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有想到,我們都把龍看成自己的祖先,原來在上古的時候,它們就是一般地勞動力。」沈冰說道:「還能輕易地被殺。」
「能夠輕易地被殺的是普通的龍,像五百年以上的角龍,像應龍,就像唐三成他們一樣,是有功力的,倒不至於輕易地被斬殺。」白逸邊說,手邊撫上台階上的刻痕:「這些刻畫雖然輕,可是凹痕很明顯,這種刻法不像是古時的常規刻法。」
「等等。」沈冰又有了新發現:「這個人是誰?」
沈冰指著的是一個美人,這上面的人都生得兇猛,但獨獨這個女子生得十分美麗,她的個子很高,身上的衣服像紗一樣,有點飄緲的感覺,「我覺得奇怪,這刻畫的人明顯對這個女子有偏愛,你們看,就這個女子刻得最生動,連她身上穿的衣服都刻畫得這麼仔細,不是偏愛是什麼?」
「江有窈窕,水生艷濱。彼美靈獻,可以寤神。交甫喪佩,無思遠人。」白逸說道:「她是衣青衣,不過一般人叫她女魃。」
符羽心裡一動:「先祖的記憶中,她對這位女魃十分敬重,而且每逢每月的十九,還會在水邊祭拜她。」
符羽現在擁有青鸞所有的記憶,所以那一幕馬上跳了出來,白逸說道:「青鸞巫女敬重女魃,應該是出自於對愛情的嚮往。」
唐三成的表情就尷尬起來,青鸞愛慕玄鏡,也就是自己的老爹,現在是眾人皆知的了,青鸞也是個烈女子啊,自己那爹還真是禍害了不少人,唐三成歎了一口氣,又聽到白逸說道:「衣青衣原本是黃帝的女兒,蚩尤起兵攻打黃帝,黃帝令應龍進攻冀州。蚩尤請來風伯雨師,以狂風驟雨對付應龍部隊。於是,黃帝命女魃助戰,女魃阻止了大雨,最終助黃帝贏得戰爭,在這場戰爭中,應龍與女魃相愛。」
「人龍相戀?」沈冰吸了一口氣:「聽著和聊齋似的。」
「這就是問題所在。」白逸說道:「應龍是千歲龍,他平時可以化作人形,不過本質上卻與黃帝、女魃有著不同,這兩人相戀,原本是一件好事,可惜,黃帝心中不容。」
「你是怎麼知道的?」符羽有些意外:「先祖祭拜女魃之時,倒是說過,說女魃命比紙薄,空有一身本領,也護不住自己的幸福,十分感慨。」
「雖然山海經中的記錄不多,不過有很多細節可循,比如說什麼應龍與女魃相生相剋,所以不能相守,什麼女魃為救應龍而死,兩個相生相剋的人,怎麼救對方,我看就是胡編出來的,但凡胡編,總要有一個動機吧?」白逸說道:「我一直覺得這其中還有貓膩。」
「相生相剋。」七邪說道:「我倒是聽說過應龍的事情,應龍沒有死,直至大禹的時候,還曾幫助大禹治水。」
「這些民間傳說的版本太多了。」白逸說道:「但是從刻圖來看,黃帝征戰是真實發生過的,上面的場景與記錄的倒是有一些差別,黃帝大軍明顯要少一些,規模沒有那麼大……」
「白逸,白逸。」唐三成說道:「這個是什麼?」
「你們今天成十萬個為什麼了!」白逸不耐煩地說道,但他一看到唐三成指著的東西,也愣住了:「這不是……」
「是現在紅巖的分佈圖。」符羽說道:「也是赤鋒留下來的關於成吉思汗陵墓的線索圖。」
是的,黃帝大軍的佈局有點怪,行軍有兵法,佈陣有陣法,這黃帝大軍的陣法與那圖完全一致,大家這下子是一頭霧水了,符羽說道:「三者合一了,看來這三者之間一定有什麼關聯。」
「或許……」叢陽有一個大膽地念頭:「或許成吉思汗到過這裡。」
小山也點頭:「或許他參透了這裡的什麼秘密,所以後面他才會戰無不勝,而且死後的陵墓也以這個陣法為基礎,對了,三成哥,你的虎蟲甲呢?」
「我帶來了,幸虧走的時候你提醒。」唐三成把虎蟲甲拿了出來,這虎蟲甲不用專門餵養,以啃噬自己的身體而活,倒是省事,平時唐三成也不帶著它,尤其這三十年來,唐三成將虎蟲甲放到自己的手心裡,虎蟲甲正在睡覺,懶洋洋地翻了一個身,它突然抬起頭來,唐三成馬上塞住了自己的耳朵:「你別叫!」
虎蟲甲的叫聲可以穿破人的鼓膜,對於某些蟲子,它的聲音還有震攝的作用,這虎蟲甲要叫之前,總是有一個微微抬頭地動作,所以唐三成剛才就警醒起來了,這虎蟲甲極通人性,馬上就閉了嘴,但是顯得有些興奮起來了,見慣了它懶洋洋地樣子,現在看它在手上爬來爬去,這麼活躍,還真有些不習慣。
「它好像很喜歡這裡。」小山說道。
唐三成聽了小山的話,就把虎蟲甲放到了地上,虎蟲甲在地上爬行著,一邊爬,一邊用嘴巴去觸碰地面,唐三成都聽到「砰砰」地響:「媽呀,你悠著點,不疼嗎?」
七邪蹲下身去看虎蟲甲,發現它其實是在繞一個大彎子,它所經過的地方正好是一個橢圓形,它一直激動地拿頭去碰地面,似乎地下有讓他十分激動的東西,唐三成將虎蟲甲拿到手上:「怎麼,下面有什麼?」
「呆子。」叢陽說道:「它要是能夠開口說話還差不多。」
白逸皺著眉頭說道:「這裡看上去很乾淨,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難道說還有一層?」
再來一層,可就是三層了,一層冰,一層火,下面一層會是什麼?白逸蹲在剛才虎蟲甲活動的地方,拿手按著地面,這裡的溫度高,地面也是曖熱地,獨獨虎蟲甲剛才遊走的區域是涼的!
看白逸皺著眉頭,唐三成就知道他有發現了:「怎麼樣?」
「這下面肯定有玄機,挖!」白逸下定了決心,來了,不能走馬觀花而已。
提到這個挖字,大家不約而同地看著沈冰,她身上還有沒有蕭寧的能力,一直是大家希望驗證的事情,沈頭的樣子有些緊張,她坦然接受了蕭寧的過去,也視自己為蕭寧,可是這可是考驗真功夫的時候,她取出手鏟來,手居然有點抖,她自嘲地笑笑:「除了小時候拿鏟子挖蚯蚓,好像沒怎麼用過。」
她說的是沈冰的小時候,叢陽打趣道:「怎麼,緊張了?」
「去,你才緊張了呢,我是熱得。」沈冰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手鏟一下去,那股熟悉的感覺就來了,節奏馬上跟上了。
看著沈冰熟練的動作,大家都舒了一口氣,雷子和蕭寧的能力都保存了下來,大家都幫著開始挖,那泥土翻開來,和著一股香氣,叢陽抽了一下鼻子:「好香……」
越向下挖,唐三成口袋裡的虎蟲甲就越激動莫名,一直在口袋裡掙扎著要出來,唐三成實在擰不過它,將它放了出來,它一出來,就爬進了泥裡,沈冰一鏟子差點沒鏟中它:「喂,小傢伙你不要命了!」
「等等。」唐三成看虎蟲甲直朝一個地方鑽,讓大家先停下來,他將虎蟲甲挪到一邊,先挖那一小塊,手鏟下去了兩三下,就觸到了一個硬物,聽聲音是石頭,唐三成將手鏟扔到一邊,直接用手去刨,從泥裡刨出一個硬物來,黑漆漆地,沈冰退後了一步:「是赤金石!」
這塊赤金石並不是渾圓地,而是一隻蟲子的形狀,虎蟲甲一見到它,激動地爬了過去,身子一直貼著它,一幅見了親人的樣子。
「這不會是小虎的祖先吧。」小山說道:「除了沒有尾部的銀針,其它的地方是一模一樣了。」
「瞧它那歡快勁兒,估計就是了。」唐三成說著,伸手輕輕地拍打了一下虎蟲甲的背部,在這個時候,沈冰和七邪依然在朝下挖掘,手鏟下去,再次與一個硬物接觸,發出清脆的聲音來,沈冰停下來,刨去周圍的土,讓那硬物徹底暴露。
那是一塊赤金板,很平整地赤金,沈冰的手剛放到赤金上,唐三成聽到下面傳來一陣咆哮地聲音:「等等!」
「怎麼了?」沈冰什麼也沒有聽到,所以才有這麼一問。
「下面有聲音,好像有人。」唐三成說完了,自己也覺得好笑:「也有可能是我聽錯了,,現在又沒有動靜了。」
「你有病啊,到底是有人,還是沒人?」叢陽大聲叫罵了起來:「你可真是急死我了。」
「怎麼說呢,剛才我的確聽到了那麼一聲,很沉悶的聲音,可是現在看,這上面封得這麼死,要有人下去了應該是不可能啊,上次那六個人不小心進來,都……」唐三成的表情亮了:「除非……下面本來就有人!」
「管它是什麼東西,我們下去瞧瞧就知道了。」叢陽已經迫不及待了,馬上伸手去扳那塊赤金板:「娘的,還真重。」
白逸無奈地搖頭:「當然重了,沒看大家都踩在上面?」
叢陽一看,可不是,現在大家都集中站在一起,正好踩在那塊赤金板的上面,叢陽有些不好意思:「嘿嘿,我太心急了。」
大家趕緊走開,叢陽與七邪一起合力將那塊赤金板抬了起來,這一抬,立刻就是撲鼻地香,直朝每個人的鼻子裡鑽,沈冰覺得聞了心曠神怡,再瞧唐三成,居然死死地捂著鼻子,生怕是毒氣,她沒好氣地說道:「要是毒氣,剛才離最近的人是我,我早就有反應了。」
「謹慎些好。」白逸淡淡地說道。
沈冰就吐了一下舌頭,香氣慢慢地淡了下來,大概是空間太小的緣故,剛才入口一打開,香氣就洶湧起來,現在瀰漫到四處,味道就要淡一些了,下面的空間十分幽暗,看不真切,就看到隱隱有霧氣在浮動,沈冰後退了一步:「像有鬼魅橫行一樣,真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