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華本就對作畫不感興奮,紙上畫得是誰對她來說根本就不相干。
片刻鐘後,沐翌堯將毛筆擱在硯台上,將畫好的畫拿起來,抖了抖。
「好了!你不看看本王畫得是誰麼?」沐翌堯打趣道。
江婉華聞聲這才抬起水眸一瞧,畫上的女子紫衣裊裊,明眸皓齒,蹁躚裊娜。江婉華總覺這畫上的女子好生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見過,不由搖了搖頭,撅起嘴道:「她是誰?」
「笨蛋!你連自己也不認得了麼?」沐翌堯用手指彈了下江婉華的額頭嗤笑道。
江婉華摸摸額頭,眼眸一亮,不由尷尬地回笑起。
「早上刑部又送來你爹的案卷,本王還沒來得及看,這會想要翻下,你就在此陪著本王吧!」
「是王爺!」江婉華福福身道。
見沐翌堯已埋頭翻看起,便探起頭朝案卷看去。她想看看那案捲上都怎麼說的。哪知沐翌堯將案卷忽然折了起,道:「這種事,你們女人最好不要插手!去那邊候著吧!」
沐翌堯說著指指不遠處的軟榻道。
江婉華吃味地朝軟榻步去,見沐翌堯又埋下頭,便東看西瞧起。
見軟榻邊擱著幾本書,不由拿起翻了翻。都是些兵法和歷史類的,對江婉華來說這些書枯燥乏味至極,沒看幾個字,已經哈欠連天,接著將書一合,乾脆往軟榻上靠了去。
軟榻上很軟,江婉華一靠上去,便不由自主地闔上了眼。
沐翌堯看完案卷後,又拿硃砂在案卷邊上認真地批示起。等到他將案卷處理完,扭頭一看,江婉華正仰在榻上呼呼大睡,不由搖搖頭,步過去,將軟榻上的被褥替她蓋上,隨後又步回桌案,翻起了折子。
霽月端著午膳步了進來,見江婉華躺在書房裡,狠狠剜了她一眼。
「王爺奴婢給您送午膳來了!」霽月柔聲笑道。
「擱在案上吧!」沐翌堯頭也不抬地道。
「是王爺!」霽月有些不甘心,將飯菜擱在桌上後。又對沐翌堯道:「王爺,還是趁熱吃吧!奴婢做了您最愛吃的醉蝦,來嘗一下吧!」
霽月說著用筷子夾了一隻醉蝦,就勢往沐翌堯嘴裡送去,哪知沐翌堯猛得一揮袖,那醉香落在攤開的折子上,留下一攤水漬印在折子上。沐翌堯臉色眸間青起。
對霽月厲聲喝道:「滾出去,往後沒有本王命令,不許再踏進書房半步!」
霽月嚇得連連哈腰稱是。隨後伸手將折子上的那只醉蝦拾在手裡,落荒而逃。
「蠢貨!」沐翌堯對著霽月的背影道。
江婉華被沐翌堯的叫囂聲吵醒,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眼,朝沐翌堯望了去。見他正在用衣袖擦著折子上的油漬,不由撲哧一笑。
「讓奴婢來吧!」江婉華步過去道。
「醒了!餓了嗎,這有現成的飯菜!」沐翌堯指指案上的飯菜道。
「有肉,有蝦,還有炒菜!好豐盛!這蝦看上去好嫩,想必霽月的手藝十分了得!」江婉華笑道。
「好不好,嘗嘗不就知道!」沐翌堯打趣道。
「這麼多,奴婢一個人可吃不完!」
「那本王與你一起吃!」沐翌堯含笑著,隨後對屋門外喚道:「再盛碗飯,添雙筷子來!」
門外,錦畫隨口回應,隨後又端了碗飯,取了筷子送來。
菜的味道,果真如表面一樣十分引人,想必霽月是花著心思去做的,有意想討好沐翌堯,只是沐翌堯不領霽月的情,還痛罵了她一頓。江婉華擔心,霽月會不會將這受氣的矛頭指向自己。
菜飯雖然很對味,但她終究心思重重,只吃了幾口。
江婉華將吃了一半的飯擱了下。
「王爺慢用,奴婢飽了!」江婉華說著,起身在書房步了起,繞著沐翌堯的書房細細打量著。她在找那暗室的機關,心裡卻不敢有一絲有關機關的念想。
沐翌堯的書房,佈置的很簡單。靠牆的一面,一字排開的,兩個大書櫃。上面排滿了歷朝歷代的典藉、名著,兩個書架上各擺著一隻碩大的青花瓷,那青花瓷紋理細膩,光澤油潤,一看就知價格不菲。
那兩隻青花瓷,一隻刻著一株傲然盛開的梅花,另一隻刻著一株幽然而開的蘭花。每隻花瓶上都有兩個裝扮一模一樣的孩童,在那花下逗玩著。
江婉華瞧著這圖案很是驚奇。這兩隻青花瓷大小紋理都一樣,瓶上的孩童從表情到衣著,也都一模一樣,為獨上面刻的花不同。這種配對方式,江婉華還是頭回見到。再一瞧,那瓶上的蘭花,江婉華一下懵了。那瓶上的蘭花,無論品種、形狀還是花朵的個數,都與自己從長樂宮帶回的那雙繡花鞋一模一樣。世上果真有這麼巧的事麼?
江婉華疑惑起。
沐翌堯這一會在認真吃飯,倒沒用閱心術探測江婉華的心思。
沐翌堯一碗飯見底,扭頭一看,見江婉華正對著書架上的兩隻青花瓷發呆,不由笑道:「你猜這青花瓷上的兩個男孩是誰?」
江婉華聞之,這才細細看了起。花瓶上的兩個男孩,個個錦衣玉冠,氣質高貴,並非尋常人家的孩子。其中一個孩童表情清冷,倒與沐翌堯有幾分相似。
「這個孩童是不是王爺?」江婉華不確定地道。
「你還真會識人!確實是本王!」沐翌堯淡淡道,隨之表情眸間清冷凝重起。
那另一個孩童又會是誰,是沐霄炎麼?不像,這孩童的身形與沐翌堯很是相像,難不成是另外一位皇子?
「那是本王的胞弟翌宇!」見江婉華望著另一個孩童細瞧著,沐翌堯淡淡道。
「這是二皇子!不是說他夭折了麼?」江婉華道。
「嗯,翌宇自小體弱多病,不輕意出門,可就在他五歲那年,有一天,突然失足落入御花園的錦湖中,等母妃和宮人發現時,已手腳冰冷。自那起,母妃便一病不起。後來父皇念及母妃思子心切,便命人打造了這一對瓷器。本來上面只有本王和翌宇的圖案,後來母妃說,翌宇死得蹊蹺,便發誓要為翌宇洗冤,找出兇手。梅、蘭素有不屈的精神,母妃為時時提醒自己,便又喚人將梅、蘭分別刻在那兩隻花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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