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走後,我並沒即刻往外跑,我想還是先把今天的寒假作業寫完吧。主動想要寫作業可不是因為我喜歡寫,而是因為我這個人不喜歡欠債。人家可以欠我的,但我絕不願意欠人家的,因為欠債的滋味實在不好受。
我並不想把作業比作債務,可它們偏偏帶有那麼明顯的債務特徵,這使我一想到作業的時候就會自然而然地想到債務這個詞!反正這些作業你早晚得交給老師,你不交老師就要問你討,討不到,他就要算上利息加倍罰你,到那時你不但要還本還要還利,說不定還會像高利貸似的利滾利,到時候吃虧的還不是自己?所以我認為如果不是萬不得已還是按時完成作業對自己更有益處。
做完了今天的寒假作業,抬頭看看牆上的石英鐘,發現已經十一點多了。本來想著做好了作業立刻就去看望蠶豆的,可是說話就要到吃午飯的時間了,怎麼辦呢?我想我上午還是不要出去了,等吃完了午飯,我先去棉花糖家找上棉花糖,然後跟棉花糖一起去看望蠶豆。我如此這般盤算好以後,立刻給棉花糖打電話。
我真希望接電話的是棉花糖本人,就算不是棉花糖本人,是她媽也行,甚至是她二姑也將就,只要不是老棉花糖就好。老棉花糖實在是囉嗦得很,雖然他的囉嗦和我老媽的嘮叨是兩回事,但是他的囉嗦有時候卻比我老媽的嘮叨還煩人。
我老媽嘮叨是嘮叨,但偶爾也還能說上幾句有用的。比如做人要有良心,要懂得知恩圖報之類。不管老媽能不能做到,她起碼還知道說一說這種有用的話。
老棉花糖倒好,一句有用的都不說,說出來的都是只顧嚼舌頭的廢話,什麼張家長李家短的,好像他是人家肚子裡的蛔蟲,沒一件事是他不知道的。
我有時候真懷疑,這種成天只知道說廢話的爸爸是怎麼生出像棉花糖那麼有智慧的女兒的。總之,我是懶得聽老棉花糖閒扯的。對於老棉花糖,我一貫的策略就是能不聽他說話就不聽他說話,萬一遇到非聽不可的時候就盡量裝聾作啞不跟他過話,萬一遇到不得不跟他過話的時候就盡量少過,能過一個字絕不過兩個字,能一句話解決問題決不用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