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們會好好照顧他的。」白逸的心情十分沉重,眼前模糊起來,他好像又看到了那個騎著自行車,穿著的確良襯衣的青澀劉知習,他揮一揮手,揚著手上的書:「唉,白大哥,你看,我又從舊書店裡淘來好東西了!」
眼淚快湧出來了,白逸馬上站起來,走到了一邊,劉知習說道:「既然你們來了,我就實話實說吧,上次回來以後,我的情況就惡化了,我瞞著你們住進醫院裡,醫生說過了,我恐怕支撐不到二十天了。」
二十天!大家的心都猛烈地抽搐起來,劉知習又說道:「其實去年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的情況了,可是也奇怪,當時就覺得心裡有太多地牽掛了,我捨不得離開這個世界,果然啊,今年我們重新相聚在了一起,我苟活了這一年多,原來是為了等你們的出現,現在我終於欣慰了,有你們替我照顧非凡,我可以放心地去了。」
人的感情是這麼地靈敏,劉知習也覺得奇怪,當年明明是親手送走他們的,可是心底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三十年了,自己終於找到答案了。
「知習……」白逸說道:「我們還能為你做什麼?」
劉知習愣了一下,從枕頭下面取出一本黑色的筆記本來:「這個給你們,這裡面,有我這些年來對於一些古墓的考古日記,希望你們以後能派上用場。」
這個筆記本有些陳舊了,厚厚地一本,裡面是手寫的,還配上了圖例,這是劉知習多年的心血,白逸的鼻子有些酸,這情形怎麼有種交代後事的感覺?又聽到劉知習說道:「你們聽說過夜叉嗎?」
「聽說過。」唐三成說道:「而且當年險些正面相遇。」
「你們打開日記第兩百頁。」劉知習說道:「以前我在南沙的時候,就曾經看到過一隻奇怪的生物,有些像美人魚,不過可沒有傳說中的美人魚漂亮,當年我們研究過許久,覺得是夜叉的可能性最大。」
「為什麼跑去南沙?」七邪好奇地問道。
「南沙沉船。」劉知習說道:「曾有漁民反應,在經過南沙的時候,在霧中看到有沉船浮出水面,而且清晰可見船身上的文字,認為那是宋代的沉船,至於為什麼會浮到水面上,他們不得而知,當時匯報了相關部門,我們作為其中一支隊伍過去考察,水下考研十分考驗人,當時我們經歷了長達兩個月的時間,一無所獲,可是這期間不斷有漁民告訴我們看到過宋代船隻的船身。」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夜叉的?」白逸問道。
「在水下,」劉知說道:「怎麼說呢,水下考察比地底更凶險,那一天,我們一行人突然被水底的暗流衝散,我正想浮出水面,可是水下起了水霧,我是在水霧之中看到這個東西的,幸好他當時沒有攻擊我,事後我將它畫了下來,拿給許多同行看,他們都覺得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夜叉,我的考古生涯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唯獨這一件,因為那夜叉看我的表情就像是個女人……」
劉知習說到這裡,自己也笑了:「你們不要笑話我,其實就是五年前的事情,當時我也老大不小了,居然覺得這東西,哦,說實話我覺得他像人。」
白逸看著筆記本上的夜叉,它十分精瘦,四肢縮著,頭部的前額略寬,可惜臉上的五官畫得不是很清楚:「知習,長得像人嗎?「
「像,很像。」劉知習說道:「可惜啊,我也是年紀大了,心裡害怕,馬上就潛出水面了。」
「那次你們的考察工作沒有結果?」唐三成問道。
「沒有。」劉知習說道:「說起來,這些年來我的工作是順風順水,名聲也是這麼打開的,除了上一次,就是這兩次沒有結果了,我兒子對考古沒興趣,這日記他拿著也沒用,就留給你們吧,說不定你們以後可以替我解開夜叉的秘密。」
「好。」白逸將日記本合上了,同時將夜叉的那一頁折上了。
劉知習累了,看出他的疲態,白逸扶著他躺下:「你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再來。」
符羽與沈冰商量了一下:「劉非凡還要上學,我看這樣,白天沈冰照顧你,我晚上過來這樣,他可以輕鬆一點,再說了,他還是個孩子,也不懂得照顧人。」
「你白天要上課,還是我來吧。」白逸說道:「沈冰晚上也不要來了,交給我們幾位男士,你們負責準備食物就好了。」
「也好,你們都是男人,也方便一點,而且,你們一定有很多話要說。」符羽說道。
就這麼說好了,晚上白逸和唐三成帶著湯水過來,劉知習喝著湯,心情居然愉悅了不少:「以前總覺得吃了上頓沒下頓,現在感覺不一樣了,好像一下子有家了。」
「非凡來過了吧。」白逸看到桌子上多了幾本書,白天還沒有。
「是啊,來過了。」劉知習說道:「瞞了他一年多,終於瞞不住了,這孩子也是奇怪,平時說恨我,恨我,臨了在這裡大哭了一場,從來沒有像現在聽話過。」
「知習,你和弟妹的事情……」白逸說道:「以前只是聽了一個大概,不太清楚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非凡的脾氣也是因為那件事情改變的吧?」
「是啊,我這個人性子就是這樣溫吞吞地,白大哥你是知道的。」沒有旁人在,劉知習也就叫白逸白大哥了:「我愛人是我的大學同學,原來她說什麼愛我有才華,不過我的事業也的確發展起來了,她又嫌我沒有情調了,我的考古項目多,任務重,一年四季,沒有多長時間在家裡,時間久了,這心就離了,她有一個高中的同學,成資本家了,在國外混得不錯,在我出差的時候,兩個人好上了,沒多久就提出來離婚,她倒也乾脆,兒子也不要了,只要求淨身出戶,後面跟著她的高中同學出了國,為了這事,非凡恨上了我,覺得我要不是忽略了他媽的感情,家庭也不至於四分五裂了。」
「事業家庭的確很難並重。」白逸取過知習的碗來,又順手倒上了一碗湯。
劉知習今天的胃口很好,將湯接過去,慢慢地喝著,今天他說話也很利落,一聲也沒有咳,他的狀況好像好了不少:「這孩子性子其實是隨我的,對事情固執。」
「就像符羽說的,以他的高智商來說,有什麼事情是他看不明白的,他只是在維護他母親的尊嚴罷了,所以採用了這種方式,這孩子行事有自己的一套,旁人不理解,不代表他是做錯了。」白逸說道:「他可是門薩門徒。」
「但願吧。」提到這個兒子,劉知習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唐三成正在整理那些考古雜誌,其中一本雜誌的封面居然是楊貴妃墓之謎,唐三成一愣:「怎麼走到哪裡也擺脫不了這個話題?「
唐三成將雜誌一抽出來,白逸就看到了那個醒目的標題:「說來說去還不都是那些,都是懷疑楊貴妃真正的墓室是在日本,國內的那個不過是空墓。」
劉知習一愣:「咦,這篇文章的作者我認識,他怎麼又做這個專題了。」
「哦,這作者還是個女的。」唐三成翻開了雜誌,看到裡面的作者照片,吃了一驚:「年紀這麼輕?」
「是啊,還是個學生,聽說這個學生有些奇怪,對楊玉環十分感興趣。」劉知習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講出口來:「其實說來好笑,這個姑娘一直認為自己的前生就是楊玉環,她甚至說自己還記得以前楊玉環生活的片段,以前我是不相信了,可是沈冰的事情,讓我有些懷疑,這個姑娘是不是也是受到了一些物質的影響,所以才有了置入感呢?現在離奇的事情可是越來越多了。」
「前世說?」白逸一愣:「這我倒是聽說過,美國加州一位專事研究宿世回歸的生理大夫芬柯斯坦,在他的新書中宣稱,顛末他催眠證明,一位名為莉爾德的四十三歲加拿瑪麗蓮-夢露大歌手,應該是性感女神瑪麗蓮夢露的前世今生轉瑪麗蓮-夢露轉世,由於她不但能正確的記起夢露與甘迺迪總統的來往進程,乃至一些應該只有夢露本人才會知道的瑪麗蓮-夢露事,莉爾德也能正確答覆。」
「芬柯斯坦說,在治療進程中,催眠後的莉爾德好像就是夢露本人,不但能具體敘述她和甘迺迪在白宮的幽會,還說出甘迺迪報告她有關古巴及卡瑪麗蓮夢露的前世今生轉斯楚的國度機密,及兩人從一九五四年不停來往到夢露死前瑪麗蓮-夢露兩個月的究竟;最不可置信的是,當芬柯斯坦拿出一瑪麗蓮夢露的前世今生轉張夢露的家庭照時,莉爾德竟然很正確地指出其中一個是夢露的阿姨。」
劉知習以為白逸會否定這一切,沒想到白逸反而搬出了國外的論證:「怎麼,你相信?」
「不,我只是舉個例子,這個作者身上發生的事情畢竟我們不瞭解。」白逸想到了安倍晴,奇怪這個安倍晴就這麼放棄了?他下了這麼大的決心過來,就是想找到合適的人,又是與他的母親相關,居然放棄了。
搞什麼,白逸問自己,好奇害死貓,更何況,那個平空殺出來的安倍晴還對符羽有不一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