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叢陽指定的地方,慶格爾泰率先動作起來,他打算將地上的石塊撬起來,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鋪在地上的石板巨大厚重,大家紛紛過去幫忙,鼓搗了半天,那石塊紋絲不動。
白逸連連搖頭:「不對,肯定不是這樣的,一定有機關所在,否則他們是怎麼下去的?」
符羽一直靜靜地看著上面的雕刻,這時候說道:「你們看,這個人騎在馬上,同樣地蒙古騎兵,可是他格外地突出,似乎馬與人都比其他人要高大一些,這個人會不會就是成吉思汗,刻畫的是他自己?」
「的確是這樣。」白逸心裡一動:「你是說?」
「試一試吧。」符羽說道:「你修過心理學,應該知道越是對自己能力有自信的人,越喜歡以自我為中心。」
白逸聞言突然邁出去一步,站在那高出一等的人與馬上,腳下咯登一響,白逸的身子就向下墜去,唐三成已經感覺到了危險:「不行,拉住他!」
七邪與小山同時伸手,分別扯住白逸的一隻手,白逸聽身子懸在那裡,其他人的手電向下一打,白逸倒吸一口涼氣,後腦勺都是冰涼的,唐三成,你這次又救了我的命了,小山與七邪十分有默契地用力,將白逸一點點扯了上來,白逸一上來,就罵了一聲:「鐵木真這個缺德玩意兒!」
慶格爾泰則一隻手摀住了自己的臉,他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白逸所站的地方的確是機關的所在,而那地洞一開,下面是橫陳的三具屍體,躺在一個類似網狀的物體上,那網狀的東西由一根根極細的線組成,中間是菱形的形狀。
那東西眼熟,七邪喃喃念道:「是金蠶絲!」
血液正嘀嗒嘀嗒地落下去,這正是剛才唐三成聽到的聲音,金蠶絲堅硬無比,割在肉身上,就相當於凌遲一般,屍體並不是一直停留在那裡的,還在緩緩地下移,每移一下,血就不停地湧出來,他們的身體趴著向下,背部倒是沒有一點血跡,身體下面的傷口呈現網狀,被金蠶絲割得極深,此時,其中最胖的那具屍體突然向下墜去,沈冰摀住了自己的眼睛,因為那具屍體已經分成了七八塊,七零八落地掉下去!血肉橫飛!
殘忍地一幕讓憶邪抽泣起來,七邪望了她一眼,極力控制自己想過去安慰的衝動,白逸狠吸了一口氣,問唐三成:「你是怎麼猜到的?」
唐三成也覺得一陣後怕,他只是聽到了有水滴落的聲音,又聯想到叢陽所說的血腥味兒,馬上認為是血,如果屍體是躺在地上的話,那麼血是溢出來,而不是滴落下去,幾乎是靈機一動,在白逸墜下去的瞬間做出了決定。
白逸拍了一下唐三成的肩膀:「兄弟,多謝了。」
烏東向下望了一眼,所謂兔死狐悲,他的表情十分黯淡,三位同伴慘死,納日又不知去向,烏東說道:「這是什麼東西,太厲害了。」
「是金蠶絲。」七邪說道:「要破這些東西,也只能用金蠶絲了。」
井上英雄見入口打開,雖然面前慘象一片,可是他絲毫不關心,聽說七邪有對付這些絲線的方法,居然一步躍到了七邪面前:「你說的是什麼東西?」
這個絲毫沒有人情味的傢伙,就算是一直沉默的武田道三,剛才看到慘狀也有些動容,唯有井上英雄,居然還在笑!
「這個你不需要管了。」七邪掏出手上的金蠶絲來,與慶格爾泰和烏東拉住他,小山則在一邊護著,倒吊下去,手剛好觸到金蠶絲網上,用他的金蠶絲一點點地將那些網割開,還有兩具屍體躺在上南,血還在流,烏東不忍心看,別過頭去,只是手上繼續用力,七邪拿著金蠶絲一點一點地將那網割斷,隨著受力失撐的失去,另外兩具屍體也開始下沉,最終落了下去,傳來兩聲巨響。
好不容易將這金蠶絲網破壞掉一個大洞,七邪重新歸位,額頭上已經冒出不少汗水,憶邪掏出自己的手絹給他:「擦擦吧。」
「謝謝。」七邪心存感慨,接過去擦完汗準備還過去,憶邪搖搖頭:「你留著用吧。」
符羽看在眼裡,只覺得是血濃於水,這父女倆或者有些心有靈犀吧,只差捅破那層窗戶紙了。
那屍體落下去,只聽到聲音,卻看不到屍體的所在,高度挺高地,白逸與大家一商量,決定依次下去,慶格爾泰堅持自己第一個下去,他想去看看自己手下人的屍體,並且說要帶著他們一起出去,好歹要給他們的家人一個交代,見他態度堅決,大家也不再爭辨,放下繩索,讓慶格爾泰先下去,繩索足足放了三十米,才觸到了底,慶格爾泰落了地,搖動了幾下繩索,繩子被收了上去,大家一個接一個地下去,最後只餘下七邪一個人,他掏出自己準備好的工具,將繩子的一端刺入地面的石塊裡,用力地扯了扯,確認力道有餘,這才慢慢地吊下去,一落到地面,就有人過來了,是唐三成:「沒事吧?」
「沒事,繩子足夠了。」七邪按下機關,那繩子自動回收回來:「他們怎麼樣?」
這話問得有些多餘,明顯是沒救了,七邪走近去,三具屍體都碎成了好多塊,古有五馬分屍,用五匹馬或牛拉扯裂人的頭和四肢,其實根據物體受力原則,當拉扯一塊物體時,只能把它分成兩塊。當五匹馬拉扯時,人體最薄弱的環節易撕裂。因此,兩隻上肢和頭部會先被扯掉,剩下的就是兩隻腿和軀幹了。當一條腿扯掉時,另一條腿就和軀幹在一起,就無法分離了。
聽上去,五馬分屍已經很殘暴了,可是看到今天這三人的形狀,恐怕五馬分屍也要甘拜下風了。
慶格爾泰、憶邪和烏東將三個的屍塊收拾到一起,只有暫時先放在這裡,那些散落的織物碎片,都被憶邪集中在了一起,一起出來的同伴,眼睜睜就送了性命,死狀如此慘烈,恐怕一輩子也抹不去這份痛了。
井上英雄覺得這群人實在是太婆婆媽媽了:「人都已經死了,你們還在磨蹭什麼?我們現在應該去找成吉思汗的陵墓才對!這才是重點,我們來不是來辦喪事的!」
烏東暴怒,衝過去一拳就打向井上英雄的腦袋瓜子,烏龍是拳擊冠軍,人高馬大,手上的力道重,這一下過去,井上英雄的鼻子肯定歪了,就在大家都以為井上英雄躲不過去這一下的時候,井上英雄發出一陣陰沉的笑聲,身子瞬間就在烏東面前消失了,當烏龍反應過來轉身的時候,井上英雄一個橫掃腿就讓烏東摔到了地上。
劉知習說道:「他在中國的時候,學過幾年功夫,可以說是非常癡迷,可是我不知道他的身手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烏東在井上英雄面前吃了一個癟,惱羞成怒,爬起來準備重新較量,被慶格爾泰阻止下來:「烏東,現在是較勁的時候嗎?我們的朋友剛死,我們還需要為了他們去尋找一個答案。」
烏東一怔,心有不甘地朝地上吐了一口:「這件事情還沒有完!」
將那三人的屍體暫時留在這裡,大家這才有空查看這裡的環境,與上面截然不同的是,這裡格外地高,而且抬頭看上面,根本看不到那張用金蠶絲製成的網了,或許對於地上的三人來說,直接掉落在這裡,不比剛才的死法強,總之,這入口就已經是一個死亡陷阱了。
難得一見的西域金蠶絲在這裡也出現了,唐三成湊到白逸耳邊說道:「我有種感覺,這地方和河伯肯定有關聯,因為,提到金蠶絲,我不得不想到衣青衣……」
「成吉思汗破壞袁天罡的風水局,本來就與河伯脫不了干係,他一個蒙古人,根本不會通曉風水術數,所以這裡出現金蠶絲也不足為奇。」白逸說道:「我看,成吉思汗之死也與他脫不了干係。」
這兩人在這裡嘀嘀咕咕,宮下俊一似乎對他們的談話內容十分感興趣,卻只隱約聽到最後一句:「怎麼,你們覺得成吉思汗的死與誰脫不了干係?」
白逸一征,劉知習接過了話頭:「我倒是覺得,說來說去,與西夏脫不了干係,雖然大眾認為成吉思汗是在征討西夏的時候病重而死,可是民間還有幾種說法。」
「我知道其中的一種,是墜馬而死,」慶格爾泰說道:「,成吉思汗於1226年秋天,帶著夫人也遂去征討西夏國。冬季時,在一個叫阿兒不合的地方打獵。不想他的騎的一匹紅沙馬,卻讓一匹野馬驚了,導致沒有防備的成吉思汗墜落馬下受傷,當夜就發起了高燒,原本要是精心養護也沒有問題,可是他心高氣傲,堅持要繼續攻打西夏,結果病情惡化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