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達開的隊伍原本只是路過此地,根本沒有與區區地痞土匪動手打算,但眼前這個自稱韓寶英女子總讓他想起自己可憐的女兒,不由得軟下心來,答應替韓寶英收拾那些匪徒。以石達開驍勇善戰的隊伍,搜尋捕殺百十個土匪,絲毫不費力氣,不到一個時辰,那幫土匪便被收拾得乾乾淨淨。為安慰韓寶英,石達開還命人去附近的鎮上買來棺木,厚禮盛葬了韓寶英父母的屍首,韓寶英感激得直朝他磕頭。
埋葬了父母,韓寶英成了孤女,她無路可走,只好求石達開收留她,並表示願意跟隨他做牛做馬,石達開無法拒絕她,便帶上她一同行軍。
石達開將軍的大恩大德,韓寶英始終不知如何報答,可自己一無所有,最大的報恩方式就只能是獻出自己的身體。石達開的家眷盡在南京被殺,事隔三年,仍是孑然一身,生活少人照顧。
韓寶英拿定主意後,找了個機會向石達開表明了心願,不料石達開卻大搖其頭說:「不成,不成,我已年過而立,而你年方及笄,怎可圖你之報,佔你青春年華!你我有緣,不如給我做女兒吧!」石達開心中仍然把韓寶英看成是自己的次女,當然不肯娶她做閨房夫人,韓寶英跪在地上,行過了叩拜義父之禮。石達開原有三個女兒現在收下義女韓玉英,按順序該是排在第四了,所以大家都稱她四姑娘。
四姑娘在軍中並不閒著,她有出眾的文才,所以在軍中為石達開掌管文書工作。四姑娘書寫文牘別有風采她端坐在桌旁,運筆如風;桌子左右還各設一幾,另有兩個書生分坐几旁,四姑娘一邊不停地寫,還一邊口授左右,三牘並成,頃刻千言,才思之敏捷,世上少有。翼王石達開本是舉人出身,平日以文事自高,在四姑娘面前卻只有自歎不如。
假如這一雙良人能夠衝破世俗,勇敢地在一起倒也好了,可惜最終屈服於世俗,韓寶英嫁給了馬德良。
馬德良是石達開軍中的一個年輕文書,為人憨厚拘謹,字還寫得工整,才氣倒是平平。
四姑娘結婚後,仍然負責軍中文讀之事,每次發文,都是四姑娘口授,丈夫馬德良筆錄,夫妻倆倒也配合用默契。
石達開的隊伍陸續北上,準備由湖北溯江西上入川。這時,洪秀全從南京傳來急丈,召石達開回師解救曾國荃對安慶的圍攻;石達開已下定了離開他的決心,趁機讓四姑娘修書一封,表明了自己揮師獨立的心意,洪秀全對此無可奈何。
同治元年初春,石達開率領部隊浩浩蕩蕩地沿長江進入四川境內,由於四川總督駱秉章治軍嚴厲,防守有方,石達開的隊伍始終被限在四川的東南角上折騰,無法進入四川的腹地。眼看入川無望,石達開只好決定從貴州遵義退到雲南,在那裡略作準備,再謀大計。
數日後,石達開求勝心切,決定冒險使出出奇制勝的一招,率領僅剩的四萬人馬,穿越西康的崇山峻嶺,搶渡大渡河,直人四川腹地。按這一計劃,沿途需經過許多少數民族地區,石達開認為對那些未開化的土司,只要用威脅加利誘雙管齊下的辦法,就會乖乖地提供方便。四姑娘韓寶英卻認為這個計劃太危險,少數民族土司喜怒難測,弄不好就會全軍覆沒;她苦苦哀勸義父放棄這一計劃,無奈石達開心意已決,根本聽不進她的話。
部隊穿過青海,準備從萬工渡江。這一路山道崎嶇,地勢險峻,孤軍深入,補給十分困難。開頭時,當地土司還與以合作支援,後來部隊數次搶渡不成,退入一片大峽谷中,土司竟突然反目成仇,把石達開的部隊堵在出口狹窄的峽谷中,進退兩難。
此時,白逸等人已經離開了洪天祐的房間,正要出去,畢竟進來這麼久了,一直沒有回音,在上面等著的符羽和沈冰已經擔心不已了吧?
白逸的話才講到一半,大家都有些迫不及待,這些故事好像是昨天發生的事情一樣,小山說道:「結果呢,結果怎麼樣,石達開死掉了?」
「這是一個千古之謎呢。」白逸說道:「石達開之死,有許多版本,第一種自然是他已經死亡,第二種是死的不過是他的替身,真正的石達開離開以後入了空門,第三種就與四姑娘很有關係了,據說四姑娘讓馬德良替石達開死,然後救石達開離開,戰事平靜後,韓寶英與石達開相借流落到峨嵋山,削去青絲,斬斷塵根,各自遁入佛門。」
話就說到這裡,五人重新回到地面上,看到天色已明,沈冰與符羽正半躺在車裡,睡得不安,突然一瞪眼,看到白逸他們,符羽還算鎮定,沈冰已經大叫起來了:「你們終於回來了!」
唐三成嘿嘿一笑,正想說話,肚子先叫了起來,沈冰見狀連忙拿出車上吃的遞給唐三成:「上車來吃點東西再說。」
「還是你好。」唐三成傻呵呵地說道。
沈冰瞪了一眼唐三成:「邊吃邊說,下面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五個大男人坐在車上,一邊狼吞虎嚥,一邊斷斷續續地將下面的事情仔細地講了一遍,符羽與沈冰不時地交換著眼神,當聽到那洪天祐居然就是洪秀全的兒子時已經十分震驚了,又聽到他之所以長壽的原因,兩人更是驚愕不已,再聞他居然想替族人找到天國玉璽,為他們尋得一個精神支柱後就自行解脫,更對此人有種難以說明的感覺了。
講完了,符羽歎了一口氣:「太平天國實在是一個傳奇,可惜終究脫不了個人主義的條條框框,逃不過內部的爭鬥分裂,又遇上曾家兄弟帶領的湘軍,這是一支奇軍,也真是時運不濟了,洪天祐也是命運多舛,好不容易死裡逃生,又食了內丹。」
「難道說那隻怪物是蛇妖?」沈冰吸了一口涼氣:「那可是千年古洞。」
唐三成點頭:「完全有這個可能,吸天地靈氣而養成的巨蛇,否則,蛇體內根本不會有內丹的存在,那個洪天祐也不是普通人,居然知道那是內丹,要說他當時沒有私心也不可能,只是他自己也沒有想到,身體會發生異變。」
「人與蛇,終究不是同類。」符羽說道:「真是可惜了,不過,都已經這個年代了,他們還在妄圖重新構建天國嗎?」
「不可能 。」白逸斷然說道:「不要說只有他們現在這點人馬,他們離開那裡,恐怕都不知道如何生活了,更不要提重新構建什麼太平天國,現在他們生活的地方就是天國,這樣其實已經足夠了。」
「你答應幫他們找天國玉璽,可是我們現在一點頭緒也沒有。」沈冰說道:「只知道那幅畫,畫上可能是玉璽最後丟失的場景。」
「可是四姑娘與洪宣嬌之間的關係很值得玩味。」符羽一針見血:「要知道,石達開的家人之死,與洪宣嬌脫不了關係,四姑娘與石達開那麼親厚,你認為,她送這麼一幅畫給洪天祐,難道是出於好意?」
白逸連連點頭:「這一點的確讓我猜不明白,四姑娘愛憎分明,她與石達開的情誼自不用說,從時間推算,城破之前,石達開與四姑娘就已經下落不明瞭,她怎麼會那麼巧,出現在他們逃亡的路上,而且偏偏畫下那一幕呢?」
「三叔……」七邪說道:「三叔有可能知道得比我們多,他讓我們查這幅畫,中間一定有聯繫。」
「這個三叔,我真是錯看他了。」叢陽朝車窗外啐了一口:「怎麼這麼不利落呢,真是愁死人了。」
「我們先回去,請雷兄或是衛氏夫婦替我們打聽一下,三叔為什麼要我們查這幅畫的來歷。」白逸啟動了車子。
符羽突然笑了起來,這讓沈冰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了?」
「我只是想到那一對叫良辰美景的少女,真是有趣。」符羽說道:「難得她們生活在暗不見天日的地方,還有那樣天真的性格,說起來,我們最近總是在和雙胞胎打交道呢,先是來了一對步氏兄弟,現在又有一雙紅衣少女。」
沈冰嘿嘿一笑:「他們四個人要是能夠湊成兩對,那才是巧。」
「不可能。」叢陽說道:「那兄弟倆都說了,談戀愛太浪費時間,而且耗心神,那兄弟倆也是人間極品。」
大家說說笑笑,心情放鬆了不少,剛回家,就看到衛氏夫婦正焦急地在門口等著,看到車輛近了,夫妻倆馬上迎了過來,七人連忙下車,衛青看著符羽懷裡的小狐,馬上樂了:「這小狐狸和你們真是形影不離了。」
「你們倆這個時候過來,是為了什麼事情?」白逸問道。
「三叔有話讓我們帶過來。」魏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