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成是獨自一個人過去的,沒有人願意和他一起去看岳白的臉色,岳白的名氣在學校裡很大,一打聽,就有學生帶著唐三成到畫室去找岳白了,聽那學生說,畫室是岳白一個人專用的,這在學校裡,可是連專職的大學講師都沒有的待遇,這學生是個姑娘,提到岳白的時候,那臉上一個蕩漾,語氣也是無限崇拜,岳白在女生當中還是很有人氣的。
岳白在畫室上課呢,早聽說他繪畫有一手,唐三成也是第一次看到岳白上課的樣子,這個時候的岳白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種藝術的氣質,唐三成也不叫他,就站在教室外面看著,直至課程結束,岳白出來嚇了一大跳:「你怎麼來了?」
「來看你人模狗樣地當老師的樣子。」唐三成習慣這麼和岳白說話了,以他對岳白的瞭解,他會馬上皺緊眉頭,然後會這樣說:「不要胡說八道,走,到我的宿舍去說話。」
岳白的宿舍,最難找到的就是灰,一點灰塵也沒有,乾淨地讓唐三成屁股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岳白搬出一把折疊椅出來:「我這裡地方小,為了節省空間,就用這個椅子了,你坐吧。」
他讓唐三成坐在椅子上,自己則坐到了鋪得一絲不苟的床上,唐三成知道他是怕人家弄髒了他的床,「你來有什麼事情?」
「我來向你討教來的,學學怎麼對付煉屍。」唐三成說道。
「這個啊,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殺了煉屍人。」岳白一本正經地說道:「最後一道通靈,就是讓煉屍人和煉屍血氣相通,既然是相通地,那就是一損俱損。」
「那假如煉屍人在暗處呢?」唐三成不依不饒地問道:「眼前就是煉屍,我自顧都來不及了,哪有空去找什麼煉屍人?」
「……」岳白一時語塞,好半天才說道:「這個問題我以前沒有想過,不過,煉屍和殭屍有些相似,用同樣的方法應該是可以克制的,對了,煉屍的人,可以捉鬼驅邪,可是並不一定能夠制服煉屍,因此在煉製的過程中,一般煉屍者會按死時和西南方位,取來桐木或柳木,刻成人型,將之與屍同靈,萬一以後,殭屍如不受控制,就可以毀木人,以破屍氣。」
「找到木人,破掉屍氣。」唐三成說道:「這個原理和找到煉屍人不是一個道理。」
「是差不多。」岳白說道:「其實以符可以暫時控制這些煉屍,要真正破壞掉它們,只有上面兩個方法。」
「我知道了。」唐三成進來好一會兒了,這個岳白也沒說給口水喝喝,唐三成也不客氣,自己找了個杯子到水喝,還沒倒呢,岳白將那個杯子拿了過去:「這個是我常用的,你等等,我再給你找一個。」
唐三成就無話可說了,喝完了水,又將自己的另外一個目的說了出來,這個好說,岳白的母親就是今年的高考負責人,他早聽說名單出來了,他去打聽,讓唐三成獨自留在宿舍裡,在等岳白的過程中,唐三成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岳白的父母都有分房子的,而且就在大學校區裡,這個岳白好端端自己的家不呆,怎麼一個人睡在宿舍裡?
他站了起來,背起雙手在岳白的宿舍裡走了一圈,這裡極其簡單,就是一間房,吃飯在學校食堂,廁所和洗澡間是公用的,就在這一層的盡頭,房間裡面一張床,一個書架,外加一張桌子,一把折疊椅,牆上乾淨地很,岳白教美術,可是牆上也沒有裝飾一下,就是最普通的白灰牆,外面刷了一層清漆,整個空間十分乾淨,唐三成正準備重新坐回去,看到床頭上貼了一張符,這張符白逸還是認得的,這不是避邪的嗎?好端端地在這裡貼張符……這裡不會不乾淨吧?
唐三成正想得入神,冷不防一隻手從後面伸過來,在他的肩上得重重地拍了一下,嚇得他大聲叫了起來,一個轉身,原來是岳白回來了,看唐三成魂飛魄散的樣子,岳白笑出聲來了:「你膽子怎麼這麼小,我就是想嚇嚇你。」
「你老實和我說,這裡是不是不乾淨?」唐三成一問完,就看到岳白的臉色變了,他卻不承認:「胡說什麼啊,這裡可是高校,哪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還騙我,我只是說這裡不乾淨,可沒說這裡是有不乾淨的東西。」唐三成指著岳白的鼻子說道:「我就奇怪呢,你好端端地家不住,非要獨自住在宿舍裡,這明擺著不太對勁嘛,你又不是整什麼離家出走,還在床頭上貼張符。」
被唐三成說中了,岳白抓了抓自己的頭:「算你說中了,這宿舍樓以前是個刑場,大概三百年前吧,所以有點不乾淨,以前總出點小事,我正在想辦法把這裡弄乾淨了,完了我再回家去住,你這個人啊,平時不見你有多靈光,今天怎麼讓你給發現了。」
「碰巧唄,你自己多小心。」唐三成覺得自己白叮囑了,岳白是什麼人自己還不知道嗎?「對了,你幫我查的結果怎麼樣了?」
「錄取了,而且是這一屆考生的頭名。」岳白意味深長地看著唐三成:「想不到你會有這麼聰明的朋友。」
唐三成沒好氣地說道:「你不是也很聰明?」
岳白嘿嘿怪笑起來,又看了看時間:「不行,唐三成,我還有節課,我得上課去了,今天我就不留你了,對了,跟著你們挺刺激的,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來找我,來學校找也沒事。」
「不是怕你父母在意嗎?他們一直覺得你這裡有病。」唐三成指了指岳白的腦袋:「要是看到我,心病不更重了?」
唐三成別了岳白,回家去,腦子裡回想著岳白教的兩種方法,迎頭走過來一個人也沒有注意到,和人家撞在了一起,他連忙向人家賠不是:「對不起,對不起。」
一抬頭,看到是余曉如:「是你啊。」
余曉如也覺得唐三成眼熟,想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你,怎麼,你在這裡上學?」
我這把年紀了還上什麼學?唐三成在心裡想到,嘴上寒暄道:「沒有,來這裡找一個朋友,你呢。」
三隻手不會伸到這裡來了吧?余曉如避而不答:「沒什麼事情,我先走了,再見。」
這個姑娘渾身上下都透著股傲氣,唐三成撞了一個軟釘子,也不生氣,正要朝前走,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等他回頭去找,只看到街上的行人來去匆忙,並沒有看到可疑的人物,他在心裡嘀咕了一句,朝前走了十來米,突然急速轉身,突然驚喜地說道:「怎麼是你呀,你過來怎麼也不和我們聯繫一下?」
來人不好意思地摸摸頭,他的著裝打扮在這個城市裡有些突兀,不少經過的人都回頭打量著他,他身後還是背著蒙古大刀,刀把上掛著銀束子:「好久不見了,三成兄弟,你們還好吧?」
「巴特兄弟,你怎麼來了?」唐三成遇到故人,十分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