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前的床上 第三章
    得知藺遠韜會回來吃飯,繆綺萱連忙進廚房幫藺母的忙。

    「萱萱啊,這段時間遠韜對你怎麼樣?他應該不生氣了吧?」

    一開始她就發現這兩人不對勁,蜜月旅行回來之後,兒子還跑到書房去睡,她就知道兩人的矛盾還沒有解決,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繆綺萱扯了一個笑容,「沒什麼啊,我們很好啊。」

    「別騙我了,遠韜不是搬到書房了嗎?」

    繆綺萱沉默了,這件事她完全無法反駁。

    「我以為你們只是吵吵架,很快就會好了,我們當初也是為了你們好,想說你們相處得不錯,結婚也很正常,沒想到他會對這段婚姻這麼反感……」藺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對不起。」

    「沒關係,我知道,媽和奶奶也是為了我好。」繆綺萱低頭切著菜說。

    「但是你們一直這樣也不行,什麼時候才能為我添一個孫子呢?」藺母早就想要抱孫子了,但是他們一直都不和好,哪會有孫子可以給她抱。

    繆綺萱也知道長輩們的想法,但他們就是一點進展都沒有,她也沒辦法。

    「看來要想個辦法讓他回房住才行,整天睡在書房,要是被奶奶發現就完蛋了。」藺母也開始擔心藺奶奶會生氣。

    「我已經聽到了。」藺奶奶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把她們兩人嚇到了。

    「奶奶!」

    「遠韜一直不肯回房,都睡在書房?」藺奶奶問繆綺萱。

    繆綺萱和藺母對視一眼,知道這下慘了,而她也不好開口,這樣會連累藺遠韜。

    「你們不說沒關係,我待會自己問他。」藺奶奶火冒三丈,明明都替藺遠韜安排好一切了,他居然還不知足,還敢反抗!

    吃晚餐的時候,藺母和繆綺萱時不時互看一眼,也不敢說話,心裡都想著藺奶奶會說些什麼。

    藺遠韜安靜地吃著飯,不過他也感覺到母親和繆綺萱不對勁,但是她們不開口,他就不會問。

    「遠韜,今晚不許再睡書房,給我搬回房間去睡。」藺奶奶開口說。

    藺遠韜差點把嘴裡的飯吐出來,奶奶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奶奶和母親都住在樓下,只有他們兩個人住在樓上而已。

    他看向繆綺萱,果然看到她心虛地低著頭,她居然把這件事告訴奶奶,讓奶奶逼他回房。

    「我不要,我有很多事情要忙。」藺遠韜氣憤地對藺奶奶說。

    藺奶奶慢悠悠地說:「在忙新公司的事情吧,那我就幫你的忙好了。」

    繆綺萱同情地看著藺遠韜,她和藺母真的不是故意的。

    「奶奶,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干涉了。」藺遠韜放下筷子,非常不快地說。

    「我也不想干涉,你要是爽快一點的話,那我就不會干涉,但你現在結婚已經一段時間了,一直不回房是什麼意思?你和萱萱是夫妻,難道你就不能站在萱萱的角度想想嗎?」藺奶奶生氣地說。

    他為什麼要站在繆綺萱的角度想?不管自己有沒有錯,她應該也知道不該嫁給他吧。

    「我才不想知道她是怎麼想的,我只知道自己現在不想回房間面對她。」

    繆綺萱收回自己同情的目光,在他的心裡可能就是這樣想的吧,一直都不想面對她,也不在乎她的想法。

    藺奶奶大怒,「藺遠韜,我養你幾十年就教會你這些?你身為一個男人,娶了妻子就該負責。」

    「但是她又不是我想娶的,是你逼我娶的。」

    藺母一直看著繆綺萱,發現她的表情特別難過,想叫自己的兒子不要再說了,但是他根本就無視她的暗示。

    繆綺萱想讓自己的心變得麻木,這樣就不會介意他說的話了,可是她做不到,她還是覺得心痛,她放下筷子,「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因為她突然站起來,讓藺奶奶和藺遠韜的爭吵停息了。

    繆綺萱忽略大家錯愕的目光,自己回了房間。

    藺遠韜看著她的背影,他的話又傷到她了嗎?既然知道他會傷害她,為什麼還要留下?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你沒看到萱萱的臉色很難看嗎?你居然還這樣說話,你是要讓她多心痛啊?」藺母看不下去的指責他。

    藺遠韜當然知道繆綺萱會難過,但那也是她自找的。

    藺奶奶不悅地說:「今晚你就給我回房睡,書房我已經鎖起來了,你要睡就把鎖撬開吧。」

    全家人都站在繆綺萱那邊,明明就是她心機重,怎麼全部都變成他的錯?

    ◎             ◎             ◎

    這一天,藺遠韜來到智慧集團公司樓下,今天要和智慧集團的總裁談一筆生意,最近因為和繆綺萱結婚,他很少親自出來談生意。

    這時,藺遠韜突然看到一個很熟悉的身影。

    「白薇?」

    一個女人回頭微微瞇了一下眼,然後微笑,「遠韜。」

    「真的是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和白薇是高中同學,從高中畢業之後差不多十年沒有見過她了。

    白薇微笑著說:「之前回來的,在美國待了那麼久,是該回來了。」

    「變得越來越漂亮了,差點認不出你。」

    「算了吧,我和你年紀一樣大,我卻會比較早變老。」白薇不滿地說,「對了,你來智慧不會是有生意要談吧?」

    「當然,要是我知道你回來了,我就會跟他們說我要跟你談了。」白薇是智慧集團的千金,跟他又是老同學,這樣這筆生意也會談得比較順利。

    「那就沒辦法了,我只是企劃部經理,我是沒辦法和你這種公司高層談生意的,不過在你開會結束之後,我們或許可以喝杯咖啡。」白薇現在也有事要忙,也沒辦法繼續和他談話。

    開會結束之後,藺遠韜便在附近的咖啡店等她,白薇雖然遲到了,但還是和以前一樣,只要遲到就會有禮地道歉。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有變。」

    白薇真希望他說的是她的容貌,「我倒是覺得你變了,是不是結婚之後就會變得不一樣呢?」

    藺遠韜一愣,「你聽說了?」

    「當然,這誰不知道,藺繆兩家聯姻,我爸也參加婚禮了。」白薇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他好像沒有新婚的喜悅?按理說他們現在還是新婚夫妻才對。

    「怎麼回事?一臉無奈的樣子。」白薇問他。

    「別提了,我是被逼婚的,你覺得我會高興嗎?」藺遠韜到現在還是覺得繆綺萱算計了他。

    白薇想想不對,「大家都說你們已經在一起很多年了。」

    「我們是做朋友做了很多年,但我從來沒想過她這個好朋友會突然跟我奶奶說她喜歡我,然後就逼著我要跟她結婚了。」

    白薇算是明白了但又有些不明白,繆綺萱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喜歡你?」

    「對啊,但是我不喜歡她,我只把她當朋友而已。」在說這個的時候,藺遠韜又覺得心裡好像有點異樣。

    「那你們應該在結婚前就處理好,現在都已經結婚了還有什麼辦法,只能這樣過下去羅。」白薇也表示同情。

    藺遠韜也知道自己的事情很麻煩,想要處理又不知道從何下手,想要讓繆綺萱放手但又找不到辦法。

    突然他看向白薇,「你幫我一個忙吧。」

    「什麼?」

    「在她面前說我們相愛,逼她跟我離婚。」藺遠韜其實不想傷繆綺萱太深,但如果只有這個辦法,也就只能這樣做。

    白薇驚訝,「不會吧,你想用這種方法傷害她?」

    「我知道很過分,但是我不愛她,這樣下去我和她都會很痛苦,趁我們剛結婚,快點把這件事情解決掉。」

    「不行,這樣的事情我才不要做。」白薇不答應,不管怎樣那也是繆綺萱的人生。

    「那試試總行了吧,就一次,如果她沒什麼反應的話那就算了,要是有反應的話,我會自己跟她談的。」不試一下,怎麼知道能不能擊退她?

    白薇認為做這樣的事情很過分,但藺遠韜再三保證,只是讓她演一下自己的舊情人。

    他難道一點都不愛自己的妻子嗎?他不會覺得這樣很過分嗎?

    最後白薇還是答應了,她想要看看他會不會對他所做的事後悔,而且她也想看看那個用計逼婚的女人長什麼樣子。

    ◎             ◎             ◎

    繆綺萱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到藺遠韜了,自從藺奶奶命令他回房間住的那天開始,他就沒有回房,反而跑到公司去住了,這讓藺奶奶很生氣,卻也拿他沒辦法。

    藺奶奶說會盡量製造機會,讓他們兩人見面,但她覺得自己已經沒什麼勇氣了。

    要不是藺奶奶今天聲明,一定要他們一起參加一個公司合作對象的宴會,他們肯定不會一同出席,不過這個「一同」也不是一起出發。

    繆綺萱坐的車剛剛抵達飯店門口,就發現站在門邊的藺遠韜,他已經先到了,西裝筆挺的他顯得特別帥氣,不知道他會不會也覺得她很漂亮呢?

    繆綺萱突然嘲笑自己一番,真是自作多情。

    藺遠韜上前扶她下車,這才看到她身上這套美麗的長款黑色晚禮服,合身的剪裁修飾出她身體的線條,前面恰當好處的露出鎖骨的部分,但是後面卻不同,完全將背部的白色肌膚裸露出來,直到腰線。

    是誰讓她穿那麼性感的衣服?就算這場宴會很重要,也不該穿這麼曝露的衣服。

    兩人一路沉默地走進宴會廳,但是兩人的心思卻完全不一樣。

    藺遠韜恨不得找個地方把繆綺萱藏起來,但是這裡的人都和藺繆兩家十分熟稔,就算想藏也藏不了。

    「嗨,韜、萱萱。」喬捷看到兩人,馬上過來打招呼。

    「捷哥、安安。」繆綺萱沖迎面而來的兩人微笑。

    盛安都要吹口哨了,「喔,萱萱,結了婚之後是不是會變得性感一點?婚前你可從來沒有打扮成這樣參加過宴會喔。」

    藺遠韜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就是說啊,她今天是發什麼神經,居然打扮成這樣。

    「婚後是要做一些改變的,但是今天的打扮不是我的主意,是媽要我穿成這樣的,其實我也覺得很害羞。」繆綺萱不太會刻意和藺遠韜表現出親密的樣子,兩人之間甚至還隔著一小段距離,不是她不習慣,是她認為他應該不想和自己太親近。

    原來是母親讓她這樣打扮的,難道不知道在這樣的宴會上有很多色狼嗎?藺遠韜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不過你今晚確實很美,我想是全場最性感、最美的。」喬捷看見藺遠韜的臉色,故意說。

    繆綺萱只是笑笑,沒有再回答。

    「我們到一邊去吧。」藺遠韜示意大家走到旁邊,最好是靠著牆壁,讓她背對著牆就不會有人看到她的裸背了。

    這三男一女一向是宴會上的焦點,不管到了什麼地方還是會引起他人的注意。

    「萱萱,婚後韜有沒有欺負你?要是有你就明說,我們都會幫你的。」盛安逗她說。

    繆綺萱看看藺遠韜,他很顯然並不想搭理這句話,拿著酒杯喝了一大口酒。

    「我過得很好,在沒結婚之前,遠韜就對我很好啊,婚後也還是一樣。」雖然她知道喬捷和盛安都從藺遠韜口中得知了一切,但是在朋友的面前,她至少也得維護一下自己的尊嚴。

    盛安帶著責備的目光看了藺遠韜一眼,之後又看向喬捷,家務事他們也沒辦法管,只要藺遠韜不過分,他們還是會保持中立。

    「嗨,三劍客。」一個爽朗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他們看向來人,一個身穿白色禮服的女人映入眾人的眼簾。

    「白薇,你怎麼來了?」盛安最先反應過來。

    「對啊,你不是去美國了嗎?」喬捷也覺得很好奇。

    白薇笑呵呵地說:「美國又不是我家,難不成我還不能回來?」

    繆綺萱並不認識眼前這個女人,但她可以很明顯地看出她和自己是不一樣的,身穿一襲白色的禮服,可愛中又不失優雅,是非常漂亮的女人。

    繆綺萱突然有一種被比下去的感覺,她的氣質根本就不適合穿身上這套禮服,雖然性感卻很突兀。

    「那你應該打算接手你父親的公司了?」盛安記得她父親經營的公司就是智慧集團。

    白薇點頭,「是啊,已經到公司上班了,不過是企劃部經理。」

    被忽略很久的繆綺萱一直安分地站在旁邊,也不開口說話,而最先發現她的是白薇,「聽說韜已經結婚了,這位應該就是你的妻子吧?」

    藺遠韜沒有開口。

    「你好。」繆綺萱大方地問好。

    「萱萱,白薇當年和我們是同一所高中的,是校花哦,但是畢業之後她就到美國讀大學了,好多年沒見了。」喬捷主動介紹。

    繆綺萱只能微笑,對於一個鋒頭壓過自己的人她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然而她更在乎的是藺遠韜的眼神,他一直看著那個像天使一樣美麗的白薇。

    在旁邊一直插不上話,繆綺萱只能選擇離場,她藉口去洗手間,其實只是想讓自己透透氣。

    站在長廊的窗戶邊,看著窗外的星星,心裡就算有再多的煩躁好像都會消失。

    她該放寬心的,宴會上的女人那麼多,自己哪能確定藺遠韜看的是誰,更何況出於禮貌,在別人說話的時候本來就該看著對方,所以藺遠韜對白薇應該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吧。

    自己已經離開很久了,該回去了,繆綺萱深吸一口氣,又要回到喧囂的宴會廳了。

    剛走到拐角處,卻聽到兩個人說話的聲音。

    「韜,那麼久不見,你難道就不想我嗎?」

    繆綺萱的心一顫,她緊張地再往前走兩步,發現在不遠處背對著她相擁的兩個人,那高大的背影儼然就是她的丈夫藺遠韜。

    「當然想,那個時候我應該和你一起去美國的,才不會讓我等了那麼久。」藺遠韜說。

    「是嗎?可是你在我不在的時候和別人結婚了,你確定你的心裡有我嗎?」白薇嬌嗔說。

    繆綺萱驚訝得快說不出話來了,天啊,藺遠韜從來都沒有說過他喜歡白薇,更沒有說過他和白薇的過往,但他現在說的話證明他曾經和白薇在一起,而且現在還喜歡著白薇。

    「當然有你,結婚是奶奶逼我的,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娶她,所以你放心,我會盡快離婚的。」藺遠韜不知道繆綺萱有沒有在聽,但他還是說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台詞。

    白薇這邊卻能夠清楚地看見連藺遠韜都不知道的真實表情,他的表情看起來很難過,好像在替繆綺萱傷心,也好像是為自己正在傷害繆綺萱而愧疚。

    既然這樣,他又為什麼非得這樣做不可?

    繆綺萱踉蹌地退後幾步,然後快速跑開,她不能再聽也不能再看,她的心好痛,痛得快要死掉了,為什麼藺遠韜要這樣做?為什麼他要傷害她?不對,是她自己的錯,她不知道他有喜歡的人,不知道原來他一直反抗都是因為那個女人。

    可是現在要怎麼辦?她沒辦法放手,她不能放開他,她想要和他在一起!

    繆綺萱從另外一個出口離開了飯店,長廊上的兩人聽到腳步聲就不再演戲,停止剛才的對話。

    藺遠韜有些擔心地看向繆綺萱離去的方向,她應該會沒事吧?

    白薇生氣地看著他,「你還不去追嗎?」

    「我為什麼要追?」他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就是要讓她知道自己不愛她。

    「我真後悔自己居然答應了你,你明明就對她有感情,還這樣傷害她,你不知道自己很過分嗎?」白薇都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對她有感情,怎麼可能?自己根本就不愛她。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站在一個朋友的角度關心她而已,絕對不會有什麼感情。」藺遠韜為自己辯解。

    「你確定嗎?你敢承認你剛剛沒有一絲心痛?你在她跑走的時候沒有想追的衝動嗎?」這個男人都已經三十歲了,竟然還不懂感情是怎麼一回事。

    藺遠韜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想要大聲地說沒有,但他不能否認剛剛確實出現了一絲這樣的感覺,但這又不能表示自己是喜歡繆綺萱的。

    「夠了,後面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藺遠韜收回目光,頭也不回地走回宴會廳。

    白薇雖然很後悔,但如果藺遠韜能夠察覺自己心裡的異樣,或許就會明白他對繆綺萱的感情,他明明就喜歡著她,幹嘛還找自己演戲?還說是繆綺萱逼他,照她看來,逼他的是他自己,逼自己死不承認。

    ◎             ◎             ◎

    藺遠韜還沒等宴會結束就離開了,回到家才發現繆綺萱並沒有回來,她跑去哪裡了?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他急忙打電話給她,但是撥了好幾通她都沒有接,她到底去什麼地方了?她今天穿成那樣又那麼晚了,她難道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

    藺遠韜緊張地衝出去,開車在住處附近找,但是都找不到,他連忙向喬捷他們求救,在說出是自己害繆綺萱失蹤之後,喬捷和盛安非常生氣,罵得他狗血淋頭,但最後還是答應幫忙找她。

    在狂打了好幾十通電話之後,繆綺萱才接了電話。

    「笨蛋,你去哪裡了?」藺遠韜大吼。

    電話那頭的繆綺萱卻安靜地不開口。

    「快點告訴我,你在什麼地方?」

    繆綺萱告訴他一個地名,他便急忙趕過去。

    當藺遠韜到達的時候,看到繆綺萱正雙手抱胸坐在長椅上,抬頭看著天空,就著燈光,他可以看到她眉宇間的憂愁。

    「你不知道自己一個人跑出來很危險嗎?我們找了你那麼久,你怎麼都不回個電話給我?」藺遠韜站到她的面前就開始指責她。

    繆綺萱的眼神裡帶著痛苦,過了很久才看向他,剛剛她直接請計程車司機把她送到這裡,這裡是少數幾個可以清晰地看到很多星星的地方。

    她坐在這裡想了很久,她已經明白了,藺遠韜有喜歡的人,而且是美麗動人的白薇,他和自己還有白薇都有深厚的感情,不過他對自己的是友誼,而他對白薇的卻是愛情,她很清楚自己處於劣勢。

    但當她想了很久之後才發現,不管他喜不喜歡她,她都想留在他身邊,她喜歡他那麼久,怎麼可能讓婚姻關係只維持兩個月就結束?她不甘心,她承認自己想要更多,就算是他不想給,她也還是想要得到。

    藺遠韜有點擔心她的情況,「你沒事吧?」

    「你喜歡白薇?」繆綺萱直接開口詢問。

    不知道為什麼,藺遠韜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明明只是一個字卻很難說出口。

    「是。」

    繆綺萱以為他臉上的困窘是因為被她發現了,「你為什麼不早點跟奶奶說?如果說了,你就不用娶我了。」那她當初也不會告訴他自己喜歡他的事情了。

    藺遠韜感覺她在發抖,以為她是因為穿得少覺得冷,所以他脫掉西裝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我們回家吧。」他上前拉她的手,卻感覺到她異常冰冷的體溫。

    繆綺萱冷笑,「家?那是我的家嗎?對你來說我不就是一個外人嗎?如果是外人,那又怎麼會是我的家?」

    藺遠韜看著她的表情,到嘴邊的話也變得苦澀,他從來就沒見過繆綺萱這個樣子,「萱萱……」

    繆綺萱站起來和他對視,她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或許這不是她想擁有的婚姻,但既然已經結婚了,那就必須堅持下去,她絕對不會離婚的。

    「遠韜,我認識你少說也有十幾年了,但我最近才知道原來你那麼殘忍。」

    藺遠韜看著她飽含淚水的眼睛,她看起來真的很痛苦,他真的把她傷得很重吧,為什麼看到她那麼痛苦,自己的心也跟著揪起來了呢?為什麼他會想要擁住心痛的她呢?

    繆綺萱深吸一口氣,拉緊身上的外套,「剛剛你和白薇說的話我聽到了,以後你和白薇在外面做什麼我都不會管,我是不會跟你離婚的。」

    「你……」為什麼都那麼痛苦了,她還不肯放手?藺遠韜非常驚訝地看著她。

    「你要怎麼想我都無所謂,你要怎麼罵我都好,但是我們已經結婚了,我是不會讓這段婚姻那麼快就結束的。」繆綺萱擺明地說。

    藺遠韜一直看著她。

    「我知道我們兩個人都會很痛苦,但姑且不論我們的關係,這件事也關乎藺繆兩家,繆家女兒才嫁到藺家兩個月就離婚,對兩邊家庭都不好,所以我是絕對不會離婚的。」繆綺萱站在另外一個角度想這件事,也覺得不該隨便離婚,所以她只能堅持。

    她說完便打算轉身離開,藺遠韜卻拉住她的手,「是什麼讓你這麼堅持?因為家族的關係嗎?」

    當然不是因為家族,家族只是她考慮的因素之一,實際上是因為她愛他。

    她回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還不懂嗎?」

    藺遠韜感覺到她的眼神像汪洋大海一樣深沉,讓他一點都摸不透,但他還是稍微明白了繆綺萱的心情,或許是因為她真的喜歡他,才會那麼堅持。

    繆綺萱累了,哭了很久、坐了很久也想了很久,不管現在事情有沒有解決,她都必須摒除一切負面的想法,就像喬捷說的,她應該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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