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願意為一個男人生孩子,其實已經無須多說什麼了,他明白她在漸漸地打開心扉,願意重新接納他了。
只是蘇若吟還是有些不甘心,那個該死的藥……
「怎麼會沒有效果?」蘇若吟輕輕地說了一句,蘇凌霄當成沒聽見。
她非要告那製藥廠,只是那製藥廠叫什麼?她不懂泰文,而且那藥瓶早就被她扔了。「好好休息一會吧。」蘇凌霄讓她躺下。
蘇若吟望著他,「你今天會回家嗎?」
家,一個有他、有她還有他們寶寶的地方,他分外溫柔地回說:「好。」
蘇若吟滿意地笑了,她慢慢地開始幻想蘇凌霄當爸爸的模樣了,一定比現在有趣多了。伴著笑意,她漸漸地進入夢鄉。
蘇凌霄看著她純美的睡顏,將頭靠在她的手邊,這種手法也許卑鄙了一點,但是天知地知他知,沒有人知道了,他也從來不是一個善良的人,卑鄙又如何?
蘇若吟的身體並無大礙,只要好好休養便可,她在醫院住了一晚,蘇凌霄陪在她身邊,早上才離開醫院去上班。
接著蘇若吟便要管家來接她回家,她沒有通知蘇凌霄,因為他在上班,她也厭倦了醫院那消毒水的味道了,最重要的是一想到他到醫院時見不到她的慌張,她壞心地想看他跳腳的模樣了。
傍晚的時候,蘇凌霄回來了,而蘇若吟正坐在沙發上吃葡萄,一臉的愜意,「你回來了?」
蘇凌霄臉色鐵青地看著她,「你怎麼出院了?」
「醫生說我可以出院了。」她笑著說:「吃葡萄好麻煩,你過來幫我剝皮。」其實吃葡萄可以塞進嘴裡,吃了肉再吐出皮,可是她很講究,喜歡剝開一層一層的皮慢慢地享受。
蘇凌霄坐在她的身邊,「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他的手自動自發地取來水晶盤,拿著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
「你忙呀,我大白天的都不見你人影,我一個人待在醫院多麻煩。」
「你不是一個人。」他另有所指地說,將剝好的葡萄湊近她的嘴邊,她張嘴咬下,多曹汁多肉的滋味在她的嘴裡回味無窮。
蘇若吟換了一個姿勢,以貴妃的姿勢躺在男人的懷裡,她感覺到他的懷抱僵硬了一下,又恢復自然,繼續剝皮。
蘇若吟水眸看了他一眼,輕輕地說:「可是書上說媽媽要是不開心,寶寶也會不開心,我不想待醫院,寶寶也不想待醫院呀。」
蘇凌霄無話可說,她現在懷了寶寶之後,把寶寶當成令牌,什麼都可以擋嘛。
蘇若吟將葡萄籽吐在他伸過來的手上,他又問:「你的手機呢?」
他幾次打電話,她都沒有接,她以後要是再不接,他就直接給她裝一個定位系統,省得找她麻煩。
「懷孕不能過多接觸這些東東的。」
很好,她當他是瞎的,沒有看見她在他回來之前,手上玩的東西是手機,他明天就去給她弄一個定位系統。
「對了,你記得要跟任默生道歉哦。」
蘇凌霄剝皮的姿勢一頓,身體瞬間浸在冰水裡,他的表情簡直是見鬼了,不敢相信蘇若吟現在說的話,她居然要……
「你不僅要跟他道歉,還有他的女人凱瑟琳,你把人家孕婦嚇得哭了好幾天。」身下的蘇凌霄青筋暴起,臉色黑得如閻羅王似的,看得蘇若吟的心情莫名的好。
蘇凌霄深吸一口氣,「他結婚了?」
「還沒呢,他沒本事把凱瑟琳娶到手,倒是有本事把凱瑟琳的肚子弄大了。」
所以那一天,他們兩個男人打架都是她蘇大小姐一時興起看的木偶戲?
「不過你倒是有本事,娶了老婆,現在連孩子都有了。」蘇若吟哼了哼。
「你比我更有本事。」他淡淡地說。
「怎麼比你有本事了?」蘇若吟盯著他,一臉的疑惑。
「你有一家店、有一個老公、有一個孩子。」
是的,她有一家店,要是老公拋棄她,她可以工作;她有一個老公,雖然這個老公看起來很嚴厲,不過目前對她很好;她還有一個孩子,以後不怕沒人孝順她。
蘇若吟的不開心被蘇凌霄撫平了,這一段時間她很會發牢騷,他也全數接受,然後換個說法讓她開心。
蘇凌霄將剝好的葡萄湊到她的嘴邊,蘇若吟眼角微微上揚,心情大好地咬過葡萄,突然直起上半身,盡挑逗之能事地將葡萄含在口中湊到他的嘴邊。
他沒有拒絕地接過,卻斯文地沒有深入她的口,一雙眼眸緊盯著她,懷孕之後的她風情萬種。
「好吃嗎?」蘇若吟對著他拋了一個媚眼。
男人不動聲色地吞下葡萄,臨危不亂地說:「你現在是危險期,不要想那檔事。」
媚眼瞬間成了抽筋,蘇若吟差點將嘴裡的葡萄籽當暗器,她大吼一聲。「你才精蟲上身。」
他想到那一方面去了,她真是丟臉死了,蘇若吟紅著臉生著悶氣,速速地離開他的懷抱,往樓上跑去。
蘇凌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眼裡有著輕柔的暖意,「這個時候還跑,一點自覺都沒有。」看來他要時不時地耳提面命才是。
家,一個有男人、有女人以及小孩的地方,一個充滿溫馨的地方,吵吵鬧鬧、平平凡凡,蘇凌霄垂眸望著自己的手掌,以為一輩子都不能擁有的,驀然回首已置身其中。
蘇凌霄一大早便起床離開了,過了一個小時之後,蘇若吟漸漸地醒了過來,一人在床上窩了半天,她緩緩地起床。
她意外地在廚房看見了蘇凌霄,她記得今天不是週末,而現在也已經快十點了,「你怎麼會在這裡?」他該在公司才對。
他應了一聲,「有阿啟在。」曹蘇若吟怪怪地看了他一眼,「那你也該在呀。」他可以在去的路上,他可以在等紅綠燈,而不是在家裡做……飯?
他不出聲,她又問:「廚房一向是老王的地方,你還是出來吧。」看著蘇凌霄在廚房裡進進出出,她十分不適應。
「等一會去。」
蘇若吟坐在客廳裡看著他忙,腦子似乎不能運轉了,她的腦袋好像有問題,否則她怎麼會看見蘇凌霄做好早餐,並且走過來抱起她往餐桌走去。
「你在做什麼?」蘇若吟回過神,耐著性子問他。
「喝粥。」蘇凌霄動作熟練地舀了一勺粥湊近她的嘴邊,「趁熱喝。」
蘇若吟怪異地喝了一口,「紅棗粥?我不喜歡一大早起來吃甜的,你知道的。」
他點點頭,轉而挾了一口爽口小菜,「紅棗對身體好。」
「誰說的?」儘管她滿臉的不喜歡,但他餵過來的食物,她仍張嘴吃下了。
「醫生。」
「太甜了。」蘇若吟皺眉。
「下次我會少放一點糖。」蘇凌霄自覺地說。
蘇若吟冷瞪著他,「我的意思是你煮的東西我不喜歡,讓老王做就好了。」
蘇凌霄怎麼會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呢,「我等等去一趟公司。」
公司運作正常,而且有蘇啟在,他只要每天去公司處理一些緊急文件就好了,多一點時間陪她。
這段時間,蘇若吟的胃口不是很好,管家也管不了,跟別人比起來,她比較聽他的話。
她的抗議,蘇凌霄當空氣,逕自一口一口地餵著她吃,她若是不吃,他便與她僵持著。
蘇凌霄是在她吃了中飯之後才出門的,蘇若吟在他出門的時候,很認真地說:「我保證我以後會聽管家的話吃飯,你不要一直出現在我面前,我看見你就好煩!」
他徹底無語,被她嫌棄得沒有臉面,於是這天只是曇花一現,從今以後蘇先生又恢復正常的上班時間,只是管家從此很煩,因為蘇凌霄動不動就打電話過來詢問蘇若吟的情況。蘇若吟倒是無所謂,她輕鬆就好了。
過了七個月左右,蘇若吟的肚子非常非常的圓滾,到了預產期,她仍然非常冷靜。
她怕痛,不敢順產,於是蘇凌霄便找了一個技術嫻熟的麻醉師替她打麻醉,等她醒過來時,「西瓜」已經落地了,「西瓜」是一個男孩。
她的肚子有點奇怪的感覺,很不適應,在她身上好幾個月的「西瓜」就這麼離開了她,真的是身上掉下的一塊肉。
管家整天忙裡忙外地燉湯給她喝,準備各種營養食品幫她用力地補,至於蘇凌霄嘛,因為她真的很討厭一個男人好好的工作不做,待在她身邊,活像拜菩薩似地看著自己,所以她把他趕了回去。
不過蘇凌霄很懂變通的道理,他說總經理一天只要上五個小時的班就好了。
開玩笑,哪有這麼好命的總經理?
他指著自己說,有,就是他自己。
拗不過他,蘇若吟就隨他去了,反正她有一半的時間都在睡覺,他要幹什麼都不關她的事情。
坐完月子之後她便下床了,她想著要洗頭,管家準備幫她洗頭的時候,蘇凌霄出現了,「我來吧。」
「是,先生。」
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蘇先生掌控了局面,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男人連洗頭這種事情也要親力親為,「我不要你幫我洗。」
「古代的女人在這段時間是不洗頭的。」他娓娓說來,「不過現在有吹風機,沒有關係。」
蘇若吟沉默地坐在凳子上,由鏡子裡看著蘇凌霄認真的模樣,她心裡有種感動的心緒。他用熱水淋濕她的發,又擠出洗髮乳搓出泡沬,在她的頭髮上輕揉著,看她舒服地閉上了眼睛,他的眼帶著滿足。
揉了一會,蘇凌霄沖洗掉泡沫,拿著乾毛巾包住她的濕發。
場景一換,蘇若吟乖乖地坐在床上,任由他吹著頭髮,她閉眼感受他的指尖在她的髮絲裡穿梭著,他的動作很輕柔,現在幫人吹頭髮的動作嫻熟了不少,她嘴邊的笑痕更深了。
頭髮吹得差不多乾時,蘇凌霄收好了吹風機,「我替你擦身體。」
笑容僵住了,蘇若吟睜開大眼,臉頰紅透了,「什、什麼?」他是不是太過慇勤了?
她受到的驚嚇可不小,連話也說不清了,蘇凌霄寵溺地揉揉她的發頂,「乖。」他彎身抱起她往浴室走。
「蘇凌霄,不、不用了。」蘇若吟雙手圈著他的脖頸,身體不同意地扭著,「我不要。」
他輕拍了一下她豐潤的臀部,「你身上我哪裡沒有看過?」
她滿面黑線地看著他,一時語塞,歡愛是一回事,洗澡是一回事,她不要呀。
「這種事情我不會讓別人做的。」她這個人,每一分每一寸都是他一人獨享。
「你沒必要這麼做。」他大可以替她找一個有經驗的女傭呀。
蘇凌霄低頭看著她,清楚地說:「我這麼做只是因為我想要做。」
她俏臉紅通通,「那個……你給我規矩一點哦。」要是他自燃了,她可是一概不負責的。
蘇凌霄默然,好久沒有聽到她這般輕鬆的語氣了,他想念她不正經又帶著羞意的挑逗,特別是她自己講完之後還會害羞的模樣。
蘇若吟有一個不好的習慣,這個習慣是從她懷孕時留下的,因為懷孕時她的腿會抽筋,
一抽筋,她脾氣就不好。
蘇凌霄想替她按摩,她氣得用力地踢他,到了最後她一抽筋就踢他,久而久之她養成了這個習慣,半夜會踢人,不過她常常把自己嚇醒,大半夜的以為是鬼在抓自己的腿,每一次都把自己嚇了一跳。
今天半夜蘇若吟又醒了,不爽地坐起,這才發現蘇凌霄不在身邊,她披上睡袍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