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笨女生   【第五季】 《一個嶄新的老媽》 辦公室裡的對話
    「蔣曉奇!你注意聽老師說話沒有!你東張西望地在看什麼!」我正在東張西望時忽聽麻雀一聲怒吼。

    「沒看什麼!」我不以為然地回答。

    「沒看什麼你是在看什麼!」麻雀不依不饒。

    「沒看什麼就是什麼也沒看!」我回答,還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態度。

    「你這是什麼態度!」麻雀很生氣地質問道。

    「態度?什麼態度?」我故意裝糊塗。

    「蔣小奇,你少跟我來這一套,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不服是不是?你覺得老師批評得不對是不是?」麻雀一個是不是接一個是不是地發問。

    「……」我一句話也不說,心想:是不是又能怎樣。你都說了,你是老師你說了算。既然你說了算,你說什麼就得是什麼唄,幹嘛還來問我是不是,我說了又不算!如果我說了算,我一定先把那兩個惡棍一模一樣的兄弟給扔進開水裡好好涮一涮,好讓他們明白他們不過是臭肉一塊!

    「蔣曉奇,為什麼不說話!」麻雀繼續揪著我不放。

    「沒有什麼話好說的。」我回答。

    「你知不知道你的態度很不端正!」

    「……」我不說話,心想我態度端不端正要分誰看,怎麼看,你看當然不端正了,因為你自己就不端正。不過,我知道有人看我的態度一定會是端正得不能再端正了,我想這樣就夠了,我也不求你說我端正。

    今天,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麻雀每說我一句話,我都要在心裡狠狠地痛快地反駁他一句話。雖然我一直都不喜歡麻雀,而且一向不願意聽他講話,因為他講話很少會讓人心服口服。但是以前我僅僅是不喜歡聽他說話而已,並沒有在心裡像今天這樣如此激烈地反駁過他。

    可今天我心裡突然就生出一股奇怪的力量,在他說出那些話後我就是忍不住要暗暗地反駁他,而且反駁他的那些話簡直都要大聲說出口了似的。我也不明白我為什麼突然會變成這樣的,也許今天實在是被那兄弟兩個給氣著了,還也許,是我長大了,所以想要表達自己立場和想法的意願也跟著長大了。很多大人們喜歡把這叫叛逆,我卻覺得這是成長的表現,是個性的萌芽。

    「蔣曉奇,放學以後你來我的辦公室,我要跟你好好談談!」麻雀衝我嚷道。

    「……」我還是沒說話,不過心裡卻說:去就去,有什麼了不起的。

    「聽見了沒有!」麻雀見我不說話便又追著喝問了一句。

    「知道了!」我說,語氣仍舊是不以為然的。

    麻雀於是斜了我一眼,不再搭理我,繼續開始進行他的長篇大論無聊又無理的訓話了。不過麻雀又說了些什麼,我一句都沒聽進去,因為我不得不把全部的精神都用在思考一個問題上了——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公正這回事?

    而什麼又是真正的公正呢?然而儘管我用上了全部的精力,我還是沒能想出答案。如果這個世界有公正這回事,那麼為什麼像龍哥虎弟那樣的惡棍會得到老師的包庇和縱容而像土匪那樣的大俠反而卻要受到諷刺和批判呢?可是,這個這個世界沒有公正這回事,那人們又是用什麼標準去區分是非與善惡的呢?這些問題我真的想不明白!

    放學後麻雀把我押解到了他的辦公室。

    「蔣曉奇,坐下吧!」麻雀一改下午在班級裡的強勢態度,口氣竟然變得溫和起來。

    「……」我沒說話,繼續站著。

    「他們兄弟倆今天說了很多難聽的話,那些話一定傷害到你們的自尊心了,這些老師都是知道的,今天他們是做得有些過分了。」麻雀說道。

    「……」我仍舊不說話,心裡卻在想,既然你也知道他們做得過分了,幹嘛還要那樣葫蘆攪茄子地胡亂批評一通。

    「蔣曉奇,大家都是同學,同學和同學之間發生點誤會和摩擦是在所難免的。你就不能原諒他們嗎,以後大家都和和氣氣的不是很好嗎?」麻雀繼續勸解道。

    聽聽麻雀說的這些話,這些話像是一個老師說的話嗎?如果那兄弟兩個站到我和悶葫蘆跟前,好好說聲對不起,然後誠心誠意地請求我跟悶葫蘆的原諒他們,那我可以原諒他們,我相信悶葫蘆也可以原諒他們。可是那兄弟兩個認錯了嗎?他們請我們原諒他們了嗎?根本沒有!就在剛才放學的時候,他們兄弟倆還衝著我們使勁兒做鬼臉吹口哨來著!對這樣兩個仗勢欺人還不知悔改的惡少我們憑什麼要原諒他們?

    還有,最開始被欺負的人明明是悶葫蘆,可是老師從頭到尾都沒聽聽他的想法。為什麼?就因為悶葫蘆以前一直是個沉默寡言的人,所以他的想法和他的意願就不值得被人聆聽嗎?這樣比較起來,我還算是受到重視了呢!畢竟麻雀還要問問我是怎麼想的,要聽聽我是怎麼說的。可是他想聽我還不想說呢!因為我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麻雀的立場,他明明就站在龍哥和虎弟的那一邊。所以還讓我說什麼呢?我不說!

    「蔣曉奇,怎麼不說話?還是想不通是嗎?」麻雀見我不說話便追問道。

    「……」我還是不說話,我打定主意當啞巴了,因為我實在無話可說。讓我對他說什麼呢?難道要我對他說,他的那些話很有道理,我會照單全收嗎?他說的那些話明明就沒道理,我怎麼會照單全收?還是要我說對他說,他的那些話毫無道理,根本都是屁話呢?他畢竟是我的老師,我要是這麼說不等於是自己找死嗎?所以,我決定閉緊嘴巴什麼都不說。

    「老師知道,你是個很有主見的孩子,凡事總是有自己的看法跟主意。這本來是好的,但是如果太過堅持就成了固執,固執就不好了,你懂嗎?」麻雀還在試圖說服我,而且看他的架勢不說服我他是絕對不會罷休的。不過,他有精神在這兒跟我沒完沒了地扯這些沒用的,我還沒精神跟他扯呢。下午雖然沒干多少活,但是跟那兄弟倆實在耗費了不少心力,我現在是又累又餓,我只想快點結束這種無聊的談話好能快點回家。

    「我懂了!」想到這裡我胡亂應付了一句話,並想用這句不明不白的話矇混過關。

    「明白什麼了?你跟老師說說!」想不到麻雀竟然還要窮追猛打,這下我可被他給惹惱了。做事不公平也總該有個限度,哦,本來是那兄弟做錯了事,結果放學以後他們倆沒事兒人似地高高興興回家了,麻雀卻把我這個受害者押解到辦公室來審訊個沒完沒了,還千方百計地讓我招認不想招認的事情,我想矇混一下,他還不依不饒。這就好像你搶了人家的東西還要逼著人家承認是心甘情願送給你的一樣,我真是感到憤怒。這憤怒讓我突然產生了一種把心裡話說出來的衝動,我想,麻雀是老師不假,但是老師也該尊重道理。

    「老師,我說我懂了是因為我不這麼說的話您就不會放我走!」我老老實實地答道。

    「哎,我說蔣曉奇,聽你這話的意思倒是老師逼你了?你真行啊!將老師的軍是吧?」

    「老師,難道您沒逼我嗎?」我繼續老老實實地說道。「我就是覺得今天的事情處理得不公平,但是您非要這樣處理,我也不想說什麼。可是您還非要讓我原諒他們什麼的。有什麼可原諒的呢?他們又沒來求我原諒他們,我自己在這兒胡亂原諒一氣不是很無聊嗎?」

    「蔣曉奇啊蔣曉奇,老師怎麼一直沒發現你有這麼的好口才呢?小小年紀就把老師說得一愣一愣的。既然你這麼有理,那我問你,這件事老師哪裡處理得不公平了?」

    「既然您非要讓我說那我就說了。」我把心一橫鼓足勇氣說道。「今天的事本來就是他們兄弟倆不對,他們不僅出口傷人還動手打人,總之就是仗勢欺人。老師不但沒有狠狠地批評他們,還為他們說話。」

    「我什麼時候為他們說話了?我剛才在教室裡不是已經狠狠地批評過了嗎?你怎麼說老師沒有批評他們呢?」

    「您各打我們五十大板,說我們不該打架,卻根本沒說他們兄弟倆哪裡做得不對!這樣的批評對我們來說是不公平的。」

    「蔣曉奇,那兄弟倆也都還是孩子,他們還不懂事嘛!你們這個年紀正是叛逆的年紀,說點過格的話做點過格的事都是情有可原的。你自己不也是在這裡跟老師振振有詞的嗎?老師這麼處理不是偏向誰,而是不想把小事鬧大,老師只是想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麻雀辯解道。

    「……」心裡話剛說了一半突然又不想說了,因為我發現麻雀真的不是個能說心裡話的對象,如果換做杏花春雨站在我面前,我一定會毫無保留地把我心裡想的都告訴他。可是如果真的換了杏花春雨,我也不用站在這兒了,因為杏花春雨根本不會像麻雀這樣處理事情的。麻雀竟然還說什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再怎麼化總不該把是非給化沒了,把黑白給化顛倒了吧?不過這些話我也懶得對他說了,因為說了也是白說。

    「怎麼樣,蔣曉奇,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沒有了。」我悶悶地答。

    「真的沒有了?有的話就說!」

    「實在要我說的話,有兩句。」

    「兩句什麼話?說出來!」麻雀要求道。

    「事情被這樣化掉之後我們大家會以為那兄弟倆有錢有勢所以做錯了事也不用受到批評!以後我們大家都會覺得道理不道理的沒什麼要緊,要緊的是要有錢。」我應麻雀的要求說出來了,說完之後我發現麻雀愣愣地看著我不說話,不說正好,反正我也不想聽,於是我沒再等麻雀說什麼,轉身顧自跑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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