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又到了白雪飄飛的季節。擎天山上銀裝素裹,綿延的山脈如巨大的銀龍一般,馳騁在神祈大陸。
原本以為今年的年會能夠見到信蝶,奈何擎天峰上派人來說今年的年會取消。
灝天的心都碎了,碎片如雪花一般,嘩嘩的落個不停。
春暖花開,玄友真人千里迢迢歸來。在向玄天掌門稟明好消息之後,才於傍晚時分才回到珠璣峰。
珠璣峰上眾弟子勤奮刻苦修煉,『哼哈』之聲此消彼長,玄友頗感欣慰的點點頭。
可是玄友在一干弟子中找尋半天,也未能見到灝天的蹤跡。這大半年來,玄友雖然身在朝陽國皇宮,可是心裡一直掛念灝天。灝天一直被玄明稱為廢材,若是他自己在不爭氣的話,那麼這個廢材的名字就會一直伴隨著他。
「信禾。」
信禾循聲望去正看到玄友對他擺著手,於是吩咐弟子們自己修煉,則小跑了過來,恭敬的道:「師傅,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為師也是剛到。信禾啊,為什麼沒有看到灝天呢?」玄友又四下裡看了看。
「師傅,弟子真不知道如何來管教灝天這小子了。他腦袋也不笨,四肢又不是不全。您說他為什麼就是沒有進步呢?雖然他的資質不好,所謂勤能補拙。他連一點上進心都沒有。哎~」信禾噓聲歎息。
「可能是我們的方法不對。」玄友鋝著長白鬍鬚,悠悠道:「灝天身世淒苦,剛一出世就父母雙亡,全村都未能倖免於難。這十四年來一直生活在擎天山上,也沒有機會接觸外面的世界。不明白江湖險惡人心叵測。」
「那師傅的意思?」信禾似乎明白了玄友的意思。
「其實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外面花花世界,到處都是誘惑但是到處也都是陷阱,人只有吃了苦頭,栽了跟頭才會奮發圖強。」
「師傅所言有理,只是灝天他還是個孩子。萬一……」信禾擔憂道。
「信禾啊,你幾歲入的師門?」
「三歲!」信禾答道。
「幾歲下山歷練?」
「十歲!」
「在你歷練的兩年裡,你可有收益?」
「師傅,弟子下山兩年間游離了朝陽國與楚國的大片河山,拜訪了名人奇士,不僅眼界寬廣了,而且修為也突飛猛進。」
「這不就行了。如今灝天已經十四歲了,有些事情他能夠自己做主,若是我們還一直陪在他身邊,他會心存依賴。不思進取,最終會一事無成。」
「全憑師傅做主。」信禾雖然心有不忍,也有不捨,可是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灝天著想。
三日後,玄友喚來了灝天,他將想法對灝天說了一通,而信禾此時正在門外側耳旁聽。
當聽到玄天對灝天說『你即刻下山吧,』信禾的心嗡的一聲響,身子頓時涼了半截。
『灝天,別怪師傅,並非師傅心狠,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師傅還有你師祖的用心良苦。你也要爭氣,以後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多注意身體。』
信禾心中默默的期盼灝天出門在外能夠平安順利,信禾擦拭著眼角,獨自去了竹林中的珠璣花海。來看看灝天最鍾愛的地方。
而灝天則呆滯了,他以為自己惹了師祖生氣,他以為師祖不要他了,珠璣峰不要了,擎天派不要他了。
灝天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停的嗑著頭,直到額頭都滲出了血色也未停止。
『師祖,灝天是不是惹您老人家生氣了,您是最疼灝天的了,你不會生灝天的氣對不對?您不會不要灝天的對不對?』灝天帶著哭腔說道,淚水也在順著臉頰緩緩的流淌。
「灝天啊,師祖怎麼會生你的氣呢?師祖這樣做只是為了鍛煉你能夠獨當一面,可以自力更生。如果有一天師祖不在了,師傅不在了,你也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
「灝天以後一定不會在偷懶了,一定勤奮練功,不會丟了師祖還有師傅的臉面。玄明師傅一直罵我是廢材,我會證明給他看,珠璣峰出來的弟子都是好樣的、。廢材這兩個字我會用能力讓玄明師叔收回去。」灝天信誓旦旦的說著,淚水早已經模糊了雙眼,啪啪的滴落在地上。
「灝天,吃完午飯後,你就下山去吧。獨自在外,記得照顧好自己。你也要記住,凡事多留個心眼,你要明白,外面的世界遠遠要比你想像中黑暗的多。」玄友說著便逕自走出了房門,連最後一眼都沒有看灝天。因為他怕,他怕自己會心有不忍,他怕自己會改變初衷。
灝天對著玄友遠去的背影深深的嗑了三個頭,喃喃道:師祖保重,師傅您也保重。
灝天沒有去吃午飯,也沒有和任何人告別,背著行囊一個人默默的離開了珠璣峰,離開了這個他生活了十四個年頭的地方。
在邁出擎天山脈的那一刻,灝天他沒有哭。他也沒有回過頭去看看那熟悉的珠璣峰,他怕自己會哭。
灝天順著大路一直南進,累了就倒下來休息一會,大約走了百十里地,夜幕降臨了。
一個人的夜是寂寞的,一個人的星空是最想家的。灝天自幼在珠璣峰長大,珠璣峰早已經是他的家了,珠璣峰的師祖師傅師兄弟們都是他的親人。
在沒有親人的夜裡,灝天第一次感到孤獨,感到無助。抬起頭望著漫天的星辰,閃閃爍爍,他不知道明天的路該何去何從。
現在唯一陪在他身邊的只有那條小白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