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瘦小的身子率先跑過去,宮下俊一冷笑一聲,慢悠悠地跟上去,看他這個樣子,當真是不著急井上英雄的死活,其他人都跑了過去,還沒走近,看到井上英雄正朝他們飛跑過來,白逸正想感慨這井上英雄命大,看到井上英雄左眼滲出血來,還有一柄短箭插在裡面,眼珠子有一半已經擠了出來,相當駭人,他一邊跑,血就不停地流出來,朝地上滴下去……
憶邪看到了,驚叫一聲,躲在了七邪的身後,井上英雄的身子衝撞過來,伴著一陣哀嚎,他雙手張開來,撲向眾人,慶格爾泰與七邪同時出手,將他按壓住,井上英雄的身子依然痛苦地扭著,被強行按住的他發出野獸一般地嚎叫,憶邪拿出藥箱來,蹲在井上英雄跟前,看到那枝還插入眼球的短箭,不知道如何下手,手剛碰到那短箭的柄,宮下俊一冷笑一聲:「不能拔,否則他會死得更快。」
憶邪一驚,抬頭看著其他人,白逸點頭說道:「他說得有道理,否則會造成更大面積的出血,我們手上的藥物有限,控制不了。憶邪,先替他止血,等出去再說。」
「得有那個機會才行。」宮下俊一的話又在朝眾人身上潑涼水。
「啊……」井上英雄發出一陣哀嚎聲,憶邪強忍住噁心,先替井上英雄清理臉上的血跡,將傷口周圍的粘液清洗掉,開始上藥,藥末一撒下去,井上英雄就慘叫一聲,然後便是此起彼伏……
看他這麼受苦,武田道三不忍心再看,倒是宮下俊一,看得津津有味:「假如是遠距離射過來的,這一箭可以穿透大腦,他就活不了了,看來,是近距離射的,而且力道不算大,這才保住了一條命,不知道他動了什麼不應該動的。」
雖然宮下俊一說話的方式不討人喜歡,不過白逸認同他的觀點:「不錯。」
叢陽卻一直若有所思地樣子,趁憶邪替井上英雄處理傷口的空當,叢陽對白逸輕聲說道:「我前輩赤鋒留下來的線索,是衣青衣幽禁地的紅巖分佈圖,可是我們在這裡並沒有發現一模一樣地紅巖分佈,難道我們的理解是錯的,還是赤鋒前輩留下來的線索已經偏離了事實?」
這一點提醒白逸了,他差點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當年金鷹令設下刑室,抓捕卸嶺力士門人,為了就是要得到成吉思汗陵墓的線索,這一切是合撒兒所為,現在……白逸突然面色一變,他有些明白納日不知去向的原因了,他的目標更為明確!
這樣說的話,合撒兒已經知道紅巖分佈的秘密了?自從得到雷子掌紋裡的秘密之後,一直小心有加,連圖樣也只是留在自己腦子裡,可是殺出來一個衣青衣,那裡的紅巖分佈與雷子掌紋裡的圖樣一模一樣,合撒兒是在那時候知道線索的?畢竟那時候唐三成的功力還沒有大幅提升,合撒兒有可乘之機,還有,孝莊的刺繡上也有同樣地圖案,這些又是怎麼回事,還有哪些事情是沒有弄清楚的呢?
井上英雄的的眼睛被小心地包裹了起來,他的樣子看上去十分滑稽,痛苦讓他的喉嚨裡一直發出異響,烏東說道:「不要單獨行動,你到底碰到了什麼?」
這是大家都想問的問題,井上英雄喘了一口氣,斷斷續續地說道:「一面盾……我看到一面盾,黃金製成的……」
人為財死,這話真沒有錯,這傢伙真把自己當成盜墓來的,好歹也披了一個考察的名義,這也太……白逸打心底裡BS這貨,看到黃金盾,命都不要了。
武田道三扶著井上英雄,他雙腿直髮軟,站都站不住了,他帶著大家去到剛才他的發現,剛才他奔出去一百多米,就看到一面極其巨大的黃金盾插入在骨牆之中,雖然蒙上了一層灰塵,可是掩不住金光。
冷兵器時期,盾是主力兵器,主要用於防守,在成吉思汗的戰場上,發揮著積極的作用,古代的盾種類很多,形體各異。從形體上分有長方形、梯形、圓形、燕尾形,背後都裝有握持的把手。手持的盾牌一般不超過三尺長。而井上英雄看到的這一塊,高約十米,為黃金所鑄成,鑄造工藝自不用說,井上英雄大喜,回頭看到其他人並沒有跟過來,心念一動,就掏出工具來,試圖撬下來一塊,手剛觸上去,就有一柄短箭射了出來,正中他的左眼……
在井上英雄的帶領下,大家來到了那塊黃金盾牌的面前,地上還有一灘血跡,中間有一些形狀莫名地粘液,井上英雄面色慘白:「就是這裡了。」
「你們閃開。」白逸讓所有人退到黃金盾牌的左右,自己與七邪則撿起地上的石塊,一左一右,同時朝盾牌擊打過去,盾牌一動,無數短箭從裡面射出來,射進對面牆上的骨牆上,只留柄在外面,「嗖嗖」地風聲讓唐三成猛吸了一口氣,再看白逸的表情,很是微妙,又看到白逸盯著受傷的井上英雄看,唐三成恍然大悟過來,事情不對!
以剛才這些短箭的力度,再加上井上英雄是近距離接觸,機關一動,怎麼可能只是受傷?不現場暴斃才怪!可是井上英雄不至於撒這個謊才對,他的貪心重,還沒有確定這裡是否墓室內部之時,他怎麼可能自毀身體?唐三成閉了一下眼睛,是有人要井上英雄回去告訴他們這裡的玄機,暗中出手,保住了井上英雄的一條命,是合撒兒!唐三成心裡一動,感受著附近的靈力,果然,在大約二十米外,還有靈力的痕跡在,他果然先他們一步以靈力的形式進來了,可惜,剛才距離太遠,這傢伙顯然知道自己能夠感覺到他的安全距離,一直在有效地控制中。
不過,他與他們一樣,都急切地想找到成吉思汗的墓室,此舉也算是幫了他們的大忙,井上英雄更要謝合撒兒,要沒有他,就不是失去一隻眼睛的事兒了。
他讓他們盡早地來到這裡,看他合撒兒已經有發現了,白逸顯然也明白過來了,他看了唐三成一眼,唐三成微微地點頭,白逸釋懷,對眼前的黃金盾越發起疑了,那些短箭讓慶格爾泰等人大吃一驚,他們還是頭一回遇上這些機關,剛才的金蠶絲網已經足夠彪悍了,現在又是如此強勁地短箭,老實說,慶格爾泰的頭頂上冒出了絲絲涼意。
「這金盾上的圖案……」慶格爾泰說道:「這是蒙古一族在祭拜月亮的情形。」
「薩滿?」白逸脫口而出。
「不錯,看來你們真的做了不少功夫,連薩滿也知道。」慶格爾泰說道:「不過我覺得有些奇怪的是,這上面祭拜的月亮,你們不覺得不對勁嗎?你們看,通常月亮只有滿缺之分,可是這個月亮上面還有一些圖案,好像是龍的形狀。」
龍,白逸定睛一看,可不是,這輪滿月之中,隱約可見有龍形在,他心裡一驚,又聽到慶格爾泰說道:「這不對,我們崇拜的是純潔的月亮,不可能特別在雕刻的時候,平白無故地在月亮上加入龍的元素。」
河伯!唐三成也想到了,他看著那月亮上面的龍形,心裡一動:「白逸,這個龍形會不會是機關的所在?」
那月亮高高在上,現場所有人的身高,沒有一個可以及得到的,七邪將小山扛在肩上,讓小山去摸那龍形,小山的手一觸到,就感覺到一陣電擊,手趕緊縮了回來:「媽呀!」
「怎麼了?」唐三成生怕小山有什麼閃失,聽到他叫心都快炸開了。
「沒事,好像有電流一樣,」小山吸了一口氣:「我還沒摸到呢,就感覺手都麻了,三成哥,我看……」
「下來,換我上去。」唐三成代替小山上去,手一摸到那月亮上面,就感覺到有一股靈力,這是用靈力封印的力量,怪不得小山連摸都摸不到了,以這靈力的強弱來看,肯定不是合撒兒了。
唐三成看了看下面的人,手放到那龍頭上,心中念起了玄蘊咒:「雲篆太虛,浩劫之初。乍遐乍邇,或沉或浮。五方徘徊,一丈之餘。天皇真人,安筆乃書。以演洞章,次書靈符。元始下降,真文誕敷。昭昭其有,冥冥其無。」
唐三成的身子擋住了自己的手,所以其他人看不到唐三成手下隱隱有光閃現,再然後,那龍頭突然動了一下,唐三成耳邊已經聽到了「轟轟」地聲響,與此同時,這聲音中還摻雜著一些奇怪地響動,唐三成警惕心大起:「閃開,全部閃開!」
七邪扛著唐三成直接跑開,唐三成的身子險些失去平衡,雙手死死地抱住了七邪的脖子,其他人也都避開到一邊,只見那個黃金盾周圍突然冒出火來,雄雄大火捲著火舌朝四邊冒去,熱浪隨之而來,跑得慢的井上英雄感覺背上被火舌舔了,傷口感覺到那熱度,越發地難受,他喉間乾涸,眼睛處的紗布又慢慢地滲出血來……
那火將金盾燒得越來越燙,完全不可觸摸,唐三成從七邪肩上下來,歎了一口氣:「該死,是雙重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