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見到洛雨就覺得她是個很精細的女人,整個房間收拾的乾乾淨淨的,她的人也乾乾淨淨的,看著很清爽。一進門,洛雨就拿出幾雙卡通拖鞋放在地上,示意衛紫霜和胡言換上。
衛紫霜這個警察很不習慣進別人家還要換鞋。只有在自己家她才有換鞋的習慣,但是在洛雨堅持的眼神下,她還是硬著頭皮換了。
客廳不大,但是卻很有溫馨的感覺,布藝沙發上堆著幾個可愛的抱枕,牆壁和沙發的顏色很融洽,整個屋子看起來就像是特意整理過的一樣,沒有一點亂的地方。看著簡直是像那些裝修照片上的樣子,一點不像是有人生活的痕跡。
胡言馬上斷定,這個女人有潔癖,也有強迫症。
他決定試探一下。他故意將一個花瓶挪動一下位置,讓花瓶擺放的位置偏左,看起來很不協調。一般正常人的話,就算是看到花瓶擺放的位置不對,也會等到客人走了以後再處理。但是要是一個有潔癖這樣的強迫症的人的話,她會馬上修正,有時候甚至是不惜得罪人也要馬上修正。
果然,洛雨一看到動了位置的花瓶,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甚至都聽不見衛紫霜的問話。衛紫霜問了好幾遍,洛雨卻一點都沒聽進去,而是不時的掃視著這個花瓶。
終於,洛雨忍不住了,她快步走到花瓶面前,將花瓶擺放好,這才鬆了口氣,神態也自然了些,開始回答衛紫霜的問題。
「對,我是去了天坑探險。……什麼?他們三個都死了?」洛雨顯然很震驚。這件事落在誰的身上也都會沉不住氣的。
胡言惡作劇般的再次移動了花瓶,然後問道:「你們一共去了幾個人?」
「七個。」洛雨扭頭回答說,但是她再次看到了挪動開的花瓶,她的人也再次不安起來。
胡言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一個人分神的時候,就是防禦最脆弱的時候,這個時候她就會不由自主的說實話:「你在旅遊的時候看到了什麼特別的事情沒有?」
「我們就是旅遊,倒是有些沒有人去過的地方,但是也不算有什麼特別的。」洛雨不安的扭動著,她很努力在壓制住了要去擺正花瓶的衝動。
胡言抓緊問道:「其他人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異常?……額,有個叫蟲子的……倒是有些奇怪……」洛雨扭捏不安,花瓶的擺放讓她根本靜不下心來。
「怎麼奇怪?」胡言擋住了洛雨的路線,讓她沒法去擺正花瓶。
「嗯,去的時候他很活潑,老是纏著我說話,可是回來的時候,他卻一句話都不說。」洛雨實在忍不住了,她繞過胡言的阻擋,再次將花瓶擺正。
胡言和衛紫霜離開的時候特意提醒了洛雨,最近這段時間尤其要注意安全,要多個心眼。
洛雨有些惶恐的答應了。
一出門,衛紫霜就皺著眉頭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什麼?」胡言故意裝糊塗。
衛紫霜生氣的說:「別裝傻,快說,你為什麼要擺弄這個花瓶?」
胡言咧嘴一笑,說:「其實,這也算是一種催眠術。這個洛雨有潔癖,也就是一種強迫症。她對於房間的佈局要求很高,只要有一點不同,她就會彆扭,就會坐臥不安。這個時候問她問題,就能激發出她的潛意識,就能問出一些平時問不出的東西出來。剛才她說的情況,一般情況下她是不會說的,現在她卻一口氣全部說了。」
衛紫霜搖搖頭,她還是有些不相信胡言的說法。
「一個嬌滴滴的有潔癖的女孩,居然會去旅遊探險,我怎麼覺得她很可疑。」衛紫霜懷疑的說。
胡言說:「我倒是覺得很正常。一個有潔癖的人,一般是在自己家裡才有潔癖,換個地方,比如做客的時候,她就會忘掉自己的潔癖。你什麼時候見過一個有潔癖的人幫別人打掃過房間?」
衛紫霜想了想,這才覺得確實是那麼回事,有潔癖的人會把自己家裡打掃的很乾淨,但是卻從來不會幫別人打掃,除非,是有特別的目的。
「看來我們必須快點將那個叫蟲子的找出來。我感覺,兇手的殺人動機很可能就在他的身上。」衛紫霜說著。
胡言心再次跳動一下,他再次有了個感覺,但是感覺還是很不明顯,想要仔細去探尋的時候,感覺再次消失。
第二天,再次傳來消息,洛雨死了。依舊是一刀斃命。
一連發生了三起殺人案(毛麗案在華鎣,不屬於重慶),重慶的氣氛猛的緊張起來,各種流言開始漫天飛舞。
新任的局長也開始重視起這件案子來。局長專門將衛紫霜和整個辦案小組叫了上去,當然胡言不在其中。胡言是個顧問,一個基本上不拿薪水的顧問,就算是局長都指派不了他。所以這樣的訓話,胡言是根本不會參加的。
過了一個小時,衛紫霜帶著辦案小組人員下來了,衛紫霜滿臉的不高興。被上司訓斥,換做誰都會不高興。其他的警察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觸了衛紫霜的霉頭。
胡言走過去,拍拍衛紫霜的肩膀,說:「要是不想當警察了,我養你。」
衛紫霜白他一眼,幽幽的說:「不當警察了,我幹什麼去呢?」
胡言說:「那你又為什麼要當警察呢?」
衛紫霜幽幽的說:「我想破案。」
胡言大咧咧的一笑,說:「既然是這樣,那就破案好了,何必管上司是什麼臉色呢?只要自己問心無愧就好。」
衛紫霜來了精神,她一下子站起來,說:「是啊,我只要問心無愧就好了,反正我也不想陞官。管他呢。趙星,有沒有蟲子的線索?」
趙星衝著胡言伸出了大拇指,他是由衷的佩服胡言,也只有胡言,能用寥寥幾句話就打開了衛紫霜的心結:「科長,蟲子沒有找到,但是我們找到了另外一個人。」
衛紫霜站了起來,拉升胡言就走,邊走邊說:「來兩個警察,這一次再也不能讓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