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了……」沈冰喃喃念道:「玉碟不見了。」
玄鏡說道:「真是莫大的笑話,開天闢地而生的玉碟,居然讓一個普通人給消化了,河伯若是知道,豈不是要氣得吐血?」
「何止吐血,非瘋魔了不可。」將臣哈哈大笑:「我倒不是幸災樂禍,只是,這個結果實在是太驚人了。」
白逸悠悠醒轉過來,眼神茫然,剛才他只覺得身體被灼傷了,恐怕馬上就有煙冒出來了,現在通體舒暢,像是剛剛做完了一場桑拿,看到將臣,他明顯吃了一驚:「將臣前輩……」
「多虧將臣前輩及時趕來。」唐三成摸了下自己的鼻子:「不過這也說明我的猜測是對的,光是妖族是不足夠融合玉碟的,並不是妖族不能,將臣前輩當初真是玩了一個語言遊戲,河伯只怕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不能啟開玉碟的原因。」
被看穿了的將臣哈哈大笑:「不過是換一種說法,效果卻大不一樣,哀莫大於心死,要想河伯徹底死心,就必須要讓他心死,眼下,不是徹底消停下來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腹黑男,白逸汗顏,若是與將臣作對……還是不要了,白逸摸著自己的身體,玄鏡說道:「玉碟看似實物,其實是天地初開的一道靈力,現在已經融合到你的身體裡了。」
符羽將之前白逸獲得的能力講了出來,將臣說道:「現在兩塊融合,你可以再試一下次回到過去,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同,以後隨著次數的增多,應該會越來越得心應手。」
「謝謝將臣前輩。」白逸舒了一口氣。
「爸,」唐三成說道:「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要不要留下來……」
「不必了,」玄鏡說道:「我們準備四處走走,我憋在秦陵這麼多年,也應該吐口氣了。」
「爹老不由兒,隨他去吧。」將臣說道。
「你這個老東西。」玄鏡罵道:「這話聽著怎麼像罵我?」
「我豈敢。」將臣笑道:「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我們兩個老東西還是功成身退,自得其樂去吧。」
將臣與玄鏡連留下來過夜的念頭也沒有,送走了他們,沈冰說道:「真是好奇啊,他們倆每天靠什麼為生啊?」
「秦陵裡陪葬物似山,隨便一件就是價值連城。」唐三成親眼見過,那震撼的感覺至今還在:「我爸和將臣前輩根本不需要為生計發愁。」
「可惜……」白逸說道:「沒有進到秦陵是我一生的遺憾。」
「這還不簡單,我父親既然還在世,讓他領路帶我們進去就是了。」唐三成說道:「不過,裡面雖然宏偉,也不過是死人的墳墓罷了,秦皇雖然躺在那裡,可是也就是一具不僵的屍體罷了。」
「說得好。」白逸笑道:「其實就是死人住的地方,沒什麼好看的,比起那個,替良辰美景找到父母才最重要。」
「那你是要繼續試驗了?」符羽說道:「雖然順利融合了,可是你畢竟對它的掌控能力不足,一定要謹慎小心,我不希望小狐為了你第二次受傷。」
提到小狐,小傢伙現在還趴在符羽的肩頭上熟睡,白逸說道:「他雖然屬於妖族,可是從小就沒有攻擊性,而且心性善良,又有唐三成的幫助,我相信他一定可以修得天道。」
「我放他回去休息。」符羽抱著小狐回去。
唐三成打了一個呵欠,大晚上地整出了這麼刺激一幕,困死人了:「行,我們也回去睡吧,白逸,你自己繼續。」
白逸看著手上的傷,想到自己差點血盡人亡,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寒蟬,不過好奇令他無法入睡,回到書房裡,時間已經到了凌晨兩點,白逸閉上了眼睛,重新回想起與符羽相遇的那一天,只有同樣的場景,才會有前後的對比。
幾乎就在自己想及那一刻的瞬間,白逸就覺得耳邊有風,「嗖」地一聲,場景已經從書房置換到了山中,這一回,快得有些猝不及防了,白逸深吸了一口氣,已經看到了了背對著山正在行禮的「符羽」,他連忙找自己,「白逸」正在朝這邊走來,看來,這一回自己略微提前了一些,「白逸」還沒有走到河邊呢,這種細微的時間差應該是正常的,白逸吐了一口氣,這實在是太容易了!
就在此時,白逸一抬頭,居然看到「白逸」正看著自己!這讓他的心臟漏跳了一拍,他從「白逸」的眼睛裡面看到了自己!
白逸的反應極快,馬上動用了自己的念頭,「嗖」地一聲,白逸的身子重新回到了書房裡,這嚇了正望著空無一人的書房發呆的符羽一跳:「天啊,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我也不知道。」白逸擦去了額頭的汗,想想吧,白逸和白逸就在剛才面對面了,這場景實在是太驚悚了:「不可想像,以前的那個自己看到了我。」
「什麼?」符羽隨即理解了白逸的意思:「你是說,這一次,你已經是實體了?」
「沒錯。」白逸說道:「真是重大的改變,符羽,我落荒而逃,在我自己面前,不知道他現在回過神來沒有。」
符羽光是想像那個場景,就覺得很驚人了:「看來,你可以用自己的身體回去了,剛才我進來的時候,這裡空無一人,然後,你就突然出現了,真是不可思議的能力。」
「符羽,我們一起過去。」白逸說道。
「也好。」符羽說道:「聽上去好像很有趣。」
這一回,兩人只是手牽著手,符羽甚至沒來得及回想,就感覺陷入了黑洞裡,瞬間的知覺喪失之後,她已經與白逸一起回到了過去,符羽驚訝道:「這回快了許多。」
「能力進化了。」白逸說道:「玉碟的力量真是不可思議。」
「我們先躲起來。」白逸拉著符羽閃到一邊:「一會兒,那個我應該要過來了。」
兩人躲避在樹叢的後面,「白逸」果然來了,看到這一幕,恍如昨天,符羽說道:「像是在看電影一樣,重複著我們的故事,你說,假如我們回到的是昨天,讓另一個自己有另外的安排,會不會改變我們兩個人的命運,或者說我們不會再相遇?」
白逸一愣,說道:「或許吧,我們現在是實體了,回到過去可以做的事情更多,不過預想的能力並沒有如想像上冒出來。」
「走吧。」符羽剛剛說完,轉過身去,就嚇得臉色雪白,是她的大哥,他背著背簍,正好奇地盯著這邊:「糟了,快走!」
白逸一凝神,兩人馬上重新回到了書房裡,符羽的心仍在跳:「我居然看到了大哥……」
白逸摟住符羽:「以後你會經常看到的,不過他回家以後恐怕要疑惑了,看來,我們是實體完全穿越了,而且過去的人還能看到我們,難道我們可以改變過去?」
「不要。」符羽的身子抖了一下:「改變過去,也就是改變了將來,所有的一切會翻天覆地的。」
「我知道,嚇你的。」白逸說道:「要是河伯得到了這種力量,後果真的不堪設想,他一定會藉著這種能力達到自己的目的,謀得自己的世界,不過,我沒有這個想法,安足於現在,我一定會在合理的範圍內使用,現在,我們可以利用這種能力回到良辰美景被拋棄的那一天,弄清楚她父母的身份。」
「現在只等良辰美景回憶起更多的細節,我們還可以守株待兔。」符羽說道:「畢竟不是我們自己的回憶,要精準地回去有些難度。」
「我們是時空旅行者。」白逸說道:「啊,看來我們又有新的倒斗方式了。」
「想什麼呢?」符羽說道。
「想好事。」白逸說道:「你看,我們可以自由來去,只要是我們看中的東西,偷偷取走也不礙事,對不對?我們現在是回去我們想去的地方,時間久了,能力穩定下來了,我們可以去任何地方,大不了劫富不劫貧,有一條道德底線,怎麼樣?」
「啊,真虧你想得出來。」符羽嗔笑道:「不過道德底線我同意。」
看到天色已經濛濛亮了起來,白逸說道:「先休息一下,然後看看良辰美景的進度如何。」
符羽已經連連在打呵欠,倒是白逸依然精神,吸收了玉碟之後,白逸只覺得精神爽朗,絲毫也沒有睏意,但他擔心小狐的情形,雖然沒有睡意,依然與符羽回房,看到小狐睡得香甜,鼻息正常,一顆心才落下來,一股落寞襲上心頭:「他母親復原之後,會把他要回去的吧?」
「……」符羽苦笑:「畢竟他們才是母子倆。」
「真捨不得。」白逸說道:「你跟著我受苦了,因為我的原因,我們倆才沒有……」
符羽將頭扎進了白逸的懷裡:「老天爺是公平的,我們得到的太多了,不可能盡善盡美,已經足夠了。」
小狐睜開了眼睛,馬上翻了一個身,又閉上了眼,符羽躺在白逸的懷裡,直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