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中傳來的腳步聲即輕巧又有力,與七邪的腳步聲相似,這顯示腳步聲的主人是有功夫底子的,難道是七邪?想到這一點,唐三成的心情更加迫切起來,就著手上電筒的光朝那聲音追尋過去。
近了,那個背影……唐三成馬上停了下來,七邪的背影自己再熟悉不過了,這個人比七邪高大一些,而且走路的樣子也不像,唐三成察覺到自己的魯莽,有些後悔,停在原地,那人好像知道唐三成沒有繼續走過去,轉身過來,夜色中,他的一張臉模糊不清,兩個人就在林中對著,好半天,唐三成才想起來發問:「你是什麼人?」
那人並不說話,將手上的東西朝地上一扔,那滾在地上閃閃發亮的東西吸引了唐三成的注意力,他忙著去看,等再抬頭的時候,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好快的身手,就算用快的,這也不過幾秒鐘的功夫,唐三成整個人有些蒙,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他走到那發亮的東西面前,看到那顆圓圓的珠子,眼前一亮,馬上撿了起來,這不是……可惜白逸沒在,現在無法確認,他收好了珠子,又向前走了一陣,試圖找那黑衣人的影子,哪裡還尋得到半分?想到小山還在原地,唐三成不敢逗留太長時間,重新回到溪邊,小山依然睡得香甜,絲毫不知剛才發生的事情,不愧是天地靈氣養成的,這與大自然渾然一體了。
天色慢慢亮堂起來,唐三成搖醒小山:「我們要去找白逸他們。」
小山點了下頭:「好。」
雖然嘴巴上說著好,可是看他的樣子還沒有完全醒來,睡眼惺忪的樣子,唐三成不得不大力地拍打了小山好幾下,好讓他徹底清醒過來,火堆已經熄滅,清晨的山中涼意絲毫不遜夜間,唐三成打了一個哆嗦,想到背包裡的珠子,要找到白逸的心情越加迫切起來。
小山的身子靈活,他爬到最高的一顆樹上,朝四處張望著,小山在爬樹的時候堪比一隻猴子,哪怕是在光禿禿地樹幹上爬行,也是得心應手,多虧了有小山在,不然自己可要怎麼辦?唐三成看到小山站在最高的枝幹上,也有些擔心,這可足足有十五六米高啊!小山站在上面就成了一個黑點,唐三成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猛然轉身,看到是瘋子和鬼子:「你們怎麼在這裡?」
瘋子和鬼子才真正是嚇了一跳:「你們進去一天一夜了也沒有出來,我們就四處轉轉,你們……其他人呢?」
「還沒有出來。」唐三成突然想到了:「那我們是在?」
「小溪的下游啊。」瘋子說道:「師父他們的人呢?」
他們的師父自然是二老闆了,唐三成搖搖頭:「說來話長,先等小山下來再說。」幸好,現在知道自己在哪裡了。
樹上的小山雙手抱著樹桿,像滑滑梯一般溜了下來,他利落地落到地上,連口氣也沒有喘,唐三成著急地問道:「怎麼樣,有看到他們嗎?」
小山抓了抓頭,指向一邊:「應該是在這一邊,可是要過去好像很複雜。」
聽到這話,唐三成放心了不少,能夠看到他們的身影,至少說明他們已經從那琉璃墓道裡走出來了,只是需要匯合,唐三成覺得還是要回到起點去,相信白逸他們也是同樣地想法,在瘋子和猴子的帶領下,四人朝帳篷所在地走去,兩人追問下去之後的情況,聽到猴子慘死的消息,兩人對視了一眼,別開了目光,唐三成覺得他們倆有些不對勁,只以為他們難為:「這事是誰也沒有想到的,你們不要太難過了。」
鬼子的眼圈紅了:「我們……都怪我們不好,我和瘋子……」
「別說了。」瘋子打斷了他的話:「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還能怎麼辦?」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都是我們倆商量好的,所以抓鬮的結果才會是這樣……」鬼子說道:「要不然下去的人就是你或者是我了,說不定死的人……」
原來是這樣!唐三成難免有些愕然:「你們倆不願意下去?」
瘋子悶哼了一聲:「其實我們倆都不太願意來,什麼秦陵對我們一點誘惑力沒有,就算地下有山高一樣的寶貝,我們也不願意拿命來拼,只是放心不下我們師父,他是個老實人,重情義,我們來也只是為了他,至於猴子,自從那個關老闆出現以後,他那馬屁拍得,我倒沒見他對師父這麼熱情過,當時就算我們不玩花樣,他也會爭著搶著要下去的,貪財好勢,非他莫屬。」
「行了。」鬼子聽不下去了:「他人都已經這樣了,不要再說他了。」
「我說的是實話。」瘋子說道:「你也說了,這事情已經發生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其實我總覺得那個關老闆不對勁,可是師父念著舊情,什麼都要聽他的,我說的話他一點也聽不進去。」
哦,這一點倒出唐三成的意外了:「你怎麼這麼說?」
「這個關老闆怪。」瘋子說道:「變化無常地,有一次我在街上遇到他,和他打招呼,他好像不認識我一樣,眼神怪怪地,可是第二天他來武館,看到我,又和我痛快地打招呼,和前一天判若兩人,你說,同一個人,他的變化這麼大,說明什麼?說明這個人喜怒無常,不是好結交的,我說給師父聽,可是他非不信,還說我是在街上認錯人了,怎麼可能認錯,這人又高又瘦地,站在街上也出挑得很!」
唐三成覺得有些怪,鬼子拉了瘋子一把:「就算是看在師父的份上,你也不要再說了,知道你這個人直,可有的時候說真話沒好處。」
唐三成只是講到剛下墓,他們的反應就這麼大,要是瘋子知道他的直覺沒有錯,更加不得了了,他歎了一口氣:「我們快點回去吧,我看他們也要找過來了。」
就在此時,一聲槍響傳來,正是小山所指的方向,唐三成的臉馬上變了,糟了,難道又出了什麼意外?唐三成馬上飛奔出去,小山馬上跟在後面:「等等我,哥,你等等我!」
瘋子與鬼子對視一眼,瘋子說道:「看吧,我就知道這裡不消停,以後這樣的事情咱們也不能摻和。」
「你還說,別人不管,師父的生死你也不管?」鬼子瞪了他一眼,也追唐三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