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還沒有說話,唐三成搶先開了口:「難道是因為你們受到了威脅,為了自保,所以需要找到另外的藏身之處?是不是河伯?」
從唐三成的口中聽到河伯兩個字,讓羽的表情終於有了一次比較大的變化,她在吃驚之餘,更顯得有些恐怖,握著手上貝殼項鏈越發地緊了,看到她這個樣子,唐三成歎了一口氣:「真的是他,不過他那麼早就想到了。」
忽必烈時期,河伯就已經打起夜叉的主意了,這遠比他們想像得要早,不過羽還完好地呆在他們面前,說明河伯並沒有得逞。
羽說道:「你們連河伯的事情也知道,究竟是什麼人?」
白逸說道:「和你一樣,遭受到河伯威脅的人,所以我們算是站在同一陣線上的人吧?河伯原本就可以操控水,你們又生活在水中,能夠逃出一劫,已經是天大的運氣了。」
羽的表情變得痛苦起來:「是嗎?可是拜他所賜,我被迫與陸地上的王進行交換,結果卻害死了自己人,我們的目的沒有達成,依然在海下東躲西藏,這些年來,我們在海底沉船裡生活,偶爾有夜叉上去尋找新的住所。」
唐三成心裡一動,想到蓬萊仙境處可能出現的夜叉,看來並不是像傳說中所說是外出覓食的,而是在陸地上尋找藏身之處,他正沉思,又聽到羽說:「可惜,陸地始終不適合我們,我有人形倒還好說,可是以它們異樣的形狀,根本不會為陸地上的人所接受,在陸地,也好不到哪裡去。」
「所以這些年來,你們在海底遊蕩,一邊躲避著河伯的搜尋,一邊尋找著新的住所,又試圖打開這沉船,找到同伴的屍體?」符羽說道:「這船上究竟有什麼玄機,讓你無法啟開?」
羽沉默不語,這是夜叉一族的禁忌,如何能夠告訴外人,讓人知道的結果不是已經擺在那裡了嗎?
符羽想明白了這一道理,不再追問,而是說道:「河伯追索你的原因,是想利用你吸附靈力的能力,啟開他手上的玉碟,這也是我們所懼怕的。」
「原來如此!」羽面色一駭。
「所以,我們願意幫你這個忙。」符羽說道:「你需要什麼樣的住所,可以讓你們躲避河伯的追索?」
「紅巖。」羽說道:「盤古開天闢地留下來的紅巖,只要設下障眼法,就可以讓我們不被河伯發現,當初我與忽必烈達成條件,就是因為知道他們黃金家族的祖先曾經使用過紅巖,雖然不知道用於何地,可是的確出現在黃金家族中沒錯。」
她說得的確沒錯,不過忽必烈也不知道自己祖先的陵墓在哪裡,根本是無法兌現承諾的,所以,他是空手套白狼,白糊弄了夜叉一族啊。
唐三成說道:「我們倒是知道有一個地方,可以讓你們生活下去。」
白逸抬起眼來,知道是哪裡了,衣青衣的藏身之處,當初可是成功地避開了河伯的耳目的,直至他們挖開了紅巖,河伯才進入其中,帶走了衣青衣,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河伯帶走衣青衣後,反而不會重返那裡,「倒不是不行。」
「你們說的是什麼地方?」羽問道。
唐三成將衣青衣的藏身之處一說明,羽驚訝莫名:「還有這樣的所在,完全是為我們準備的,只是河伯不要重返那裡才好。」
符羽還有些擔心:「你們是在海底生活的族群,可是那地方離海很遠不說,那裡的水……」
「不怕。」羽說道:「我們可以改變水的特性,對於我們來說,只希望河伯不會重返那裡,找到我們的所在。」
「當那裡完整的時候,河伯似乎無法知道那地方的所在,所以那些紅巖的分佈形狀應該是完整的陣法,所以只要一切還原,那就沒有問題了。」唐三成一邊說,一邊取出紙筆,將那紅巖的分佈畫了出來,羽一看,就點頭:「沒錯,這的確是上古的陣法圖,你們所說的地方在哪裡,有水嗎?」
水倒是有,唐三成將那冰火兩重天的空間仔細描述了一遍,羽大感興趣,原本僵硬的表情徹底放鬆下來,她轉頭向符羽:「條件呢?」
符羽一愣,掃到她手上的項鏈,明白過來,就將宋君講的那個故事,還有他這幾年暑假一直潛入海底試圖尋找她的事情一一說來,羽沉默不語,終於聽出一點端倪來了:「項鏈歸還,也就是了結的意思了?」
符羽當初也覺得宋君像是要擺脫這一切了,不留戀於過去,但這對於羽來說意味著什麼,她不得而知,所以只有保持沉默,羽說道:「我不過有恩報恩,並沒有其它的意思,倒是他想得太多了,他七歲的時候,曾經幫過我一次,他只是記不太清楚了,所以上一次我只是偶爾還了這一報而已。」
逞強的說法,符羽心裡一動,若只是普通的報恩,何必送這項鏈給宋君?不過既然如此,斷了也罷,兩人非一族類,要真正地在一起,何其難也!
「你們幫我這一次,我們要怎麼報?」羽的語氣輕描淡寫,看來她十分喜歡交換這種事情,有一報,還一報,是她們這一族的準則。
「我們幫你,就是幫我們自己,你已經還了。」白逸說道。
「我們如何找到你,」唐三成說道。
羽突然飛撲到唐三成的面前,聞了聞唐三成身上的味道,她的鼻子抽動得很厲害,牢牢的記住了唐三成身上的味道:「我會去找你的。」
「不。」符羽說道:「我們來找你,給我一根你的頭髮。」
符羽這是要用尋人蠱了,羽將希望寄托於他們身上,要求都滿足他們,馬上扯下自己的頭髮給他們,然後就出了艙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足足有幾十隻夜叉圍繞在他們上下左右,羽一出去,都隨著她進入那船艙裡,看樣子是要帶走自己族人的屍體了。
白逸他們不再停留,啟動潛艇迅速上移,遠離那艘沉船,那羽突然浮出船艙來,她的長髮在水波中蔓延開來,她仰著臉,表情十分嚴謹,符羽歎了一口氣:「海底應該不止夜叉一個族群吧,美人魚也是海底的生物。」
小狐探出頭來,眼神裡面多了不少東西,符羽說道:「奇怪,難道你聽得懂我們說話嗎?」
「九尾狐狸是有靈性的。」七邪說道:「可能它只是沒有辦法說話而已。」
白逸開始與小山對話,小山的聲音清晰地從對講機裡傳來,聲音顯得急促不安:「你們究竟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等我們上來再說。」白逸說道:「你們沒什麼事吧?」
「沒事。」小山說道:「可是快擔心得死過去了,三成哥沒事吧?」
潛艇的能量很足,重新回到巖上,四人一狐鑽出艇外,外面的黑夜讓他們吃了一驚,連番折騰下來,原來已經迎來第二個夜了,三人激動莫名,飛奔過來,將他們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確認一番後,小山突然哭出聲來了:「嚇死我了,下次我一定要和你們一起下去,不要再讓我呆在上面了!」
唐三成鼻子一酸,把小山摟在了懷裡:「傻小子,以我們的能耐,怎麼可能有事,是你自己想得太多了。」
「那步家兄弟那麼有把握,可是最終還不是失聯了。」沈冰把氣撒在了步家兄弟身上。
「不,這兄弟倆的確很了不起。」白逸說道:「在水下那麼劇烈的漩渦裡,它也安然無恙。」
「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叢陽握著拳頭,小山哭出來的那一刻,他也險些落淚了,只有拚命扼制自己的情緒了,男兒有淚不輕彈,自己怎麼可以哭出來,只是現在手有點痛……
唐三成的肚子先咕咕地叫了起來:「好餓。」
回到帳篷裡,大家邊吃邊說話,小狐也餓得夠嗆,喝完了奶粉,現在抱著一片麵包在那裡啃,然後就翻著肚皮熟睡過去,符羽給它蓋上毛毯,這才開始講訴水下的一切,聽聞真的找到了夜叉女王,沈冰激動不已:「太好了,不過,也真是可憐呢,東躲西藏,還被黃金家族耍了一次。」
「所以這一次我們必須認真一些,徹底斷了河伯的這一念想。」白逸說道:「這件事情恐怕還需要步氏集團的幫忙,那地方之前已經公開來,現在突然填上,恐怕也會引來側目,難免不引起河伯的注意,不如讓步氏集團以項目的名義封鎖起來,讓那上面多一幢建築,如何?」
好大膽的想法,大家卻覺得十分有道理,大家談話到天亮,小山與步氏兄弟取得聯繫,這些東西依然由步氏集團負責運送回去,他們則直接飛回去去找步氏兄弟,步一班與步一凡對他們的海下之行十分好奇,白逸不肯多說,只有將發現元朝沉船的事情講了出來。
「呀,太好了。」步一班說道:「父親不是有朋友做沉船打撈的嗎?這下子我們倆又有事情可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