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墓 一念執著 第六百五十章 河伯
    「河伯允許黃帝自稱天子,但也告訴他,要永遠知道真正的天子是誰,所以中原的帝王都要祭拜和供奉他們的這位兄長,後來就有了真龍天子一說。真正見過冰夷龍顏的人也都是開國的帝王。」白逸說道。

    「沒錯,他雖然古老,但形象卻像純淨的冰一樣恆久光鮮。他通常是一個絕頂漂亮的粉面小生模樣,在水裡巡遊的時候,他的下半身會變成長著銀色鱗片的魚,也同樣溜光水滑;當他飛起來的時候,他就化為雪亮的大龍,在夜間,他反射的月光足以照亮整座山。」衣青衣說道:「父親見他的時候,我曾經在一邊偷瞄,當時似乎什麼事情也沒有,不過,我想他一定早就發現了我。」

    白逸點頭:「相關的記載說,他從水中出現,只露了半截身子,玉面長腰,光輝耀眼,禹和眾人沒敢仔細看。應龍當時也在場,他記得冰夷交給禹一張河圖,而且不太情願,因為他喜歡發大水,那樣他的領地就更大了,這個人假如在人間是個皇帝,那麼他一定是個暴君。」

    「你們都說我們是神,其實我們不過是有著和常人不同的能力罷了,並不是永生不死的。」衣青衣的表情有些悲涼:「就像是應龍,他是千年龍,可不也一樣……」

    「他是被河伯所殺?」符羽突然明白過來了。

    衣青衣點點頭:「沒錯,青鸞告訴我應龍已死,當時我心如死灰,一開始我還希望青鸞可以助我出去,後面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我父親已死,江山已改,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只求青鸞幫我瞭解河伯的下落。」

    符羽的頭痛了起來,她伸手扶著自己的腦袋,緩緩說道:「河伯未死。」

    「沒錯,河伯未死。」衣青衣說道:「他法力高強,可控制水,應龍與他大戰,慘死於他手下,他卻還活得好好地,我不甘心,我想出去殺死河伯,青鸞答應幫我想辦法,可是她第二次從我這裡離開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我相信青鸞的為人,我有預感,她或許是自己遇上了麻煩。」

    符羽點頭:「沒錯,先祖是個重情義的人,她與你相識相知,不可能棄你於不顧,哪怕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她常對著江水思念你,只是後來,她自己也被困,不能自由活動,事情的發展超過了她的預計。」

    「剛才我發現她的元神在你身上,我就什麼都明白了,人生難得一知己,我在這裡能夠遇上青鸞,已經是我的福氣了。」衣青衣說道:「只是可惜,我們兩人的命都是這般地淒苦,這中間的過程你不必告訴我了,她與我一樣,是固執的人,會落到今天的下場,也是性格使然。」

    符羽的眼睛濕潤了:「青衣前輩,我先祖之後,還有人來過嗎?」

    「有,我剛才就說過,我落到今天的田地,就與他有關!」衣青衣提到此人,仍然有些咬牙切齒:「他叫鐵木真。」

    鐵木真!白逸吃了一驚,鐵木真不就是成吉思汗麼,成吉思汗是他的汗號,他的本名則是叫孛兒只斤·鐵木真,鐵木真來過這裡,那麼上面的紅巖陣與他果然聯繫上了,唐三成說道:「鐵木真居然能夠找到這裡。」

    「不是,事情總有機緣,他來到這裡是他的命,那個人有帝王之氣。」衣青衣說道:「要對付河伯,只有有帝王之氣的人才可以。」

    對付河伯,符羽明白過來了:「原來你一直想著要替應龍復仇,從我先祖到來,到鐵木真到來的這段時間裡,你的這個念頭從來沒有消失過。」

    「他誤闖這裡,我發現他身上有帝王之氣,我覺得這是上天給我的機會,他初初見我,把我當成了天上的神仙,我正好借此機會與他做了一筆交易。」衣青衣苦笑道:「我早應該知道人心叵測,那傢伙得盡了好處,卻引來鬼魅害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符羽的心都揪了起來,原本讓人以為是天仙下凡的衣青衣,現在卻成了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對於一個女子來說,這是何等地殘忍:「你和他交換的是什麼?」

    衣青衣摸了摸虎蟲甲:「我用兩樣東西與他交換,一樣是虎蟲甲,這虎蟲甲尾後的東西,你們說是銀針,其實是金蠶絲,剛才你們對這青紗的分析我也聽到了,那銀針與這青紗恰恰相反,是將金蠶絲集中在一起,上面還沾染了劇毒,你們恐怕不知道,金蠶絲插入虎蟲甲尾部,會刺激它,它會自動地分泌一種毒物,這種毒物,世間無藥可解,十分危險,我告訴他,用這些虎蟲甲可以幫他對付敵人,戰無不勝。」

    「我們曾聽黃金家族的後人說過,虎蟲甲雙翅可提煉黃金,不知道是不是屬實?」七邪問道。

    「不過是謠傳。」衣青衣說道:「虎蟲甲是上古奇蟲,平常人並不能訓服它們,我花了多年時間才訓服成功,哪怕是在父親的戰場上,我們也沒有用到它們,倒是白便宜那個鐵木真了。」

    「還有一樣東西是什麼?」白逸問道,剛才衣青衣說過,她用兩樣東西與鐵木真做了交換。

    「赤金。」衣青衣說道:「父親當年發現了赤金,只不過取其十分之一所用,我知道所在,用那赤金與他進行交換。」

    「赤金是這個?」沈冰掏出自己身上的那塊黑色石頭。

    「你手上怎麼會有赤金?」衣青衣說道。

    沈冰將自己得到的過程與夢境一一講出來,衣青衣聽得連連歎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不懂得收斂,最終是成不了大業的。」

    白逸一愣:「鐵木真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未能統一全國。」

    「他可是病死的?」衣青衣問道。

    「據歷史記載,的確是病死的。」白逸說道。

    「活該如此。」衣青衣突然大笑起來,她一笑,頭上的瘤就抖動起來,青色皮膚下面的血管都在顫動,讓人不忍心去看:「假如他有一絲良心回來找我,就不至於大業未成身先死了。」

    「那是怎麼一回事?」唐三成好奇地問道。

    「當初我以這兩個條件為代價,希望他能夠替我去殺了河伯,不管事成,事不成,他必須要回來找我,我讓他帶走虎蟲甲,臨走前,我突然放心不下,所以在虎蟲甲上做了一點手腳,假如他回來找我,那麼我就幫他解開,大家兩清,但他若是不回來,只是順走我兩樣東西,那麼,必定要讓他不得好死!」衣青衣說道:「我只是沒有想到,他居然具有引來魑魅魍魎的能力,原本青鸞來時,替我打開了上面的赤金蓋,我可以在這冰火兩重天裡自由行動,可是這個鐵木真臨走之前,居然給我下了陰招,赤金板重新壓制於我,而且引來魑魅魍魎與我關在一起。」

    「可是,青衣前輩,以你的修為,怎麼可能對付不了魑魅魍魎?」唐三成問道。

    「你們有所不知,魑魅魍魎可以損我的修為,所有事物必有相生相剋,它們恰是我的剋星,那鐵木真似乎並不知道魑魅魍魎有損於我,只是想壓制我,所以召來了魑魅魍魎,為了與魑魅魍魎抗衡,我不得不自毀其身,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衣青衣說道:「其實我不應該存有希望的,從他召來魑魅魍魎開始,我就應該知道這個人是利用了我,他不會再回來了,只可惜我不知道河伯有沒有死,我也不甘心自我了斷。」

    「河伯是否還存於世上,這並不好說。」白逸說道:「倒是現在魑魅魍魎已經離開,你能恢復原樣嗎?」

    「恢復?」衣青衣笑道:「應龍已經不在,我恢不恢復已經不重要了。」

    「那到底可不可以恢復?」沈冰都快要急死了:「而且現在不同以前了,你可以和我們一起出去的,我們可以想辦法,總比你呆在這個怪地方要強。」

    「青鸞都不能辦到,你們更不用說了。」衣青衣看著符羽:「平常人過不了冰火兩重天,你們能夠來到這裡,已經是天大的機緣了,紅巖不除,我是出不去的。」

    「那紅巖是怎麼一回事,像是一種上古陣法。」唐三成說道:「我們在上面的石階上,看到黃帝大軍也是按紅巖的分佈來行軍的。」

    「你猜得不錯。」衣青衣說道:「把我困住的是赤金,更是那些紅巖,它們才是鎮壓在我頭上的陣法——困陣,這種陣法,困陣中都有著無數的禁止,用來消弱敵人的實力,讓人無法脫困,永墮其中,父親原本將它用於戰場上,最終用在了我的身上,要破困陣,必須先毀了那些紅巖,但那些紅巖,是不可磨滅的,千秋萬世永存。」

    「它們是什麼來路,你也有說,凡事凡物也有相生相剋,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永存的。」唐三成說道:「我相信總有破解之法。」

    「你們的心意我領了。」衣青衣沒想到這第三次來的人,與自己有源淵不說,還是一批性情中人:「只求你們一件事情。」

    「假如我們能夠遇上河伯,一定替盡全力替你手刃了他,替你報仇。」白逸說道。

    衣青衣突然看著唐三成:「你的修為不錯,可惜要對付河伯還欠缺了一些,你過來,讓我看看你。」

    唐三成走近了衣青衣,衣青衣突然伸手握住了唐三成的手腕,她的青色皮膚下開始湧動,唐三成察覺到不妙:「你在做什麼?」

    「不要動!」衣青衣暴吼一聲,嚇得唐三成的心都縮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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