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周小雨特意不睡,很晚還坐在客廳。
她此刻最想見到的就是林慧君,親口對她說聲謝謝。
來了常平那麼久,經常被挖苦,過去每每聽到,總覺得她存心給自己難堪。
但是今天,周小雨明白了。林慧君是因為在歡場太久,看得透徹,所以有時候講話才會一針見血。
林慧君回來的時候,喝得已經站不穩了。
周小雨連忙走過去,扶著她去廁所。
這段時間,她經常都做這樣的事,林慧君喝多了嘔吐,自己就是在一旁打下手,想辦法的幫她舒服點。
一輪嘔吐,林慧君只差沒有把黃膽水吐完了。
接過周小雨遞過來的水,一口喝完繼續吐。
這樣雖然很傷,但是可以洗掉胃裡的部分酒精,好讓自己舒服一點。
「小雨,你怎麼還不睡,你這樣子明天怎麼有精神上班?」
以為是自己耽誤了她睡眠,林慧君有點不好意思。
周小雨感覺心裡暖暖的,都喝成這樣了還在關心自己。
「沒有!我是故意等你回來的!」
林慧君不明白,等她幹嘛?
難道知道她會吐,專門守著負責照顧她?
開什麼國際玩笑,又不是有預知能力。
「等我幹嘛?你迷上我嘔吐的樣子了嗎?」
林慧君總是這樣子,明明心裡想的不是這樣,但說出口了就變了味道。
周小雨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她擰乾毛巾,幫她搽去嘴角的污漬,然後有點沮喪的說:「我是想謝謝你!」
腦子轉得很快,林慧君看她的樣子,明白了大概,但又不確定。
「不是上班的時候被欺負了吧?」
說欺負的時候,她用了很怪異的聲調。
周小雨點點頭,然後學她一樣坐在馬桶邊。
「今天有個客人揩油,但是我不敢聲張。」
林慧君一巴掌拍到她腦袋上:「你傻啊!不會打他啊!」
「我……我還不是不想失去工作。」
說得很是委屈,周小雨何嘗不想這樣。
正想說東家不打,打西家,打工去哪都可以。
問題是這個話說出來,也沒有意義的。如果周小雨繼續在髮型屋,她無論在哪,遲早還是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那你以後再遇到怎麼辦?」
這幾乎是一定會的事,林慧君還是想先聽聽她的意思。
周小雨倒沒想那麼多,不過一提醒以後,她也明白了。
事情不會只發生一次的,第一次可以忍,那第二次呢?
長期下去,自己真的能忍受得了麼?
「難道就不可以避免嗎?」
哭喪著臉,周小雨很想林慧君告訴她可以避免的方法。
「沒有用的!你當初說找到這份工作時,我就暗示了你,但這是你的選擇,我總不能強行逼你聽我的吧!再說這種鬼地方,又有幾個人不受點委屈!」
林慧君的話有她的道理,出來打工首先就要受氣,然後就是被無理取鬧。遇到這種行業,被客人揩油,那更是再正常不過了。
「好吧!那我只有先做著,以後再打算吧!」
將林慧君扶起來送回房間後,周小雨才關掉房門離開。
門關上了以後,林慧君在被窩裡歎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看樣子,也堅持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