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舒以沫不可思議的抬起頭,眼睛發紅,不敢置信的望著顧一帆。
她的臉色極為蒼白,唇角揚起的弧度有些自嘲。顧一帆是打算像打發那些貼上去的女人一樣打發了自己嗎?
「我想要你。」舒以沫咬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顧一帆沉靜的臉龐,貪婪的目光舔舐著他每一寸肌膚,「我愛你。」
顧一帆微微瞇起眼睛,打量著顫抖著的舒以沫。伸手抓了抓頭髮,他突然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空氣都僵住了,整個公寓,寂靜得只有舒以沫嗚嗚的啜泣聲,聲音不響,剛剛能讓顧一帆聽見。
「以沫,我們不可能了。我知道是我不對,可是,我真的沒辦法……」
顧一帆無奈,他的聲音裡都是不耐煩。這次真的有點過了。腦子裡亂糟糟的,他突然就想到了夏小落知道這些的表情。
他敢肯定,即使夏小落知道他和舒以沫滾床單了,也只會淡然的笑了笑,一臉平靜,然後悄無聲息的淡出他的生活。
有時候,他寧願她對他大喊大叫,對他歇斯底里,這樣,至少可以讓他知道她在乎他。可是,夏小落從來不會,她不聲不響,像是沒有脾氣,其實,脾氣比誰都大。
舒以沫絞著手指,牙齒緊緊咬著下唇,臉色蒼白得可怕。
「我知道了。」空間靜逸了許久,舒以沫略帶哭音的聲音緩緩流進顧一帆的耳朵。不知道為什麼,顧一帆突然覺得心一鬆,也許,舒以沫這句話就說明他不必負責。
他不是不負責任的人,只是他負責不起。
舒以沫站起身,頹然走進客房。顧一帆還是坐在沙發上,思緒飄飛。
沒一會兒,舒以沫就從客房走了出來,她的手上,提著她來時帶著的包。
顧一帆站起來,擰眉看著她,但終究沒說出挽留的話。
舒以沫不聲不響,她提著她的包走到玄關,手剛剛握上門把,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蘇煙看著提著包臉色蒼白的舒以沫,脾氣一下子就來了。
「沫沫,你這是幹什麼?!」
她把舒以沫拉了進來,把她的包搶走。
「臭小子,趁我不在想把沫沫趕走是吧?還好我提前回來了。」蘇煙指著顧一帆的鼻子,一陣大罵,另一隻手提著舒以沫的包制止她離開。
顧一帆不說話,只是看著蘇煙,一直看著。他想,如果當初不聽蘇煙的,不讓舒以沫住下來,那麼是不是就不會有昨天晚上的事了。可是一直都沒有如果。
顧一帆懊惱地抓了抓頭髮,他發現,最近,他總是幻想如果。不斷假設,只能說明一個人不夠自信,不夠強大,而他顧一帆從來不是這樣的人。如今是不是變得懦弱了?對啊!一想到夏小落,他就懦弱不堪!
「我的腳好了。」顧一帆看著蘇煙,聲音冷漠。
蘇煙愣在原地,她兒子還是第一次用這麼冷的聲音和她說話。再大的脾氣都發不出來了,顧一帆的脾氣像極了顧木清,一個字,倔!認定的事,就只能這樣。和顧木清離婚也不過是因為受不了那個脾氣。她可以和顧木清離婚,但是卻沒辦法和兒子斷絕關係。
蘇煙撇了撇嘴,沒再說話。手上提著的包也慢慢落在地上。
舒以沫看著這一幕,心沉到谷底。本來還想著蘇煙可以留住她,現在看來只能走了。
她上前提了包,眼淚簌簌下落,淚眼朦膿,她卻極力想看清顧一帆的臉容。吸了吸鼻子,舒以沫輕笑,「顧一帆,我恨你!」
聲音極輕,砸在顧一帆心上,卻是鈍鈍的疼。
舒以沫轉身跑了出去。
顧一帆還是坐在沙發上,眼睛沒有焦距地看著遠方。
……
五月,對夏小落來說太可怕了。
放學之後,夏小落從市區走到A市外圍。她要把自己和人群分隔開。
外圍人煙稀少,是郊遊的好地方。夏小落徒步走在軟綿綿的草地上,長得稍旺一點的草扎得小腿有些難受,她不覺加快了腳步。
「蕭逸楓,你以為現在你還能打贏我嗎?」走得快了,她就聽見一旁的小樹林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聲音不認識,但是人名卻是認識的。蕭逸楓?他也在這裡?
順著聲音走過去,夏小落看見了兩撥人。人數差不多,但是蕭逸楓那邊的人倒的比站著的多。夏小落也沒想太多,走了過去。
「蕭逸楓,又打架?」她的聲音很好認,蕭逸楓回頭,看見夏小落正緩緩走過來,當然敵對的人也看見了。
「呦!這不是落姐嘛!」江野看見款款而來的夏小落,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你來做什麼?!快走!」蕭逸楓惱,平時的沉穩丟了大半,他對夏小落吼。
「我幹嘛聽你的?」夏小落挑眉,繼續朝蕭逸楓走去,直接無視了江野的調侃。
江野惱怒,對夏小落他也算是恨之入骨。
「蕭逸楓,看來你換女人了啊!」
「你給老子閉嘴!」蕭逸楓氣極,江野這麼一說,他又想到了舒以沫。聽了江野對舒以沫的混蛋事,他立馬集結了一些兄弟要為舒以沫報仇。奈何外圍是江野的地地盤,機關算計,不然他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夏小落懶懶地撇了江野一眼,她覺得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這號人物是誰。
「我幫你,我們就算扯平。」夏小落側首對蕭逸楓說,她一直記得,蕭逸楓在一個下著雨的清晨救了她。她從來不喜歡欠債,尤其是人情債。
「笨蛋!」蕭逸楓低咒,但是現在再怎麼樣也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