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火熱的吻堵住她的唇,蘇淩霄的手也跟著重重地捧住她的臉,他的舌如入無人之境,穿過重重障礙攫住她的舌尖,狠狠地一咬。
她悶哼一聲,舌尖出了血珠,眼睛又紅又濕的看著他,舌尖的疼意刺痛了她,她張著嘴卻發不出聲。
「痛嗎?」他松開她的脖子,大掌捏住她的下巴,眼神凶狠地看著她,「記住這種痛,你是我的女人,這點是毋庸置疑的。」他捏著她的下巴不放,她根本動彈不得。
「如果你沒有記住,我不介意讓你印象深刻。」蘇淩霄邪魅地伸舌舔舐她的臉頰。
蘇若吟氣到想吐血,壓根說不出話,他以為她是小狗小貓嗎?要她就疼她,不要她就虐她。
蘇淩霄永遠不會懂的,他給不了愛,那她只能收回自己的愛,可憐兮兮地抱著那顆傷痕累累的心自哀自憐。
他也永遠不會知道,她要修復那顆心也許要用盡這一輩子,他永永遠遠不會相信,她無法再愛上別人了……
蘇若吟的沉默寡言讓他收回了手,轉而輕拍她的腦袋,「我去上班了,你不要惹是生非,不准喝酒,不准跟別的男人太親近,不准給我離開台灣。」言至於此,他想她明白他的意思了。
蘇淩霄在她的頰邊輕印一個吻,柔聲說:「你是我的。」侵略性光芒在他的眼裡一閃而逝,她沒有注意到,她保持安靜,他又看了她一眼便轉身離開。
蘇若吟靜坐在床上,樓下的引擎聲一響起就解除了她的鎮定,她氣憤地站起來,用力地捶打著被子和枕頭,卻仍是不消氣,幼稚地站在床上不斷地罵:「臭男人、混蛋、王八蛋……」
好似腳下的不是被子,而是可惡的男人,蘇若吟用力地踩著被子,直到腳跟生疼了,她才軟下身體,滿頭大汗地坐在床上,目光凶狠。
「你以為你是誰,你不是我的誰!」蘇若吟想到什麼似的,跑到抽屜旁認真地搜查著,卻找不到她的東西。
你是我的……蘇淩霄的話如絲一般交纏著回蕩在她的耳邊,繞上她本來就千絲萬縷的心緒,她倏地明白了,他竟把她的護照藏起來了,可惡至極!
她又氣又累地倒在床邊,拿起電話,她是蘇家大小姐,這點雕蟲小技算什麼,哼!大不了她重新辦理護照。
當蘇若吟打理好自己要出門時,她才知道蘇淩霄三個不准是什麼意思,不准喝酒,不准和別的男人太親近,不准離開台灣,原來他……
「蘇小姐你好,我是負責你安全的阿三。」
他「好心」地替她找了保鑣,而且不是一個,而是好幾個,而帶頭的男人自稱阿三。
蘇若吟靜靜地看著這一群男人,嘴邊帶著笑,「辛苦了。」但她捏著包包的手勁卻不斷加重。
「蘇小姐要出門?」
「對。」
「請問蘇小姐是要去哪裡?」
去哪裡?她要去買毒藥毒死那個男人!
「今天去了哪裡?」
蘇若吟坐在庭院裡,雙腿屈膝地窩在籐椅上,長長的裙擺垂落在椅子上,她仰望著天空。
「去哪裡了?」蘇淩霄忍耐著又問了一次。
保鑣今天陪著她去逛了百貨公司,結果在洗手間門口等不到她出來,她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誰也沒料到蘇若吟也有這樣的本事,竟然會避開保鑣的監視。
「嗯,你的保鑣沒跟你報告嗎?」她無所謂地回了一句。
「你去做了什麼?」他又問。
「你這麼厲害,問我干什麼?」蘇若吟側過身體站起,他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的視野。
蘇淩霄伸出雙臂,她一個天旋地轉,待她又一次地坐下時,蘇若吟已經被他抱在懷裡了,她的臀下是他堅實有力的大腿,她的腰部被他強而堅韌的手臂繞著。
「放開!」她冷著臉,他現在的行為就是一只大色狼。
「去哪裡了?」
蘇若吟正想破口大罵,他的手卻繞上她的渾 圓,她眼珠差點就掉出來了,「把你的鹹豬手給我拿開。」小女人生氣了,身體僵硬地縮在他的懷裡。
「回答我。」
她忍了忍,吸了吸氣,最後吞下這口窩囊氣,「我不喜歡被人跟著,自己坐車回來了。」
「要花兩個小時?」蘇淩霄手掌的力道加重,她的渾 圓在他的手上微微變形。
她兩頰微紅,「我沒坐過公車。」
「是嗎?」他語氣中帶著懷疑,但手勁明顯溫柔了,松開對她的箝制,手指輕沿著她的內衣邊緣移動著。
「反正我就是蠢。」
他微微一笑,她從小到大都是由專人接送,活脫脫就是一個小公主,不知人間疾苦。
「我累了,你放開。」她靜靜地不敢亂動,她在防著這個諱莫如深的男人。
蘇淩霄執起她的手,細細地看著手腕上淺淺的傷痕,粗糙的大拇指一下一下地打著圈。
他在干什麼?心疼嗎?蘇若吟驀然揮開他的手,快速地跳下他的腿,不穩地站在他的前方,「不要對我動手動腳,你沒有資格。」
她像兔子似地蹦出了他的懷裡,蘇淩霄措手不及,抓也抓不住她,他雙手環胸,有點不能適應她離開後的空蕩蕩,他沉下臉,「回來。」沒資格?他要是沒資格,誰又有資格!
蘇若吟不理會他,高傲地揚眉,「我再說一次,我不喜歡別人跟著我,你要是再讓他們跟著我,我就讓你找不到我。」撂下狠話,她轉身往房間走。
真討厭,他蘇淩霄這個大忙人最近似乎閒下來了,居然每天准時上下班,他甚至執意要跟她睡同一個房間,她搬到客房,他照樣能把熟睡的她抱回臥室,被迫要與他分享同一張床,所幸他沒有對她動手動腳,但是……
蘇若吟偷偷地咬唇,她似乎越來越貪戀他的溫度,睡在他的身邊,她能睡得格外安心,這是一個壞習慣。
蘇淩霄默默地看著她趾高氣昂地離開,現在的一切似乎脫離了原本的軌道,她本是他掌中的金絲雀,如今卻要離開他。
她想走,有沒有問過他願不願意?
她要跟任默生一起離開,他絕對不答應!
清晨,因生理時鍾的緣故,蘇淩霄早早便醒過來,看著沉睡的女人好一會,他走進浴室洗漱一番,等到走回臥室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時,臉上的線條猛然繃緊,他不敢置信地低咒了一聲:「該死!」
他拿出手機,馬不停蹄地跑到樓下,卻在廚房看見了熟悉的人影。
「蘇先生,有事嗎?」電話那頭是一個冰冷的聲音。
蘇淩霄出神地看著廚房裡的人影,惴惴不安的心漸漸地平穩,「沒事了。」他掛了電話。
那天之後蘇若吟乖了一段時間,很少離開蘇家,可是這份乖巧讓他覺得並不真實。
蘇若吟正站在流理台前,認真地做早飯。
「我早上不喝豆漿。」蘇淩霄出聲說。
蘇若吟的手微顫了一下,鎮定地點點頭,「不是給你的,我自己喝。」
蘇淩霄嘴角微微揚起,「專門起來做早飯?」
蘇若吟拿出一顆水煮蛋,操起刀一揚一落,漂亮地切開了雞蛋,半生的蛋黃晶瑩剔透,引得人饑腸轆轆,「你說呢?」
蘇淩霄走到她的身邊拿起一半的雞蛋,斯文地吃了一口,將剩下的湊到她的嘴邊。
蘇若吟瞄了他一眼,他心情似乎還不錯,她眼睛一瞇,狠狠地張嘴咬下,不忘咬咬他的指頭。
他任由她咬著,嘴邊的笑容詭異地綻開。
蘇若吟牙齒咬疼了,松開嘴哼了哼,繼續手上的工作。
上次她要任默生幫她弄來的東西,昨天下午管家轉交給她了。
「什麼時候可以吃?我餓了。」蘇淩霄親暱地黏在她的身後,左掌環住她的細腰。
蘇若吟垂眸,「蘇淩霄,你准備什麼時候解除婚約?」言律師昨天打過電話給她,婉轉地暗示他有可能完成不了任務,言律師是律師界赫赫有名的金牌律師,沒想到遇上了蘇淩霄後竟敗下陣來。
蘇淩霄的大掌倏地收緊,冰冷的氣息拂過她的脖頸,「迫不及待了?」
她沒有應聲,將切好成絲狀的蘑菇、蘿卜和雞肉放進鍋裡,等雞肉粥熬好要等一會,她端起一杯豆漿想往客廳走,可是腰身被男人堅韌的手臂禁錮,動彈不得,手中的豆漿差點溢出杯子,她大聲喝道:「放開!」
「回答我。」他眉宇間有著不耐,神情仍是一片漠然。
「沒錯。」他要她回答,她就乾脆地給個答案,「我不想要任何人把我跟你扯在一起討論。」她嚴正地說。
蘇淩霄說不出此刻是什麼心情,之前蘇若吟也這麼說過,他可以當成是玩笑,可是為什麼現在聽她這麼說,他清楚她是認真的?
心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縈繞著。
趁他失神時,蘇若吟一把推開他,退到廚房門邊,「我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你不要再質疑我了。」
她以為蘇淩霄會生氣,沒想到他笑了,笑得那般溫潤如玉,她在他的臉上見過冷笑、見過嗤笑,卻不曾見過笑得這麼溫柔的他。
「蘇若吟,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了解我?」他的手輕輕地搭在她圓潤的肩頭,帶著情人的曖昧輕撫著。
她以為這場愛情游戲是她想要喊停就能停的嗎?在她提出婚約而他答應的那一刻,這個游戲不是她主導,而是他。
她俏臉一紅,身體想躲卻避不開,最後牙一咬、眼一瞪。
蘇淩霄視若無睹,嘴邊揚著殘佞的笑,手放了下來,唇貼著她小巧的耳朵,「你不懂。」她沒有真真正正地懂過,他要權勢、要站在頂端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不懂,她確實不懂,這個男人全身都是黑的,連心也是黑的,太黑了,以至於她看不清,那黑潭裡到底隱匿著什麼。
蘇淩霄伸出手將她手中的豆漿端了過去,頭一仰,將那一杯他聲稱不愛喝的豆漿喝光。
她的眼裡閃過一抹詭異,微低下頭在心中默數。
蘇淩霄喝完之後,將杯子放在流理台上,舔著唇部,一會後他的頭忽然一陣眩暈,扶著頭的他往客廳走去。
蘇若吟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坐在沙發上揉著太陽穴。
一、二、三……
蘇淩霄,她真的愛過這個男人,真的愛過,只是他不知道愛一個人也會累的,她真的累了。
因為愛他,她從來不曾想過自己的人生應該是怎麼樣,她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就該繞著他活。
四、五、六……
她去哪裡了,他也從來沒有關心過她的去向,直到她真的要離開時,他開始學會關注她這個人了。
她離開百貨去辦理了護照,她告訴任默生她失眠了,他透過別的管道拿到了安眠藥給她,而她放在了早餐裡。
七、八、九……
蘇淩霄在關心她,她知道,他把她的異樣歸於其他因素,而不是因為他不愛她,而她也不想愛了。
他霸著她,以他自負的方式占著她,但她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她了,她沒有辦法一邊流著血,一邊吞下所有痛苦。
她給過自己機會了,再愛一次,既然他還是不愛,她就離開。
十!
時間到了,仙度瑞拉有她的十二點鍾聲,而她蘇若吟有自己拋棄不掉的高傲、曾經為他屈尊折骨的傲氣。
坐在沙發上的蘇淩霄放下了手,感覺眼前的事物開始模糊,他閉上眼,伸手想抓住蘇若吟,卻抓了個空,他很困、很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