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鄧普斯快步來到清優的面前的時候,他才發現,她居然什麼事情都沒有,此刻她正瞪大了雙眼,小手窩成一團,身體微微彎起前傾,以一種熠熠生輝的眼神看著一個——
額!——娃娃!
「亂喊什麼!」他的口氣明顯的責備,細細一聽又帶著擔憂過後的釋然。
若是平時的清優一定會蹦起來和他吵,但是現在她正沉浸在櫥窗裡的那個娃娃,那是普羅旺斯的特產——薰衣草娃娃,褐色的頭髮上綴著蕾絲花邊的粉色小花帽,粉白色的上衣,粉綠色的長長的裙子,裙擺上點綴著一朵又一朵的粉紫色薰衣草小花朵,煞是可愛。
鄧普斯心底升起一種無語,女人都這樣幼稚感性,一個娃娃而已,沒什麼特別的,她怎麼就看得這麼入神。「笨女人!」雖然是在罵她,可是口氣裡有著他也想不到的寵溺。
「清優。」這個時候安琪羅走了過來,忻長的手臂伸向玻璃櫥窗,拿出那個一臉天真,眼神中帶著希冀目光的薰衣草娃娃。
「生日快樂。」他彷彿最善解人意的王子,將可愛的娃娃緩緩地放在她的懷裡,聲音依舊是那純淨的天籟之音,笑容依舊是那春日裡的暖陽,很美好,很美好。
清優驚訝的張了張嘴吧。「你——你——怎麼知道我的生日?」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們,所以在早上得知今天是安琪羅的生日的時候,她才會那麼驚訝。
「那天幫你辦理登記證明,用到了你的護照。」安琪羅簡單地解釋。
在法國外國人如果不是住在酒店,就必須要登記,她的登記就是由安琪羅幫忙辦理。
怪不得他知道,因為他的這句生日快樂,也因為這份體貼的禮物,讓她的心彷彿沐浴在陽光之下,溫暖與感動瀰漫在她的心裡。
抱緊了充滿了薰衣草香薰的娃娃,鼻子一酸,眼眸中隱約這氤氳的霧氣。
忽然,她上前一步,抱住安琪羅纖細的身軀,將眼淚逼回瞳眸之中。
「謝謝,謝謝,安琪羅,謝謝你!」謝謝你的這一份她從小就夢寐以求卻從未得到過的玩具娃娃,謝謝你完成了一個女孩子最夢幻的願望。
就在他的面前,她就這樣緊緊地抱著別的男人——他的生死至交,她的眼睛裡此時只能看到那個男人,那張倔強起來誰都勸不了的小臉,很少的露出女孩子該有的神態,他感覺到了她此時對那個男人已經發自心底的感激崇拜。
他的心湧起一股濃烈的酸澀,彷彿洪水來臨的洶湧之勢,擋也擋不住的迅速蔓延他的全身,衝入他的血液中,融入他的細胞中,甚至刺入他的骨髓。
在酸澀的情緒中還有他難以理解的滔天怒火,好像是一隻被激怒了的美洲豹,想要撕碎令他發怒的源頭。
他的行動失控卻堅決地將他們分開,毫不紳士的劈手奪回她抱在懷裡視若瑰寶的娃娃,重重的扔到一邊,不顧她的反抗,連拖帶拽的把她拖到商店的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