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著電筒光,唐三成看到牆上貼著符咒:「是符咒,而且是秦末就失傳的那些符咒,這些是保護符咒……不過……」
「不過什麼?」白逸問道。
「這些符咒已經失效了。」唐三成說道:「符咒失效只有兩個原因,一是下符咒的人功力太淺,二嘛,符咒本身就是有設期限的,超過時間了,自然就失效了。」
「我記得你說過,能夠用這些已經失傳符咒的人都是高手,就像在偽秦陵裡出現的那些古符咒一樣,運用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沒錯,下這些符咒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僧一行了。」唐三成走到這間祭祀房的邊上,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白逸,快過來,你看這裡是朝著哪個方向?」
白逸走過去,那個窗子正面對著藏江心鏡的地方,幾乎是在一條直線上,「是一條直線,」白逸若有所思:「唐三成,看來這塔建的地方也是大有來頭啊。」
「沒錯,這裡就是龍頭。」唐三成說道:「之前我們看地圖上,整個小鎮就是一條龍形,這塔的位置正好就在龍頭上,其實這塔就是龍頭了,這龍搖頭擺尾,尾處正是江心鏡所在的地方,一頭一尾,交相呼應,塔是祭真龍之鏡的,自然有了龍氣,而江心鏡本身就是真龍之鏡,龍氣堪比天子,這一頭一尾,將整個龍氣提升,讓這個小鎮這些年來都處於風水妙局之中,躲過各大災劫,不行……」
「什麼不行?」白逸看到唐三成緊緊地鎖著眉頭。
「江心鏡被我們取走了,也就是龍尾沒有了龍氣,這龍頭與龍尾再也無法串聯起來了,這裡的風水局被破壞掉了,白逸,我們毀了僧一行的心血,我在想,他和我們一樣,同樣喜歡這裡的寧靜,這裡的淳樸,這是一片淨土,是人心的淨土,沒有了這風水局,恐怕……」
白逸皺起了眉頭:「那要怎麼辦?」
「補救。」唐三成想到身上放著的《滅蠻經》,馬上取了出來:「白逸,幫我照著,我想,裡面一定有辦法。」
「你不是說《滅蠻經》裡全是僧一行留的相反的信息……」白逸恍然大悟過來:「我懂了,既然裡面記載的是相反的信息,那麼追本溯源,就可以找到正確的那一種方法,對不對?唐三成,你真有兩下子啊!」
「對了。」唐三成飛快地翻起《滅蠻經》來,腦子飛速地運轉起來,越看下去,唐三成的表情就越發地興奮:「不愧是一代大師。」
白逸有些無聊地跺起腳來,腳上的木板吱啞作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地響,冷,這裡的夜還真是夠涼地:「唐三成,好了沒有?」
「快了,快了,再給我一點時間吧。」唐三成嘴裡像唸經一樣默默念著:「我快要明白了,僧一行,我是你的有緣人嗎?《滅蠻經》和江心鏡都是你留下來的,是留下來給我的嗎?」
白逸有些蒙,這個唐三成啊,一碰到和術數有關聯的東西,就有些魔怔了,白逸朝手心裡哈了一口氣,唐三成突然站了起來:「我知道用什麼辦法了?」
「什麼意思?」
唐三成不理白逸的問話,走到祭台面前,看著那個香爐,這個香爐剛才白逸就看到了:「這個香爐是個古董,唐代的,你看它幹嘛?」
「依你說,這香爐有陣子歷史了吧?」唐三成小心翼翼地捧著那香爐,將香爐倒轉過來,把裡面的灰全部倒了出來,卻嗆到了自己,唐三成馬上咳了起來,白逸伸出一隻手掩著自己的鼻子:「當然,這香爐與這祭鏡塔的時間一般。」
「這就好說了。」唐三成說道:「這頭尾相連,龍氣瀰漫,這香爐在這裡千年,早就沾染到了,我們可以拿它來替代江心鏡,讓它來發揮江心鏡的作用,保證這風水局的完整性。」
「《滅蠻經》教你的?」白逸問道。
「對,還是那四個字——追本溯源。」唐三成說道:「趁現在天還沒有亮,我們把香爐放到那墓室裡。」
「你……」白逸本想問唐三成是不是開玩笑,但從唐三成臉上的表情來看,認真得很,白逸也只有歎口氣:「你的領域我不懂,不過我知道得相信你,將香爐帶走是沒有問題,不過,要是被這裡的人發現香爐不見了,怎麼辦?」
這問題問住了唐三成,白逸搖了搖頭,彎腰打開祭台下面的櫃子,從裡面取出一個香爐來,擺放在上面:「這樣就好了。」
「你什麼時候知道裡面還有香爐的?」唐三成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白逸說道:「你忘記了,我最大的優點就是細心,你剛才只顧著研究你那個什麼《滅蠻經》,哪裡顧得上我在看什麼。」
「那就太好了。」唐三成說道:「走吧,我們趁天亮前回來。」
臨出去前,唐三成突然折返回去,將自己倒出來和香灰抓回到新放上去的香爐裡,白逸讚道:「想不到你也越來越細心了。」
「還不是和你學的,這叫什麼?近朱者赤,對吧?」唐三成得意地說道:「好了,我們走吧。」
兩人抓緊時間將那香爐放回到擺放江心鏡的地方,又匆忙地朝回趕,唐三成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跑得這麼快過,回到小鎮上的時候,天已經濛濛亮了,唐三成隱約看到那塔尖一夜之間居然正了回來,立馬停下了腳步:「白逸,你看那祭鏡塔。」
「嗯,看來如你所說,的確是因為我們取走了江心鏡,所以破壞了風水局。」白逸說道:「好了,我們趕緊回去吧,七邪是沒什麼,可是蕭寧和雷子可就難得解釋了。」
兩人回去的時候,七邪已經站在院子裡了,看到兩人回來,一點驚訝的表情也沒有,白逸笑了一下:「就知道我們的動靜瞞不了你。」
「事情都辦完了?」七邪的眼睛望著祭鏡塔:「塔突然正了,我就覺得你們倆出去肯定是辦不一般的事情了。」
「這也就是你了。」白逸笑道:「你才不會問東問西,大大嚷嚷地……」
「快看。」唐三成指著那祭鏡塔說道:「你們快看!」
太陽正緩緩升起,當它定格的時候,正好是在塔尖的位置,與塔尖融為一體,那旭陽讓唐三成激動不已:「原來這祭鏡塔的位置還有這麼一重含義,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高人果然是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