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華開始為自己那不可預知的未來擔憂起,忽然目光一轉,落到錦盒裡那金黃色流蘇上,玉指一伸,揪著那段金黃色流蘇,將一塊玄鐵令牌拿了出來。
江婉華將那令牌捏在手心中,冰冰涼涼的讓她一怔,不知不覺腦中浮想起那位冰冷的黑衣男子來。
「真是物如其人,連這令牌也如此冰冷!」江婉華微微一笑,接著將令牌塞進自己的衣袖中。
翌王府。沐翌堯一到府門口,立即縱身下了馬,大步直朝華陽閣奔去。
翌王府管家領著眾丫環、家僕沿路跪了一地:「恭迎王爺回府!」
眾人恭敬地呼道。沐翌堯俊眉緊蹙,臉色陰沉如凝薄冰,他充耳不聞地掠過眾人,沿著長廊直朝華陽閣而去。
「王妃的病情如何?」沐翌堯邊走邊向身後的家僕問道。
「回王爺!宮裡的太醫已來看過,說王妃是舊疾復發,此次發病來勢洶洶,怕是……」那家奴望了下沐翌堯鐵青的臉,突然哽了住。
沐翌堯停下腳步,面色凝重,原本就冰冷的他,此時越發寒意森森。他轉過身對那家奴道:「王妃還有沒有救?」
那家奴聞聲「撲通」一聲跪在沐翌堯腳下,磕著頭應道:「請王爺恕罪!」
沐翌堯一瞧這家奴因著一句話就嚇得面如土色,心知自己心愛的女人已無藥可救了,不由閉閉眼,哽上心中的酸楚,緩下語氣,輕聲道:「本王恕你無罪,但說無妨!」
「謝王爺!奴才聽太醫說,王妃她已病入膏肓,活不過兩個月!」那家奴壓低了音量,怯怯回道,說完用衣袖拭了拭額頭上的冷汗。
「活不過兩個月!」沐翌堯重複了一遍,隨即一股揪心之痛湧起,頭腦一熱,身體跟著搖晃起。
眾人趕緊上前扶住他:「王爺!」
沐翌堯用手支著額頭,朝眾人揮揮手,隨後又冷著臉吩咐道:「傳令下去!自今日起,不准在府中談論王妃病重之事,違令者殺無赦!」
「是王爺!」眾人一一應道。
沐翌堯一抖黑袍繼續朝華陽閣步去。
華陽閣內,深紅的羅帳塌上躺著一個臉色蒼白,氣若游絲的女子。那女子兩彎似蹙非蹙的柳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身姿嬌弱,一身之病。雙目無神,淚光瑩瑩,嬌喘微微.如姣花離枝,萬分淒落。
此女子便是沐翌堯的王妃,當朝臣相之女葉菲怡。葉菲怡自小先天性不足,身子骨極寒極弱,稍有不適便咳血不止。自小深養閨中,葉菲怡十五歲那年,一次與丫環放風箏時與沐翌堯偶然相遇,兩人一見鍾情,沐翌堯不嫌葉菲怡身子骨弱,第二日便上臣相府提了親,半年後便將葉菲怡迎娶進府,封為翌王妃。
然天意弄人,就在兩人大婚之日,葉菲怡病情突發,兩人勉強拜完堂,葉菲怡便咳血不止,沐翌堯愛妻心切,只能先替葉菲怡治病,將洞房之事推遲。再後來,邊關戰事告急,沐翌堯雖外表雖清冷,但卻精通兵法,驍勇善戰,是個難得的將才。睿帝便將沐翌堯派往邊關兩個多月,沐翌堯新婚不久,難捨愛妻,雖百般不願,但君令如山,他只得離開葉菲怡上了戰場。直到近日才接到府中家信,說是葉菲怡病情加重,沐翌堯再也坐立不住,甘冒抗旨之險,八百里加急,馬不停蹄地趕了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