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其他人一樣,灝天與小仙在茅屋外面枯坐了一天,期間茅屋的門始終沒有打開過。
如此過了三天三夜,到第四天的時候,灝天再也忍不住,開口沖茅屋喊道:「前輩,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難道您忍心見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流逝?醫者父母,求求你打開房門,施以援手吧!」
「小子,你自己不要命可不要連累我們,仙人睡覺的時候最討厭被人打攪他。」其中一個中年男子說道。該男子胸口被利器刺穿,血雖然已經止住,但是傷及肺腑。整個人看起來枯瘦如柴,想必此人先前也是一個修真之人,只可惜今後縱然不死,也是廢人一個了。
「睡覺?我都已經等了三天了,你們也等了那麼多天了,難道你們就那麼甘心在此坐以待斃嗎?其實大家心裡誰都清楚,都是重傷之身,根本沒有本錢繼續消耗下去。否則我們就會和這位大哥一樣。」灝天指著一邊已經毒發身亡的男子,無奈的說道。
其餘男子面面相覷,無奈的搖搖頭。這些道理他們又豈會不知呢?可是,他們千里迢迢來到東海之巔,是有求於人,又怎麼可以妄言造次?
「等了這麼多天,你們見到茅屋門打開過嗎?可曾見到絕命仙人的尊榮?哪怕只是在茅屋外面聽聽他的鼾聲?沒有吧?都沒有,什麼都沒有。我們也不能像傻子一樣在這裡等死。也許那所謂的絕命仙人根本就不在茅屋內?」灝天侃侃而談,將這幾天憋著的怨氣,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
上官小仙拉扯著灝天的衣襟,微微的搖著頭。常言道,人在屋簷下,豈能不低頭?
可是聽了灝天的話之後,其他受傷的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從對方的眼中探到答案,一人道:「不能吧?我們等了這麼多天,絕命仙人居然不在茅舍中?」
「果真如此,我們豈不是在這白白等死?」
「茅舍內有沒有人打開門不就知道了嗎?」
話一說到重點,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槍打出頭鳥,誰會去得罪一個可以拯救自己生命的人呢?
海風輕吹著,拂的枝葉沙沙作響。深林之中時不時的響起幾聲野獸的嘶吼,驚起一片林鳥,撲哧哧的飛上藍天。
灝天是一個直性子的人,脾氣也很倔。他既然說出了那樣的話,那麼他就會去證明。
既然沒有人願意出頭,灝天樂意做這第一人。他把秋月托付給上官小仙,緩緩的向茅屋靠近。
眾人屏住了呼吸,此時海風也停歇下來。整個海島似乎陷入一片死寂之中,除了幾顆心臟在撲通撲通的跳動。
灝天每走一步,到牽扯著大家的神經,紛紛為灝天捏了一把汗。小仙為灝天擔心極了,索性閉上眼睛,祈禱灝天可以吉人天相。
而灝天直到面對那緊閉的茅草門,依舊沒有一絲動靜。雙手向前探去,將茅草門輕輕的推開。
進了茅屋,灝天禮貌性的關上了門,屋內很是明亮,也很乾淨。只是略顯得有些寒酸。屋中的擺設只有一張石桌配一隻石凳,靠草牆的地方還有一張石床。
石桌之上擺放著一個藥瓶,還有一株草藥。移動目光,灝天看到石床之上空空如也,絕命仙人根本就不在茅屋之中。
「是一直不在還是暫時出去辦事了?可是一直守在前門,並沒有見有人出去過啊,難道有後門不成?」灝天掃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後門,只有一個窗戶敞開著,茅屋後的景像一覽無餘。
從窗戶中跳出,屋後是一個藥圃,五顏六色的花花草草爭奇鬥艷,而在花草之間半蹲著一個白鬚白髮的老人,在為花草澆水。
灝天來到了老人面前,但是老人卻依舊忙活著手頭的事情,根本沒有抬起頭看看這個面前的年輕人,說道:「遠來之客所為何事?」
灝天單膝跪下,抱拳道:「前輩,晚輩千里迢迢從梵陽城趕來東海之巔,只求前輩施以援手,搭救晚輩朋友性命。」
「哦,你那朋友是男是女?年紀幾何?身染何病?」老人身材微胖,但眉宇中一片祥和,給人一種和藹可親的感覺。
「我那朋友是個十六歲的女子,被掌力所傷。」灝天如實說道。
「請回吧,恕老朽無能為力。」
「為什麼?」
「既然你能找到這裡,想必你已經知道老朽的規矩,老朽立了三個規矩,其中便有一條,女子不救!」
灝天另只膝蓋也跪了下來,懇求道:「前輩,規矩是人立的,也是人破的。規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活人不能跟著規矩團團轉。世間萬事,就是要標新立異去糙取精,才能源遠流長,不能一味的迂腐。難道不是嗎?若是守著規矩過一輩子,那跟木偶有什麼區別。」
「哼,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兒,如此說來,你在拐著彎罵老朽迂腐,罵老朽是木偶嘍?」絕命仙人丟下手中水具,站起身子,將身子轉向一邊。
「前輩,晚輩並無冒犯之意。」灝天想了一下,道:「這樣好了,撇開女子身份不談,其他兩個規矩,一個是不死不救,一個是需重寶相酬。晚輩那朋友已經在垂死之際,身體冰涼,僅有一絲心脈跳動,正符合前輩的第一個規矩。至於第二個,晚輩願呈上天子劍與踢星踏月駒,望前輩笑納。」
天子劍與踢星踏月駒雖然是世間稀罕的寶貝,但是與秋月的性命比起來,真的不算什麼。灝天從背後解下天子劍,雙手捧著天子劍,舉過頭頂。
「什麼?天子劍?踢星踏月駒?」絕命仙人露出欣喜之情,但是旋即又拂袖說道:「老朽的規矩就是規矩,亙古不變。你還是請回吧。」
「前輩,真的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灝天冷冷的說道。
絕命仙人看到灝天緩緩的站起身子,目光冰冷的注視著自己,為何心中感到惶恐不安?甚至有些心悸?他看不透這個年輕人的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如此使他畏懼?
但是,絕命仙人想到自己終究算個人物,豈能在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兒跟前破了自己親自立下的規矩,若是傳了出去,那他見死不救的名號豈不讓世人恥笑?
見絕命仙人無動於衷,灝天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緩緩的拔出了天子劍。
「前輩,得罪了。今日你是治也要治,不治也得治。」灝天揮舞天子劍便要架在絕命仙人的脖子上,可是仙人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太狂妄了,千百年來還沒有人有膽子至於對老朽。」
絕命仙人幻化在灝天的身後,灝天感受到身後的一股強大的力量,迅速轉身,由於靠的太近,灝天只有探出手掌攻擊。
而絕命仙人也探出手掌,兩掌對抗,灝天將突雲決催動到極致,甚至還搜索戰天決的蹤跡,希望在這個時候,戰天決能夠出來。因為灝天僅僅依靠突雲決是打不過絕命仙人的。
「突雲決?擎天派的法決。你師承擎天派。不對,還有一種奇異的法決,邪惡中帶著強大,小子,怪不得你會如此狂妄。」
就在絕命仙人驚歎灝天的修為的時候,灝天突然尋摸到戰天決的蹤跡,將其引導出來,匯聚在掌中,憤然打出。
絕命仙人意識到有股強大的力量在對手的身體中出現之後,便迅速的加大了功力,全力的迎著這一掌,縱然如此,依舊被震的後退三丈。
絕命仙人臉色驟然變的蒼白,旋即手掠著鬍鬚,哈哈大笑起來:「天意啊,天意啊!看來預言真的要實現了。」
「你是治還是不治?」灝天手執天子劍,問道。
「好好好,你還是把劍收起來吧,在打下去老朽這把老骨頭鐵定被你折騰碎了。走吧,帶老朽去看看你那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