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仲夏,光年以北 如果不紊亂,便不是情愛。 是是非非8
    又一次吵架落幕。

    顧一帆身上的傷很多,大多是皮外傷,不礙事。只是,腳上的傷就嚴重了許多。腳骨碎裂,打了石膏,好幾個月都必須依靠枴杖走路。

    夏小落看著顧一帆那一隻被包得大大圓圓的左腳,眉頭緊緊蹙在了一起。

    「叫你逞能!一個人打三個!你倒是有本事啊!」夏小落一邊把顧一帆削蘋果,一邊念叨。

    顧一帆看著她那副樣子,一陣好笑。

    「落姐,我更希望你是我媳婦而不是我媽。」他笑著揶揄,似認真像調侃。

    夏小落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顧一帆也識相的閉了嘴。目光一直落在夏小落認真的臉上。真希望時間就此靜止,儘管他和她不是情侶,但是有她在身邊。

    在醫院待了三個小時,顧一帆就吵著要回家休息。夏小落拗不過他,只好扶著他回家。

    把顧一帆扶進他的房間,夏小落又給他倒了杯水,口服藥,擦傷藥,整齊的擺在桌上。

    「等一下把這藥吃了。之後,還要給傷口擦藥。」夏小落吩咐,抬眼看了看顧一帆,「不擦也行,正好毀了你這張臉。」

    「你捨得嗎?」挑眉望著夏小落,「你知道就好了,不用告訴我。」

    「我要回家了。不告訴你,誰幫你擦藥?」

    夏小落頭也不抬,手下的動作更是快了些。

    「我這樣不方便,需要你。」顧一帆扁唇,他伸手抬起夏小落的臉,一臉可憐兮兮的望著她。

    動作有些詭異,夏小落尷尬地撥開顧一帆的手,「你不是還有它嘛!」伸手指了指一旁靠在床上的枴杖,夏小落挑眉。

    「它是死物。」顧一帆蹙眉,「不能和你比。」

    夏小落嘴角抽搐,這廝拐著彎說她冷血嗎?居然拿她和枴杖比?

    「不然你想怎麼樣?」雙手抱胸,顧一帆無賴的本質夏小落早就知道了。看在他生病的份上,暫且由著他。

    「搬過來和我住吧。我這還有房間的。你要是不喜歡,也可以和我睡一個房間。」顧一帆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夏小落,厚臉皮的建議。

    「該醒了!」夏小落伸手按住顧一帆的腦袋,眼睛微微瞇起,一臉你在做夢的表情。

    「我說真的呢。真不方便。」顧一帆不滿,他故意晃著他那只白寶寶一樣的左腳,「我是為你報仇。」

    夏小落真心想扁他,她有叫他幫他報仇嗎?!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夏小落轉身就走。

    「落姐!」顧一帆一驚,大喊了一聲,就要衝上前,卻發現自己的腳跟本不給力,「該死!」低咒了一聲,顧一帆連忙拄著枴杖追出去。

    顧一帆追出去的時候,夏小落正站在玄關處,一手撫額,無奈的看著他。

    「我明天會過來的。」留下一句話,夏小落開門出去了。

    顧一帆愣愣地站在原地,想著夏小落這句話的意思。她的意思是說,明天就搬過來和他住是吧?

    心情愉悅,顧一帆目送夏小落離開,就回到房間裡給自己擦藥。傷口挺多,有些地方,其實自己跟本擦不到。眉頭微微蹙起,不管怎麼樣,夏小落一定要住下來!

    門鈴突然響了起來。顧一帆一陣歡喜,是夏小落不放心他又回來了吧?

    拄著枴杖匆匆跑去開門,站在門口的人讓他眉頭緊緊蹙了起來。

    「帆,我聽說你受傷了。」舒以沫提著一個保溫盒站在門口,視線落在顧一帆打石膏的左鍵,眼裡流過一絲心疼。

    「我沒事。你來做什麼?」顧一帆蹙眉,語氣有些不好。

    「帆,你受傷了,難道我還不能來看看你嗎?」舒以沫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看著顧一帆,柔柔軟軟的樣子,看得顧一帆一陣心煩。不好請她出去,也就讓她進來了。

    顧一帆拄著枴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舒以沫打開保溫盒,「這是我親手熬的骨湯。你喝下去,對骨頭好的。」

    說著,舒以沫已經盛了一碗遞到顧一帆面前。

    顧一帆有些不耐的接過,對於舒以沫,他已經不知道要用什麼心態接受了。

    骨湯倒是很好喝,顧一帆一聲不哼,一下子喝完了。他把碗遞給舒以沫,「你回去吧。很晚了。」

    舒以沫沒想到顧一帆會這麼不待見她,一雙大眼睛又漸漸被霧氣氤氳,她抬眼弱弱地望著顧一帆,「帆,難道我們只能這樣嗎?」

    顧一帆的眉頭緊緊擰在一起,「不然還能怎麼樣?你一直都最清楚我的脾氣不是嗎?」

    咬著唇,舒以沫站了起來。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保溫盒,悄聲無息的慢慢走到玄關處。顧一帆閉上眼睛,不想去看她,他害怕自己會動容,畢竟,眼前的女生是他的初戀,甜蜜而深刻的一段戀情。

    舒以沫打開門,腳步卻突然停住,她回過頭,顧一帆正閉著眼睛。

    「帆。當年,是你太優秀了,我害怕,所以才想要試探一下。我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和蕭逸楓真的沒什麼,他是我表哥。」

    舒以沫的聲音低低柔柔的,帶著哭音。話說完,她轉身跑出了公寓。

    顧一帆卻猛然睜開了眼睛,深黑色的眼瞳裡滿是掙扎和猶豫。初戀對於一個人來說,總有著特殊的意義。如果當初真的就像舒以沫說得那樣,如果他當時能夠成熟一點,那麼是不是結果就不一樣了?

    這樣的想法一閃而過,顧一帆一陣心驚。不!不可以有如果,如果那樣,他怎麼會遇見他的落姐呢?

    他的落姐已經是他的世界了。舒以沫終究只能成為過去。這樣想來,顧一帆又覺得輕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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