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一個多星期,將這裡的情況也打聽得差不多了,就要正式開工了,唐三成的父親發現劉去墓的時候是在一九四五年,距今也有三十七年了,幸好這些年來,大體的環境沒有改變,要按當初的地點找到劉去墓,難度倒不算太大,他們馬上就鎖定了地方,劉去墓是在一個叫欄子坡的地方。
欄子坡,這個地方實在不怎麼出奇,可是它剛好卡在兩座山的中間,要越過一片梯田才可以到達,現在剛剛播完種,上面種滿了莊稼,大家在越過去的時候就格外地小心,同時也發愁,這裡都是本地的農民的莊稼,一個不小心就能讓他們發現了。
等真正來到欄子坡後,大家心中的大石就落了地,這是一個視角死角,站在梯田上根本看不到這裡半分半毫,歇了這許久,雷子早就扼制不住心中的興奮了,拿出洛陽鏟就開始試探,不過這裡多山石,洛陽鏟好幾次下去,都是半途就取了出來,下面有石層阻擋住了。
「娘的,今天一開始就不順利。」雷子一連試了七八回,都是半道上就折回了,心裡窩了一口氣。
「這裡的土質不像其它的地方。」白逸說道:「看來任何情況下都不能鬆懈。」
雷子突然將手上的洛陽鏟丟到地上,自己蹲在地上,一隻鼻子使勁地嗅著地面,屁股朝上,雙手撐在地上,活脫脫地像一隻狗,惹得小山一直樂呵呵地笑:「雷子哥,你怎麼學狗啊。」
「滾蛋,你才狗呢。」雷子一隻腳伸出去輕輕地踢了一下小山:「你懂個什麼,我們這鼻子的用處可大了,聞一下就知道很多東西,聽我師父說,我們早一批的同門,人家根本就不用洛陽鏟,那是功力不夠的人才用的東西。」
話一說完,就見大家都瞪著他,雷子知道這話瞧不起人了,馬上收了回來:「當然了,不包括你們了,你們不屬於任何派別,自學成材,很不了起,不是,是相當地了不起了,我的話你們別介意。」
「沒人介意,我們只是介意,你什麼時候才能聞出點東西來。」唐三成說道:「出來這半天了,天快黑了,這山溝溝裡的,指不定什麼東西都有。」
「別催,沒聽有句話說嘛,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雷子的鼻子突然快速地抽動起來,這情況以前他們從未見過,瞧那鼻子抽動的速度,都快趕上電風扇子。
小山一手指著雷子的鼻子:「這鼻子是怎麼了?」
「抽了。」蕭寧樂呵呵地說道:「你雷子哥呀,上輩子是狗來的,這輩子就承了狗鼻子的特點,現在是本性露出來了。」
換作平時,雷子早就頂嘴了,現在他是全幅精神都在這些泥裡,他聞一聞,向下挖著,又爬起一把泥來,又聞一聞,看他這幅難得的正經樣子,大家都閉上了嘴巴,不敢和他說什麼了,蕭寧更是上前幫他掘土,幫助他盡快識別這些土的特性,不知不覺地就朝前行進了三百來米,雷子已經累得滿頭是汗,唐三成連忙取水過去:「先喝口水吧,一直這樣也不行了。」
雷子停了下來,得意地一笑,露出他的白牙來:「誰說不行?我已經有收穫了,這土質已經不同了,能夠在三百米內,土質發生變化,這地底下一定有其它的東西,得,我是真累了,喝完這口水再說。」
「早就聽說你們這一門和中醫沒有什麼區別,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以前可沒見你這麼來過。」七邪感慨道。
「以前那是我不敢啊,現在知道金鷹令沒了,就算還有一個神秘人躲在背後,我量他也不會就在我們附近,現在這個地方,會有他在嗎?我不信。」雷子喝完水了,將水壺緊緊地蓋上:「繼續吧,我有多少年沒有用過這個方法了。」
看來今天是要用個痛快啊。
雷子向前又試了三次,十分肯定地沖蕭寧打了一個響指:「蕭寧,接下來你領頭了。」
蕭寧半信半疑:「你這鼻子有這麼神嗎?不要害我白費功夫。」
「假如我讓你白費功夫了,我給你五百塊!」雷子激動地伸出了一個巴掌。
五百塊!小山吸了一口氣,五百塊啊,可以買多少冰糖葫蘆了,他看了一眼唐三成,唐三成和他一樣,瞪大了眼睛,現在五百塊,一個工人家庭一年也賺不了這麼多,唐三成擠了擠蕭寧:「就聽他的,反正咱也不虧,五百塊吶。」
「你還差錢嗎?」蕭寧白了他一眼,不過也馬上開始動作了。
雷子這折騰了半天,累得哆嗆,找了一塊石頭坐下來,看著他們在那裡動作,這向下挖了六七米,就有一些石塊胡亂地卡在土層裡,又趕緊將那些石塊扒拉出來,如此折騰了幾番,直至挖到了十二米左右,蕭寧才深吸了一口氣:「雷子,你的五百塊不用給了,還真是這裡!!」
「這鼻子也太靈了。」唐三成感歎了一聲。
「卸嶺派這一派主要用鼻子聞,為了保持鼻子的靈敏程度,都忌煙酒辛辣之物。用鐵釬打入地下,拔出來之後拿鼻子聞,鐵釬從地下泥土中帶上來的各種氣味,還有憑打土時的手感,地下是空的,或者有木頭,磚石,這些手感肯定是不同的。真正的大行家對洛陽鏟那些東西是不屑一顧的,因為地下土壤如果不夠乾燥,效果就大打折扣,特別是在江南那些富庶之地,降雨量大,好多古墓都被地下水淹沒,地下的土層被沖得一塌糊塗,就算能用洛陽鏟探出來,下去也沒什麼要撈的了。」白逸說完了,就拍了拍手,看了看天。
這個時候,天色完全昏暗下來了,山裡的天黑得特別早,這裡根本無需擔心有人來,當下所有人都下去,一進去,就是濕泥,特別濕的泥,這也在情理之中,人家本地人都說了,這裡落雨很頻繁,所以濕度也比較大,蕭寧有些嫌厭,看到符羽沒有絲毫抱怨,馬上將抱怨的話嚥了下去。
兩姑娘任勞任怨,大家也沒有對她們特別照顧,做這一行,自己首先要獨立,而後才是合作,互相照顧。
符羽雖然是第一次,可是絲毫沒有生疏的樣子,七人進到盜洞之中,看到盡頭處是磚砌成的,白逸伸手敲了敲:「不是空心磚,看來雷子的判斷完全正確,空心磚是西漢時期流行的墓室材料,到了中晚期和東漢時期,就慢慢絕跡了,這磚不是空心的,屬小型磚室墓,符合東漢時期的特點。」
唐三成說道:「這磚的樣子和我父親手記上畫的樣子一模一樣,我們是找對地方了。」
「這墓室好像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雷子嘀咕了一句:「你們看,這墓室上的磚縫隙有點大,不像是精密的設計。」
可不是,這墓室有點粗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