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成說道:「我不僅想知道你是什麼人,還想知道你真正的名字,你恐怕不是真正的宮下俊一吧?」
後面的車輛也跟過來了,上面的慶格爾泰下車走了過來,他頭上是一頭地汗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剛才那些人是什麼人,怎麼會突然冒出來。」
「恐怕是井上英雄的同夥。」白逸將座位邊上的通訊器扔到了慶格爾泰的手上:「看來他就是心懷鬼胎過來的,只等我們拿到些什麼出來,他就可以裡應外合,達到他自己的目的了,只是沒想到殺出一個程咬金,壞了他的事情。」
慶格爾泰看到白逸拿飛刀抵著宮下俊一,又有些吃驚:「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一點誤會。」宮下俊一伸手推開白逸的飛刀:「回去後我會解釋清楚。」
「我們現在怎麼辦?」劉知習問道。
「找個地方住下來,然後通知相關方面,畢竟,三位蒙古兄弟遇了難,要盡快通知他們的家屬,進行安撫。」符羽說道:「至於其它事情,等處理完了他們的事情,再說吧。」
符羽的冷靜讓宮下俊一目露喜色,這樣的女子,正是他一直想要找的,主意打定,兩輛車朝市區駛去,一系列的事情讓大家顧不上休息,帶著污濁的身子,在眾人異樣的眼神中處理種種,當最終來到酒店住下的時候,都是疲憊不堪,收拾好了一切,大家都聚集在了慶格爾泰的房間裡。
慶格爾泰已經換上了乾淨的衣服,他的表情很是苦惱,這次他這方面損失最大,如何向上匯報,著實為難,宮下俊一見狀說道:「這件事情不宜向上匯報,因為那是一個湊巧可以進去,卻無法出來的地方,去多少人,就是死多少人,你希望這樣的事情重複發生嗎?」
烏東與納日對視一眼,都紛紛點頭表示贊同,慶格爾泰說道:「你們的事情是這次的合作就以無果告終?」
「我也是這個意思。」白逸說道:「以後不要再觸碰了,我們雖然只是瞭解到了冰山一角,可是其可怕之處不是機器或是精密的計算機能夠做到的。」
慶格爾泰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既然如此,我們三方統一好意見,一起做出一個匯報吧,宣告這次行動的失敗。」
由此,大家在酒店的房間裡,共同擬定了一份傳送給各負責單位的聲明,此事就這樣落下了帷幕,慶格爾泰並沒有呆多久,就離開了,白逸和其他人則暫時居住在酒店裡,準備休息幾日再走。
奇怪的是,合撒兒並沒有逃跑的意思,他一直靜靜地跟著眾人,好像他就是他們的成員之一,他這份反常讓唐三成感覺到了什麼,這一日,合撒兒站在酒店的游泳池旁邊,看著泳池裡喧鬧的人聲,突然閉上了眼睛:「你來了。」
兩天了,唐三成並沒有找合撒兒發問,可是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唐三成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了,合撒兒說道:「跟我來吧。」
合撒兒將唐三成帶上了酒店的頂樓,這裡的風很大,站在這裡,可以看到烏蘭邦托的全景,合撒兒說道:「事情要從我與哥哥反目成仇開始,這段故事,你們應該已經知道了,受神巫的挑撥,他不再相信我了。」
「知道。」唐三成微微點頭:「可是你是如何具有神巫力量的?」
「他不相信我,還要殺我,我迫於無奈投靠了神巫,我甚至答應他,只要有需要,我可以幫助他謀取我哥哥的汗位。」合撒兒說道:「作為交換,我要求得到神巫的力量。」
「你騙了他。」唐三成說道。
「沒錯,他挑撥我們在前,我這麼做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報復,而且可以讓我得到力量,有何不可?」合撒兒說道:「我得到神巫的力量,出乎意料的是,我的汲取能力十分強大,我的能力已經超過了神巫一族的人,可是也正因為此,我遭受到了更大的威脅,我知道你們已經知道了河伯的存在。」
「沒錯,他幫助鐵木真破壞了袁天罡的風水寶局,將生氣引向你們母親的墓穴,而且他闖進過衣青衣的幽禁之地,得到了虎蟲甲,我想這些你都已經知道了。」唐三成說道:「你這一陣子一直在我們左右。」
「沒錯,我都知道了,可是你們不知道的是,河伯並不知道他進入過衣青衣的幽禁之地,哪怕他知道河伯在尋找衣青衣,依然沒有告訴他。」合撒兒說道:「他就是這麼一個人,不會心甘情願地為人所左右,哪怕是河伯,也不可以。」
「你什麼時候發現河伯在他左右的?」唐三成問道。
「獲得神巫的力量之後。」合撒兒說道:「我才知道哥哥身邊的這個人不一般,他察覺到我注意到了他,這才誘惑哥哥對我下手,將我活生生地逼出體外,成為一道靈力,沒有自己的身體,而且最可怕的是,河伯明明擁有毀滅我的力量,可是他偏偏不,他把我當成了一場遊戲……」
這讓唐三成毛骨悚然,合撒兒說道:「我知道自己的身體被放到了哥哥的陵墓之中,可是因為河伯設下的障礙,我無法知道哥哥的陵墓在哪裡,這個時候,卸嶺力士出現了,他們出於對元人的恨意,瘋狂地破壞凡是可疑的蒙人的陵墓,而那個叫赤峰的,更是曾經到達過側陵,他雖然沒有進入到主體,可是他發現了紅巖的分佈圖。」
「這個叫赤峰的一定不簡單。」唐三成說道:「他居然可以將分佈圖封閉到門人後代的掌心,他一定也是有修為的人。」
「不錯,所以對付他我費了一些功夫。」合撒兒咬牙切齒地說道:「這才有了金鷹令的存在,你們有一點錯了,金鷹令不是在我哥哥生前就存在的,而是在他死後,由我一手建立起來的,他們的認知,不過是由我灌輸給他們的。」
「你一方面尋找陵墓的所在,一方面也試圖尋找可以依附的身體,可是你發現普通的身體並不會因為你的附身而長久地存在,他們依然是按照自己的壽命而活,所以你用過了許多具身體,直至那次偶然,你注意到了我們。」唐三成閉上了眼睛:「地下皇宮,金鷹令的消失,謝芳菲被綁架,你終於開始瘋狂了,不,你不是開始瘋狂,而是失去了理智。」
「沒錯,我已經等不及了,我等得太久,你知道我的痛苦嗎?」合撒兒說道:「沒有自己的身體,不能聽別人叫一聲自己的名字,這種痛苦你是不會懂的。以前,我以為這一切都是哥哥帶給我的,可是現在我懂了,其實這一切只是河伯的一場遊戲,報復大哥沒有告訴他衣青衣的下落,他是在報復我們兄弟倆,我們都只是被他左右,被他蒙騙。」
如此說來,成吉思汗得到虎蟲甲在前,遇上河伯,幫他盜風水在後,「河伯是什麼時候知道你大哥欺騙他的?」唐三成問道。
「如果我猜得沒有錯,是在最後一次戰爭中,在攻打西夏國時發生的,他死得不平常,我事後知道,當時只有他和河伯在一起,與那個什麼西夏王妃無關,哥哥雖然想得到那位王妃,但在戰事中,他是不會有心思想到那個女人的,更談不上什麼刺殺了。」
「假如我沒有猜錯,河伯當時是以你哥哥近臣的身份呆在他的身邊,對不對?」唐三成一語道破。
「沒錯,外面的護衛說當時只有他們倆在帳營裡,我才有此一想。」合撒兒說道:「當時我已經被逼離肉身,身體不知去向,現在想來,應該是被河伯封印住了,事後更是被封印到了哥哥的陵墓之中。」
「他能夠滅了你,卻放你一條生路,看似是一條生路,實際上是把你逼上了絕路,假如沒有遇上謝芳菲,你恐怕還會繼續錯下去。」唐三成感歎道:「你大哥應該是在與河伯的相處之中,知道他與衣青衣的淵源,卻一直閉口不談,直至臨死前才告訴他真相,他一直受河伯的控制左右,臨死前總算是還了一招過去,也算是報復吧,其實我覺得,你們兄弟相殘,其實也是他左右,你哥哥,應該也有些無奈在裡頭。」
「假如沒有看到之前的一幕,我也不會相信,可是他躺在那個蒙古包似地建築裡,裡面是我們在最貧苦的日子裡的擺設,相信是他臨死前的安排。」合撒兒說道:「那一刻,我突然相信他是逼不得已了。」
「看來你知道得也不完全是真相,只有河伯一人知道了。」唐三成突然看到合撒兒的臉色發青:「你怎麼了?」
「得到我自己的身體,可是他支撐不了多久了。」合撒兒說道:「所有的一切我已經告訴你了,雖然有些凌亂,你慢慢整理吧,我要馬上回去找芳菲,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我不懂,你不是已經找回了自己的身體,難道……」唐三成一怔:「你的身體雖然被封存起來,可是生理機能已經遭到破壞,所以,你現在的身體就是一個千瘡百孔的身體,它正在超負荷運轉,而且你也無法從他身上離開,是不是?除非……除非再次使用黃帝外經中的方法,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