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母親罵到大年三十，家裡氣氛才稍稍緩和。
這天，是除夕夜，外來打工的人也回得七七八八。
方芷若那邊全家到齊，只消站在門口，也能感覺到歡聲笑語。
周小雨買了很多菜回來，今晚大魚大肉，算是彌補去年不在家裡的遺憾。
飯桌上，周康依然拿不穩筷子。
而是由周小雨一口一口的喂，場面很辛酸。
「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洗冬梅只顧自己吃飯，其他的就讓周小雨去做。
如果兒子在那多好，起碼還有人陪自己說說話。
一想到早逝的他，洗冬梅就想流淚。
那可是自己的心肝寶貝，如今卻陰陽兩隔了。
「爸，你慢慢吃，不要急。」
周小雨並不理會母親，而是認真的服侍周康。
這個除夕夜，她家裡可謂充滿了冷漠。
夜間，父親早早的睡下了，只有她跟母親呆在外面。
把碗筷洗乾淨，周小雨想要出去走走。
要是在東莞，這個時候應該喧鬧得很。
夜總會也好，酒吧也罷，肯定不會像農村這樣無聊。
外面的炮竹聲響起，本是閤家歡的日子，為何她還覺得如此孤獨？如此寂寞？
想想去年，至少在出租屋裡，大家是笑聲不斷的。
雖然那時候她跟許多人有了隔閡，但總好過現在。
拿起電話按下林慧君的號碼，另一頭聲音愉悅。
「小雨，回家感覺怎麼樣？開心吧？」
她聰明的避開周小雨父親的話題，過多的詢問，反而是種負擔。
「還好了，你呢？家人反對嗎？」
「沒有啊！挺好的，知道我會成家，個個都高興得打緊！」
林慧君不經意的話，刺傷了她。
每逢佳節倍思親，能一家人相聚在一塊，本該是快樂的事。
恐怕只有她，這趟回家沒有半分喜悅吧！
「那就好，我替你感覺高興。」
兩人聊了一會，才掛斷電話。
周小雨跑進父親房間，靜靜的端詳睡夢中的父親。
周康真的老了，不僅皺紋遍佈臉上，被病痛折磨後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哪怕是沉睡，他的眉頭也是緊鎖的。
是不是夢裡有什麼不開心的事？還是他在擔心自己身體？
周小雨抓住父親的手，不料將他吵醒了。
「雨……小雨……」
周康想喊她，想和女兒說說話。
「爸，我在的！」
拿枕頭把父親墊高，這樣說話會舒服點。
「你還好吧？」
或許是出於關切，周康說話利索起來了。
這段時間周小雨的焦急，他看在眼裡。
很多時候想要說話，卻因為身體問題而不能暢所欲言。
現在好了些，他也有著自己的擔憂。
「我還好，你也要好好的，趕快好起來，知道嗎？」
「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
看著女兒面容憔悴，周康一陣酸楚。
也難為她了，現在挑起一頭家，還要被自己母親無情的對待。
「再苦也熬過來了，以後會更好的。」
望著父親，周小雨忽然做了一個決定，這趟回東莞，她必須戒賭。
如果沒有一個強健的體魄，又談什麼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