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葫蘆從我上中學的第一天開始就跟我是同桌,一直同桌到現在。別人差不多都換過同桌了,可是只有我沒換過,因為誰都不願意跟他坐,把他換到誰那兒誰都不幹。
最後麻雀沒了辦法就跑來跟我說:「蔣曉奇,你就繼續跟趙鎮平坐同桌吧,你們都已經熟悉了,換了別人,大家彼此都不習慣。」我聽了也沒說什麼,反正我也知道誰都不愛要他,我也想了,要是我也不要他,他就只能一個人坐了,那他豈不是要更孤獨了?
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比孤獨更不幸的?我反正也不缺人說話,何況我們不過是上課的時候坐在一起,上課的時候也不需要我們說話,所以繼續跟他坐同桌也沒什麼。於是我就同意了繼續跟他坐同桌。麻雀見我同意了很是高興,我記得當時麻雀還用各種漂亮話表揚了我一番,具體是些什麼漂亮話我一轉身就都給忘了,一句也沒記得。
我囉嗦這麼多其實是想說這樣一個從來不講話的同桌,今天莫名其妙突然講起話來了,竟然主動開口問我怎麼了,我能不驚奇嗎?
「沒怎麼。你知道下次上語文課是哪天嗎?」我不但連忙接話,且還沒話找話說。我這時的心情就像是一直守著一隻從來不下蛋的母雞,此刻突然發現它竟然下蛋了,我當然會馬上把他下的那隻蛋很稀罕地捧在手心裡,並且還十分希望它再下一個蛋。
「星期三,新課表在講台上,你下課趕快抄一份吧!」悶葫蘆看了看杏花春雨,然後低下頭小聲說道。
果然又下了一個蛋,而且是很大的一個。我真是驚喜非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