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端幫派……」白逸深吸了一口氣:「我聽說過,主要是由二戰戰犯的後代組成,雖然只是一小股力量,可是……」
「可是他們很偏執,幾乎沒有他們做不出來的事情。」宮下俊一說道:「在國內,我們叫他們倉鼠。」
「倉鼠不是很可愛的動物嗎?」沈冰說道:「它們長得十分可愛,討人喜歡。」
宮下俊一搖頭:「那只是表面現象,倉鼠日間睡覺,晚上才會活動,因為倉鼠原居於沙漠地帶的洞穴之中,白天他們會躲在洞穴中睡覺,以避開野獸的攻擊。他們躲在黑暗處是他們的本能,他們認為黑暗才有安全感,它們擅長挖掘洞穴,將自己隱藏起來,這個幫派的人均是如此,所以我們叫他們倉鼠。」
武田道三說道:「他們平時的身份並不是為人所知,所以井上英雄成功地將我們蒙騙過去了。」
「不,至少鈴木剛對他是起疑的,這是他急於離開的原因之一。」白逸說道。
「或許吧,不過最重要的是貪生怕死。」宮下俊一轉身對武田道三說道:「武田君,我就不送你了。」
送走了武田道三,現在只剩下白逸一行人與宮下俊一了,宮下俊一這個傢伙,這兩天在酒店裡,對符羽的態度十分不一般,相較於對其他人的冷淡,對符羽完全是另眼相看了,這讓白逸心裡像有個鋸條在拉,拉來拉去,讓白逸十分不痛快,偏偏又要對他的身份進行確認,這實在是太矛盾了。
宮下俊一跟著白逸他們回北京,剛下飛機,劉知習就接到了電話,他歎口氣,走到一邊,這通電話足足講了半個小時,當他再回來的時候,一臉苦笑:「聽說非議很大,這一陣子我有得忙了,無數的人等著我去解釋一切。」
「辛苦了,不過你有時間去趟醫院。」白逸強忍住心裡的悲痛:「地下的寒氣恐怕讓你的身體狀況又變差了。」
「這是我的本份,應該的,相信慶格爾泰也同樣不好受,他的情況比我還差,畢竟死了三個人。」劉知習說著說著,又咳嗽起來了,他咳嗽了好一陣子,歎了一口氣:「好了,我們走吧,我現在要馬上過去匯報情況,但願他們不要究根問底。」
劉知習獨自一人離開,符羽轉身問宮下俊一:「你有什麼打算?」
「你一直沒有問我是誰。」宮下俊一說道:「或許我還沒有勾起你們最強的好奇心,也好,留一個懸念吧,我們下次再見。」
白逸想罵人了,什麼叫不問他是誰,難道他不應該自己解釋一下嗎?他正想開口,符羽張口了:「我問過,不是嗎?」
問過?自己怎麼不知道,符羽什麼時候和他有的交集,這兩天,在烏蘭巴托的酒店裡,自己可是千防萬防了。
宮下俊一說道:「對於我來說,程度不夠,我先走了,各位,再見!」
他拎著自己的行李去攔車,他最後一句再見,意味深長,有著雙重的含義,小山也覺得不爽:「這個傢伙,拽什麼拽。」
「小山,你有任務了。」白逸說道:「回去後查一下宮下俊一,主要查他的出境記錄,越多越好,我有種感覺,這個傢伙,宮下俊一未必是他的真名。」
「可是,」唐三成有些不解了:「在去的飛機上,他不是說自己六歲的時候,曾經見過謝芳菲嗎?」
「可是現在細想下來,他的描訴是很基本的,他不知道謝芳菲的名字,只是說很漂亮,所有的信息很含糊,幾乎沒有一句是認定的事實。」白逸說道:「該死,我應該早點懷疑他的,這個傢伙,根本就是個邪物。」
邪物,這是他們以前用在合撒兒身上的,現在白逸用在宮下俊一身上了,可見他對宮下俊一有多大的不滿了。
合撒兒聽到謝芳菲的名字,渾身一震,這讓唐三成注意到了他,他一直覺得不可思議,這股靈力回到自己的身體過,那股靈力不再那麼有存在感了,現在的合撒兒,就是一個和自己一樣擁有修為的普通人,而且活不過三天。
白逸並不著急,他叫了一輛車,並不回家,而是直接來到了謝芳菲的家裡,看著兩邊熟悉的場景,合撒兒閉上了眼睛,以老三的身份與謝芳菲一起生活的場景歷歷在目,那是自己這麼漫長的生涯中最難以忘記的,時間假如能夠停在那裡,該有多好?為什麼大徹大悟後,總是存有刻骨的傷呢?
「你沒事吧?」唐三成知道合撒兒的身體已經機能老化,他現在無法繼續以靈力存在,就必須像一個普通人面對死亡,可是他坦然平靜。
車子停下來了,所有人下車,站在九爺家門口,看著裡面敗落的一切,白逸說道:「現在可以告訴我們她在哪裡了嗎?」
「十年前,謝芳菲過世,已經入葬。」合撒兒說道:「我被你們打得險些消失,不過尚餘了一口氣,不過靈力受損,無法附身,我只有以靈力的方式在謝芳菲附近,看著她一個人生活,不過奇怪的是,她好像知道我的存在,經常對著我所在的方向說話,一開始我以為是巧合,可是次數多了,我發現她是真的能夠感覺到我,她去了日本,從日本返回以後,她突然離開了這裡。」
這一點切合上了,謝芳菲可能是希望離開這個傷心地吧,「你肯定不會讓她一個人離開。」符羽說道:「你那麼在乎她。」
「是,我在乎她,所以尾隨她離開。」合撒兒說道:「她到了鄉下,避居在那裡,倒斗界再沒有九爺這個人了,我花了些時間修復自己,嘗試著重新附身,可惜,我低估了你們對我的傷害,在她活著的這段期間,我沒有辦法附身與她對話,幸好她知道我在,我們這叫什麼,明明相對,卻不能相見,連說話也不可以,尤其當她離去的那一刻,她睜開眼睛,一切不肯閉上,嘴裡一直叫著我的名字,我明明就在她的身邊,卻不能觸摸她,告訴她,我在,我有多愛她,看著她慢慢閉上眼睛,眼淚流出來,我恨透了你們,我決定要報仇!」
「十年,你又花了十年的時間,你終於恢復過來,你第一個下手的是海生,當年是他幫助我們重創你,你用殺死雷子師兄的方式殺死了他,這是給我們一個警告,對嗎?」唐三成說道:「你給我們一個警告,告訴我們你回來了,我們收到了。」
白逸說道:「我們收到警告,也試圖找到你力量的來源,以達到對付你的目的,因為你一直在尋找成吉思汗陵墓,所以我們也決定從這裡入手,而你樂得其成,只等我們找到成吉思汗陵墓,你就可以坐享其成,界時再一舉報仇。」
「可惜事與願違,我給了你們喘息的時間,唐三成也得到了強大的修為,我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合撒兒說道:「這是你們的際遇,可也是我的終點,這件事情在我的意料之外,更讓我意外的是,你們會遇上袁天罡的後人,一步步走近真相,這其中,還有我不曾知道過的事實,比如,破壞袁天罡的風水大局,引生氣往我母親的棺木中,這些我是第一次知道,當年鐵木真是瞞著我們做這些事的。」
「不管怎麼樣,你還是和我們一起找到了鐵木真的陵墓,元宮的設想真是鐵木真的?」白逸問道。
「是,他心比天高,他曾說過,天上的老鷹也不如他。」合撒兒說道:「區區一個元宮算得了什麼?」
「帶我們去見謝芳菲。」符羽說道。
「等等。」合撒兒走到屋子裡面去,那鎖上次已經被唐三成破壞掉了,合撒兒走到謝芳菲的屋子裡,她當年是有多麼地傷心,這裡的一切她都沒有帶走,合撒兒找到了謝芳菲的一張照片,照片上的謝芳菲美貌如昔,她正在笑,她的笑靨如花,好像有治癒的能力,合撒兒的手輕輕地撫摸著照片上的謝芳菲:「在我眼裡,你永遠是三十年前的樣子,芳菲,你還好嗎?我現在終於可以以合撒兒的身份與你在一起了,我不是老三,是合撒兒,等我。」
合撒兒將謝芳菲的照片貼身放著,這才走了出去,他每一步都走得輕盈,好像放下了所有的心事,他帶著白逸他們到謝芳菲棲息的地方去,那裡是北京的郊區,謝芳菲生前就住在那裡的平房裡,一個小小的院子,院子裡面還種了不少果樹,謝芳菲去世後,被這裡附近的居民埋葬在最近的墳場裡,一個小小的墳堆,一塊簡潔的石碑,上面只有孤零零地三個字,加上謝芳菲卒去的時間,這裡就是謝芳菲長眠的地方了。
「她是怎麼走的?」沈冰問道,她的鼻子有些發酸,想到與謝芳菲的過去,她的眼淚已經控制不住地掉下來,符羽將她攬到身邊,輕聲安慰著。
「生病,其實自從地下皇宮裡出來後,她的身體一直很虛弱。」合撒兒一邊說著,一邊將懷裡的照片拿出來,貼在石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