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探,你讓開!你的頭一直擋在這兒,我怎麼親白雪公主呢?我不親她,她怎麼醒過來呢?」土匪壓低聲音對扮演白馬的偵探說道。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親蔣曉奇!」我聽見偵探小聲回答,因為帶著白馬的面具,所以他的聲音聽上去悶悶的。
聽見偵探這話七個小矮人也忍不住七手八腳地幫著土匪一起把白馬往一邊拉,可是白馬用他的「蹄子」死死地扒著水晶棺,並且還用他的白馬的面具使勁兒地往我臉上拱。
因為白馬一直用頭拱我的臉,馬頭上有幾根長穗子進到了我的鼻孔裡,弄得癢癢的,忍不住連著打好幾個噴嚏。打完噴嚏後我再也忍不住地咯咯咯地笑了起來,我知道我不該笑,可我實在忍不住了,因為眼前這個情形也實在太可笑了。本來白雪公主是該由白馬王子親醒的,結果白馬卻要搶著做這件事,這簡直太好笑了。
我這一笑把七個小矮人也給逗笑了,台下的觀眾更是笑翻了,結果台上台下笑成了一片,真是好不熱鬧。我看這架勢乾脆也別繼續躺著裝死了,反正大家也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不如就當被馬給親醒了算了。想到這裡我立刻從水晶棺裡爬了起來,土匪和七個小矮人還試圖把我按回去,我卻不想繼續裝死了。於是我硬是掙扎著站了起來,這時台下的觀眾已經笑得前仰後合一塌糊塗了。
見我站起來了,土匪和七個小矮人終於放棄了把我再按回棺材裡的打算,於是我邁出了水晶棺,跟土匪和小矮人一邊跳一邊唱最後一支歌曲,然後演出終於結束了!
不管怎樣,短劇我們是演完了,儘管演得亂七八糟一塌糊塗,但總算是演完了。我想,我對土匪也總算有個交代了!他要我演他的公主,我就給他演了,雖然我演得不好,但是他早說過演不好也沒關係。何況演公主本來也不是我的強項,我認為我更擅長演乞丐,因為我對一無所有十分有體會,而且,我比較喜歡乞丐所能享受的那種無拘無束跟自由。
儘管白雪公主也是個落難的公主,但她畢竟是公主,她出生在皇室,是貴族,所以她的舉止談吐一定是十分不俗的,可我卻是個要多俗有多俗的丫頭片子,我演公主怎麼會演得像?我早就知道我演不出公主的風範來,可是土匪非要讓我演,為了讓他高興,我也就勉為其難了,說實在的,我能夠堅持演到短劇結束對我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
演出結束以後,我認為土匪實在應該表揚表揚我才對,想不到,他不但沒表揚我,竟還不理我了。憑我跟他說什麼他都沒反應,好像突然變成了一個聾子似的。我問了他好多問題,可他就是不回答,我知道他沒聾,我問他的所有問題其實他都聽見了,他就是不想回答,不想理我就是了。
看他那副德行,我猜他大概是因為我把短劇演了個亂七八糟所以他生我的氣了,雖然演出之前說是不在乎我演成什麼樣兒,只要我給他做公主就好,但是等到真上台以後他才發現他自己挑的公主有多差勁,所以他失望生氣也應該。所以,他不理我我也就沒說什麼,以為他過了這陣兒自己就會好的。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第二天在班級裡碰到他,他還是不理我。我真是被他給搞糊塗了,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麼事情在跟我生氣,而且還生得這麼長遠,從昨天一直生到今天。於是我趁吃完午飯休息的時間一通生拉硬扯把他扯出了教室又扯出了教學樓,並一路扯到了跟我們倆個都很熟悉的大樹下面。
「你到底在為什麼事跟我生氣!」我氣哼哼地問道。
「我沒跟你生氣!」土匪咕噥道。
「沒跟我生氣你為什麼不理我?」
「我在跟我自己生氣,我不是不理你,而是誰都沒理。」土匪繼續咕噥道。
「好吧,就算你在生你自己的氣!那你告訴我你在生自己的什麼氣?」
「……」聽我這麼問,土匪不說話了。
「這麼說你還是在跟我生氣?就因為昨天的短劇被我給演砸了,對吧?我早就跟你說了,我根本就不是演公主的料!天底下哪有我這樣的公主啊!我說我不演,你偏要我演,還跟我說演砸了也沒事,所以我才演的。如今果真演砸了,你又跟我生氣!你到底想讓我怎樣啊!」
「你哪有演砸?你演得很好啊!」
「啊?!」
「啊什麼啊,你就是演得很好!你演的白雪公主很可愛啊,是我這個爛王子太不爭氣!」土匪沒精打采地說道。
「你怎麼不爭氣了?」我忍不住問道。
「我竟然輸給了一匹白馬!我真沒用!不過那白馬也太氣人了!真是氣死我了!」
「白馬?你在跟白馬生氣?」我驚訝地問。
「我說過了,我在生我自己的氣!」
「你幹嘛要生你自己的氣!你又沒做錯什麼!」
「怎麼沒做錯?如果我不牽著白馬上台,或者我能把白馬給擠到一邊去,我怎麼會親不到你!」
「你是因為沒親到我所以才跟自己慪氣的?」我總算有點聽明白了。
「嗯!」土匪鼓著嘴巴用力地點了點頭。
「沒親到就沒親到嘛!反正白馬替你親了,反正我也醒了,戲也演完了,你有什麼可生氣的呢?」
「憑什麼那種好事要讓白馬做!該親白雪公主的人是白馬王子不是白馬!」土匪很大聲地衝我嚷嚷道,臉都憋紅了,看來是真的很懊惱很生氣。
「你別再生氣了!諾,腦門兒不是還在這裡?我給你親一下,把那一下給你補上,這樣總行了吧?」我用一隻手撩起自己的劉海,用另一隻手用力拍了拍光溜溜的腦門兒擺出一副很慷慨的樣子對土匪說道。
土匪卻站在原地沒動,只是滿臉通紅地看著我。
「到底親還是不親啊!再不親的話我的腦門兒該晾涼了!」我催道。
「那個……這裡是學校,還是……算了吧!」土匪咕噥道,臉更紅了。
「幹嘛算了?又不想親了?」
「不是不想親,我怕被人看到!」
「看到就看到唄,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用毫不在乎的語氣說道。
「我怕別人會說你的閒話!我不希望別人像當初說粉絲那樣說你,女孩兒家的名聲很重要的,我不想破壞你的名聲,雖然你很笨,但是你是個好女孩兒!你跟粉絲可不一樣!」土匪說道。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不過你別再不高興了,你放心,我這個腦門兒我會給你留著的!」我不禁信誓旦旦地向土匪保證。
「蔣曉奇,你不是為了哄我開心才這麼說的吧?」土匪紅著臉問道。
「當然不是了,我是認真的!這個腦門兒我一定給你留著,而且只給你留著!好不?」
「嗯!好!」土匪拚命地點著頭,本來沒精打采的眼神立刻重新放出光來了。
見他那個樣子,我不禁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土匪問道。
「我笑你竟然跟一匹馬生氣!」
「我說過了,我沒有生馬的氣,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氣!」
「那你現在還生氣不?」
土匪沒說話,用力搖了搖頭,然後也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演完短劇之後,很快就是期末考試,期末考試完了,總算可以放寒假了。要放寒假的前一天晚上,我便追著老媽問我可不可以讓小羅頭過來,老媽不但說可以,還說明天是週六,正好她也休息,她可以帶著我和小蘿蔔頭一起去遊樂場玩兒,我聽了高興得真想高呼萬歲!
說心裡話,自從我和小蘿蔔頭分開以後我一直都非常想念他,我幾乎天天都在想他,無論學習有多忙,作業有多多,我還是會抽空想他。不僅我想他,就連落荒都想他了,有一次我跟小蘿蔔在通電話,落荒竟然把兩隻前爪搭在沙發上衝著電話裡汪汪汪亂叫,就好像它也想跟小蘿蔔頭說話似的。
是啊,我和落荒都太孤獨了,想想那些有小蘿蔔頭陪伴的日子還真是過得很有意思呢!自從小蘿蔔頭走,我連落荒也懶得搭理了,而落荒似乎也不太愛搭理我了,大概是因為我們有空的時候都在忙著想念小蘿蔔頭的緣故吧。
說真的,現在我倒是不怎麼想老爸了,因為我的想念的心已經完全被小蘿蔔頭給佔據了,已經沒什麼多餘的地方容納老爸了。我唯一想到老爸的時候就是盼著他能跟老媽重歸於好的時候,因為如果他能跟老媽重歸於好,就意味著老爸可以重新回到我們這個家,老爸要是回來,肯定會把小蘿蔔頭帶過來,那樣我不就天天都能見到小蘿蔔頭了嗎?小羅頭也能天天見到我了,我們之間也省得動不動打電話,本來可以當面好好說話為什麼要白白地浪費電話費呢?就算抱著節約的目的,老爸和老媽也該重歸於好。
我想,等有合適的機會我一定要想辦法勸勸老媽。有一次我還偷偷地給小姨打過電話,特意請小姨幫忙促成這件事。不過小姨沒有馬上答應我,只說看情況再說,她說老媽那個人太固執,硬勸肯定是不行的,這種事情急不得,得找機會。我又問她跟杏花春雨怎麼樣了,小姨只回答說一個小孩子操心那麼多幹嘛,然後又跟我扯了幾句閒話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