更加擁緊了許俏妮,蠱惑般好聽的聲音是如此的真誠:「如果當時我在,我一定會把你接我的身邊。」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許俏妮推開尉遲宇,胡亂擦著臉頰上洶湧地淚水。
每個人同情的目光都會將她刺痛,但最為刺痛,最不想的看見的,就是尉遲宇同情的目光。這也是為什麼,她一直不告訴尉遲宇,她是孤兒的原因。
「我沒有同情你。」尉遲宇急著對許俏妮轉身離開的倩影道:「我只是在心疼你。」
許俏妮腳步一頓,繼續前行。
「我會給你時間,重新接受我。」尉遲宇低喃完,起身,步伐堅定地朝院長室走去。
聽見敲門聲,院長抬起頭看向尉遲宇,慈祥地笑道:「快過來坐。」
尉遲宇微點了頭,走到椅子前落坐:「我來是想請院長幫個忙。」
「什麼忙?」院長疑惑道。
「我想要您仔細回憶一下,俏妮當年來到孤兒院時身上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你想幫她找家人?」院長頗為驚訝道:「已經過去20年了,找到機率的太渺茫了。」
「我想試一試。」尉遲宇思及又道:「還有我有個疑問,每個小孩在被送進孤兒院之前,不是都要通過警局調查是否有直系親屬要領養,隨後才考慮要不要送進孤兒院嗎?像俏妮這種被拐的孩子,更應該在發現時,通過警局第一時間聯繫父母,難道她的父母沒報案?也沒有想過通過媒體進行尋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