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父親的背影,劉非凡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又掃到父親耳朵上方的白髮,心內也是百感交集,他的心有些堵得慌,他馬上轉身離開……
唐三成正好有事找劉知習,和他約好,等中午的時候商談,沈冰來看自己,這讓唐三成心裡十分開心,就算沈冰解釋說是順路,所以進來瞧瞧,而且也是順便去看看自己的同學,也讓唐三成的心裡抹了蜜,上完了上午的課時,唐三成與劉知習到食堂打了飯,就去了劉知習的家裡,兩人邊吃邊聊。
談到這個包公墓,劉知習還是很有瞭解的:「其實對於包公墓,業界也有一些疑問,現在對外界公開的包公墓,很有可能只是疑塚,當然了,這話我也只能對你說說,偏巧你們又得到了這樣的信息,這可是一大發現啊。」
現在對外公開的包公墓,位於包河外,聽說這個包河,可是有出處的,北宋嘉祐七年春天,宋仁宗見包公年事已高,家中又無田產,曾下詔賞賜包公在廬州地界一片相當大的土地,以解決包公告老還鄉之後的生計。包公堅持不受,只要了廬州城郊的一段淤塞已久的護城河。包公請人清理葑草,挖盡淤泥,以利舟楫。並囑包家族人在護城河裡植荷、養魚,以水域養殖的收入聊補家用。這段護城河從此被人們稱之為包河,包公墓裡相傳葬有包拯及其夫人、子孫的遺骨,所以被認定是貨真價實的包公墓。
「既然發現了遺骨,那麼你們怎麼還會有疑惑?」唐三成問道。
劉知習扒了一口飯,狼吞虎嚥下去了才說道:「這個簡單,開墓的時候,發現主墓呈覆斗型,墓室內安放有包拯墓誌銘和2.4米長的金絲楠木棺,棺內安放包拯遺骨。北側是附墓區,有包拯夫人董氏及其子、媳等墓5座。看上去是天衣無縫吧?」
唐三成皺起了眉頭:「那問題在哪裡,一般判定墓室主人的身份,墓誌銘是最重要的證據啊。」
「所以才有問題。」劉知習說道:「那個墓誌銘有問題,墓誌是存放於墓中載有死者傳記的石刻。它是把死者在世時,無論是持家、德行、學向、技藝、政績、功業等的大小,濃縮為一份個人的歷史檔案,以補家族史、地方志乃至國史的不足。也是墓誌斷代的確證。墓誌銘包括志與銘兩個部分。關於它的起源,縱說紛繁,但墓誌銘真正成為一種文體應該始於南朝……」
「那個,劉知習,這個不重要。」唐三成說道:「我們講重點,行嗎?」
「你要是不知道墓誌的來歷,就不可能知道它有問題。」劉知習有些動氣了:「不要懷疑我的專業,好不好?這墓誌上的字可以是後人所寫,也可以是本人提前寫好的,當進我們經過考研,覺得上面的文風與包拯本人的一致,所以認定是他本人所寫,不過……這就有問題了,當然了,其實這只是我的一個直覺。」
「什麼問題?」唐三成問道。
「包拯是個什麼樣的人,這個大家都是知道的,他這個人不貪好功勞,可是墓誌上把自己給誇得,那是洋洋灑灑啊,我就覺得,要麼記載是錯的,要麼是人年紀大了,所以也貪功了麼?」劉知習說道:「當時我和另外一位歷史學家一起提出這一疑問,結果遭到了反駁,覺得我們想得太多了,畢竟有太多的證據證明那就是包公墓,這可是文物界的一大發現啊,我們倆人也只好將這個疑問放在心裡了。現在聽你們這麼說,我倒是有一些信心了,不過我們要先找到那位包家後人,讓他拿出可靠的證據來,這樣我們就能夠公開地……」
後面的話正是唐三成他們的目的,現在倒是被他自己講出來了,唐三成連連點頭:「對對對,我們就是這個意思。」
「敢情你們都合計好了呀?」劉知習歎口氣:「我就說嘛,白大哥做事情總是佈置周密。」
「你以後不能叫他白大哥了,尤其在外面。」唐三成好心地提醒劉知習:「畢竟現在在外貌上,我們叫你大哥還差不多。」
劉知習點點頭:「是,是得改改口了,不過叫了那麼些年了,早就習慣了,對了,你們什麼時候找到那位包家的後人?」
「白逸應該已經動作起來了。」唐三成苦著一張臉:「唉,我可是受不了現在的工作,天天朝九晚五地。」
「你現在的身份還不是學校的正式老師,只是顧問而已。」劉知習說道:「上課的時候也很少,還有什麼不滿意地,再說了,你以現在的身份更好出去活動呀,現在年代不一樣了,還像以前一樣行事是不行的。」
「我知道。」唐三成歎口氣:「時代在變,我們也要變。」
這邊兩個人談得是熱火朝天,那邊白逸和七邪則出發去找那位叫包佳軍的包氏後人,從家譜上來看,現在包氏的後人遍佈全國,數量不算多,其中貴州和四川分佈得最多。
包佳軍的地址是小山找到的,現在他正在搜集關於包公玉枕的資料,白逸和七邪到了那地方,才發現是一家網吧,還是家黑網吧,現在開網吧不是任何人都能開的,兩人一進去,就看到清一色的稚嫩地臉,一個看似網吧老闆的人正躺在一把躺椅上,悠閒地閉著眼睛,耳朵裡面塞著耳塞,看來是在聽音樂。
「兩位是不是要上網?」負責接待客人的小姑娘,聲音很甜。
「我們找你們老闆,包佳軍。」白逸一說出包佳軍三個字,那躺椅上的人就睜開了眼睛,看來隨時都在聽著周圍環境的動靜呢,那人站了起來,面色緊張,到底是心虛的人嘛,等近了,看白逸和七邪不像是條子,也不像是混黑社會的,面上的神情一鬆,馬上說道:「兩位是?」
這人剃了一個小平頭,看著挺精明,白逸知道這樣的人心理防備心重,馬上搬出袁宏來:「我們是袁宏介紹來的。」
聽到袁宏的名字,包佳軍就明顯地舒了一口氣:「原來是他的朋友呀,來,裡面請吧。」
原來這網吧裡面還有一間小房間,裡面擺著一張床,還有一個小茶几,上面胡亂地堆放著一套茶具,看著有些髒,包佳軍瞅了那髒兮兮的茶具一眼:「不好意思,我這裡簡陋,兩位將就一下吧。」
三個人隨意地坐到床上,包佳軍這才問道:「袁宏讓你們來的,是不是為了包公墓的事情?」
這傢伙倒是機靈,白逸與七邪對視一眼,這才說道:「想不到你這麼上心。」
「嘿,那傢伙有點走火入魔了。」包佳軍說道:「還說要養小鬼幫我偷那個什麼包公玉枕呢,我看他是瘋了,當初我就是隨便說說。」
這話讓兩人的心有點涼,七邪說道:「那麼一開始你就是騙他的?」
「這話怎麼說的!」包佳軍激動起來:「他是較了真,不過我沒有騙他,我們包家族譜上可是寫得一清二楚地,沒有發現包公玉枕,那就不是包公墓,還有,我可是正兒八經地包氏後人,這是有脈可查的。」
「可是你怎麼會知道哪裡是包公墓?」白逸說道。
包佳軍就變得謹慎多了:「你們是什麼人?」
白逸早料到他有此一問:「我們是對包公墓感興趣的人,也是出得起錢的人。」
「錢,什麼意思?」包佳軍愣住了。
「我們想知道真正的包公墓在哪裡,不過你不要誤會,我們背後是有人的,劉知習教授知道嗎?」白逸本來想搬文物局,覺得有點過火,厚道了一把:「他也是最早對現在的包公墓產生懷疑的人,他一直在密注關注包公墓的真正所在,我們是受他的委託過來尋找線索的,不過這錢嘛,是我給,誰讓我欠他一個人情?」
這個時候白逸是胡口說的,事後他才知道,胡謅也能謅到點子上。
「所以呢?」包佳軍的眼珠子轉了一轉,最近網吧的生意不太好,而且上頭查得嚴,三天兩頭就要關門避風頭,他們說出得起錢……
「我們買你手上的線索。」白逸說道。
包佳軍就吸了一口氣,這是從頭而降的一個大燒餅啊,還帶餡的,他有些糾結,糾結的不是賣不賣,而是要賣多少錢,他還在猶豫,白逸說道:「不過我們的錢也不是好賺的,不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這年頭,賺錢不容易,錢也要花得有價值才行。」
「當然值了。」包佳軍脫口而出:「你們真有誠意買?」
「你有誠意賣才行。」七邪悶聲說道,他有點受不了這種拉鋸戰了,幸好自己不需要做生意。
「行,你們等等。」包佳軍站起來朝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過頭來:「你們在這裡等等我,我馬上去帶我的誠意回來。」
包佳軍走了,這一走足足四十分鐘,白逸和七邪坐得屁股都痛了,險些要覺得這個包佳軍放了他們的鴿子,幸好,在他們不剩多少的耐性中,包佳軍回來了,他顯得有些激動,胸前鼓鼓地,這種天氣,還塞東西在身上,勇氣可嘉了,他的背心裡全是汗,衣服緊緊地貼著後背,他一進來,就把茶几上亂七八糟地茶具推到一邊,小心謹慎地將手上的東西放到了茶几上:「就是這個。」
「這個是什麼?」白逸看著茶几上用一塊有點歷史的藍色的確良料子包著的盒子,的確良,也就是滌侖,六七十年代曾經風靡一時,現在早就退出歷史的舞台了。
包佳軍打開藍色的布料,露出裡面一個黑紅色的盒子:「這裡面是我們包家的族譜,不過不是原的,這是複印件,每一個包家後人都留有一份,假如家裡有添死丁的,是要更新的,這個你們肯定覺得沒有什麼了,不過你們看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