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全班五十四名同學,沒有人聽到土匪講過一句話。一般來說在杏花春雨的課上是沒有同學不願意發言的,因為你隨便說什麼,杏花春雨都不會生氣,也不會覺得你的回答很可笑,儘管有的時候有的同學答的真的很可笑,連我們自己都會笑,但杏花春雨從來不會笑。無論我們答得對不對,好不好,他總能找到一個方面來表揚你,稱讚你,所以即使答錯了我們從來也不會覺得洩氣。每一個同學都在杏花春雨的課上得到過鼓勵,所以我們每個人都喜歡他,叫他杏花春雨,也是喜歡他的意思。
然而新來的土匪卻不買杏花春雨的帳,杏花春雨提問的時候,以前都是五十四雙手齊刷刷地舉著,現在班裡多了一個土匪,一次也不舉手。杏花春雨很快就覺察到了不同,當然也針對不同採取了行動。土匪是唯一沒舉手的人卻被叫起來的人,杏花春雨客氣地請他回答問題,土匪的嘴巴卻一直抿得緊緊的,始終一言不發。我開始懷疑他是個啞巴,我想他的闊爸爸該把他送到聾啞學校去。
放學的時候,我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書包,挎上我的百寶囊小挎包,又拎起書包衝出教室,衝到走廊裡才想起蠶豆和棉花糖放學後都有課外活動,不能和我一起回去。想到要一個人走這一路回家就覺得特沒勁,腿一下子就軟了下來,有氣無力地往前蹭。同學像一支支射出的箭一樣從我身邊穿過去,我卻怎麼都提不起情緒。把手伸進書包,掏出漫畫書來,路飛張著大嘴衝著我笑,心情立刻就好了一點。想想時間還早,不如留下看一會兒漫畫再走,現在教室早沒人了,正好可以安靜地看漫畫。於是拎著書包想要往回跑,剛一轉身砰地一聲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裡,漫畫書被撞掉到了地上,接著又被撞到我的傢伙踏上了一腳。我抬頭一看,撞我的人不是別人,竟然是啞巴土匪。
「你喜歡看海賊?」土匪彎腰從地上拾起漫畫書翻弄。
「原來你會說話! 杏花春雨問你問題你為什麼不回答,你又不是啞巴!」
「杏花春雨?」土匪皺起眉頭。
「就是語文老師!」 我一把把漫畫書從他手裡奪過來,有些不耐煩。
「我不高興回答就不回答,我又沒求他把我叫起來,是他自討沒趣!」土匪掀掀眉毛,神氣活現。我的鼻子當即變成煙囪了,氣得直往外噴煙。我不能容忍他這樣輕視杏花春雨,他可是這所學校裡最了不起的老師。
「那你就繼續當啞巴好了,誰稀罕你回答!有本事就永遠別說話!」我用力拍去漫畫書上沾染的灰塵,憤憤地說。
「脾氣真大,還看海賊漫畫,又穿這麼爛的鞋子。」土匪盯住我右腳鞋尖上的洞,「你是女生嗎?女生要都像你這樣可真夠瞧的!」土匪不但會說話,居然還是個鐵齒鋼牙。
「我不是女生難道你是?看海賊漫畫怎麼了,哪天我高興跑去做海賊也不一定 ,管得著嗎?」我寸步不讓,他得罪我不要緊,但他不該說杏花春雨自討沒趣什麼的,自討沒趣的是他,無惡不作的土匪惡霸。我的腦子裡開始連連想像著他在原來那所學校裡橫行的景象。我猜這回偵探打探來到消息大概是准的,看看這傢伙一副蒸不熟煮不爛的德行就知道了。我決定不再理他,我不再看他而是一路跑回教室看我的海賊漫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