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了你的心思。」尹卓說著,將尹櫻背到了自己的臥室,而裴娜也跟著進來。
將尹櫻小心地放在沙發椅上,尹卓擔憂地看著一臉心事重重的尹櫻:「是不是你和龔景聖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看樣子,他還處在不知道情況的狀態下。」
「是啊。」裴娜坐到尹櫻身邊道:「到底出了什麼事,讓你背著龔景聖跟我們講?」
「我,想離開龔景聖。」尹櫻艱難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裴娜立即伸手向尹櫻的額頭:「沒發燒。奇怪,不是說你的病情好轉了很多嗎?看來,沒有呀。」
「娜娜,我在很認真的說,我保證我現在是清醒的。」尹櫻扭頭又看向尹卓道:「哥,幫我離開龔景聖。」
「給我個原因。」尹卓慵懶地將身體倚靠著牆壁:「最真實的原因。」
「我想讓他自由。」尹櫻垂下眼簾,聲音低低地說道:「我不想讓他再因為我而浪費人生,他的人生應該是完美的。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我必須承認,我已經變成了一個連照顧自己都不能自理的殘疾人,我真的不能,再這樣自私的留在龔景聖身邊了。」
「是不是他做出了什麼背叛你的事?」尹卓蹙了眉道:「不然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沒有。」尹櫻抿了抿唇。笑自己太傻,即使到了現在,也還有心庇護著龔景聖,抬起頭看向尹卓道:「哥,幫幫我吧。」
「不行!」裴娜最先投反對票:「就算你真的離開了,那你有沒有想過小帥和菲兒?他們還那麼小,你不會想他們嗎?」
「會想啊,所以等我和龔景聖都能真正冷靜下來的時候,我會回來看他們的。」尹櫻淺笑了下:「龔景聖很愛他們,即使我不在他們的身邊,我也放心。」
「這件事情你考慮多久了?」尹卓單手婆娑著下顎,沉聲問道。
「快半個月了,我很確定我的想法不是一時衝動。」尹櫻苦笑:「成全我吧,唯一能幫助我的就只有你們了。」
「說什麼傻話,我們是一家人,什麼幫助不幫助的。」裴娜輕輕地摟住尹櫻,溫聲道:「我不知道你和龔景聖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知道,你真的很愛他,也正是因為很愛他,所以才會堅決離開。」
「嗯。」尹櫻漂亮地眸子裡泛起淚水,哽咽著道:「我一定要離開龔景聖。」
邁步走到尹櫻身邊,尹卓心疼地揉了下尹櫻的秀髮:「好啦,無論你做什麼,哥都會義無反顧的支持你。你想什麼時候離開?又準備去哪?!」
「一個星期後,我準備去希臘。」……
柔軟的雙人床上,龔景聖摟著尹櫻地香肩道:「怎麼和侄子聊了那麼久,都說了什麼?」
「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說了些關於學習的事情。」尹櫻敷衍的回答,貪婪地嗅著龔景聖身上淡淡地煙草香:「龔景聖,我愛你。」即使你不愛我了。
「我也愛你。」龔景聖輕吻上尹櫻的額頭,倏爾道:「對了,我有禮物送給你。」下了床,從衣櫃裡取出那件白色的毛衣,唇角揚著得意地弧度,將毛衣展現在尹櫻的面前:「怎麼樣,喜歡嗎?」
『你摸摸這種料子,穿在身上真的很舒服,沒想到,聖會這麼懂衣服,更合我心意的選擇了我所喜歡的款式……你知道聖為什麼遲遲不肯接你回去嗎?因為你在這裡,他會更方面來看我……』
看著這件對自己來說充滿諷刺地白毛衣,尹櫻吃軒坐起身,一把從龔景聖手裡扯了過來,憤怒地扔在地上:「不喜歡,我非常的不喜歡!」
龔景聖一怵,莫名其妙地看著發脾氣地尹櫻,卻也輕笑了下:「別生氣,不喜歡下次我買別的樣式送給你。」
「還是一款兩件嗎?」尹櫻不滿地問道。
為什麼他可以將謊言說的這麼完美的,使自己像個玩偶般讓任他左右著自己的情緒,她討厭這樣像個妒婦般的自己。
「什麼一款兩件?」龔景聖把白毛衣從地上撿了起來,緊鎖著劍眉看著尹櫻道:「丫頭,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一回來就悶悶不樂的?」
深吸一口氣,尹櫻不冷不熱地說道,「沒什麼。」
「說說看看。」龔景聖半蹲到床邊,藍眸關切地看著尹櫻:「你是不是心中有什麼不痛快的事?丫頭,你跟我講,我會幫你一一解決。」
「真的沒什麼,你不要再問了!」尹櫻不悅地說道。
「你越是說沒什麼,就一定有什麼!」龔景聖眸底閃過精光問道:「是不是『尉遲宇』跟你說了什麼?或者是『許俏妮』跟你說了什麼?」
「尉遲宇什麼都沒有說。」
「那一定是『許俏妮』了。」龔景聖眸子閃過一絲寒意,隨即大手溫柔地撫上尹櫻地臉頰:「丫頭,她的話你不要相信,因為那些都是謊言。」
「到底是她在說謊騙我,還是你在說謊騙我?!」尹櫻清澈地眸子看著龔景聖,忍不住質問道:「你到底還要隱瞞我到什麼時候?」
「我隱瞞了你什麼?」
「你隱瞞了我,你和許俏妮在一起的事實!」話落地瞬間,尹櫻的淚水奪框而出:「如果你嫌我麻煩,可以直接告訴我的,為什麼要這樣騙我?!」
龔景聖微微蹙了眉,沉聲道:「我沒有和『許俏妮』在一起,更不有背叛過你。」
「那衣服是怎麼回事?」尹櫻憤怒地指著龔景聖手裡的毛衣:「為什麼同樣的衣服,她也有一件?為什麼你的身上總是會有她身上的香水味?為什麼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卻在給她打著電話?為什麼……」
「夠了!」龔景聖突然喝道,唇角彎起一絲苦澀地弧度看著尹櫻:「原來,你試探有沒有給你買衣服,是因為以為這件衣服我是送給她的。原來,你讓我換睡衣睡覺是聞到了我身上的香水味。原來,你說看電視劇是因為知道了我給她打電話。原來你的心裡一直有著這麼多的疑惑,那你為什麼沒有在最早的時候問我?」
「因為我……」對視著龔景聖幽深閃過一絲失望地藍眸,尹櫻如梗在喉。因為我不敢問你,擔心問了,我們之間就結束了。
「說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龔景聖苦笑出聲:「就好像,你一直都因為不相信我,而遲遲不肯嫁給我一樣!我們之間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我就那麼不值得你信任嗎?!」
尹櫻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見龔景聖用力地指著胸口,用極為滄桑的聲音道:「丫頭啊,這裡好痛,在滴血。」他說完,不再給她講話的機會,便轉身,留給她一個落寞地背影離開了。
對著那扇關上了的門,尹櫻纖手捂上疼痛的胸口,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是因為我不相信你,才遲遲不肯嫁你,而是因為我真的好像做你健康的新娘。你不知道吧,無數次的夢境中,我挽著你的手臂走進了神聖的教堂,我做你的新娘。」
回到自己的臥室,龔景聖將自己煩躁地摔倒在大床上。
他那麼用盡全心去愛的女人,卻絲毫不相信他,無論他怎麼努力。
一隻手緩緩捂上疼痛的胸口。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傷害到他心的女人,使他受傷了……
由於準備收購雷洛集團以及暗箱管理著颶風財團積壓了一個多月的業務,所以龔景聖已經連續四個晚上在深夜的時候才回到別墅,這無疑給了尹櫻胡思亂想的機會。
然而尹櫻卻並不知道,龔景聖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到她的床前,看看熟睡地她後,才安心地回到自己的臥室。
問他真的有那麼忙嗎?其實也沒有,他只是給自己找的一個借口克制自己不去見尹櫻。
他還在生氣,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個絲毫不相信他的小女人……
清晨。當尹櫻來到客廳時,從傭人那裡得知,龔景聖已經上班了。她按動了輪椅來到落地窗前,憂傷地眼眸看著外面淡藍色的天空。
龔景聖,攤牌了以後,你連見我都閒煩嗎?其實,這就是我最害怕的!
「小姐,您別多心,少爺是真的很忙。」王嫂忍不住安慰道。
尹櫻苦澀地淺笑了下:「他真的有那麼忙嗎?忙到一個電話也沒有?忙到沒有時間吃早餐與晚餐?王嫂,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他是在故意躲著我,其實這樣也好。」
直到離開都不會再見面了吧,真的是件好事,免得自己到時會更加捨不得離開。
衣袋裡的手機猛然作響,尹櫻看著來電顯示是『哥哥』,又看了眼身旁的王嫂。
王嫂立即會事地轉身道:「我去看看廚房有什麼忙的。」
尹櫻這才接聽道:「航班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