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的日子又過去了一個星期,唐三成終於按捺不住了,他只覺得自己像熱蝸邊上的螞蟻,惶惶不可終日,夾在蕭寧和七邪的中間,搖擺不定,馬上出發去找夜明珠?或許,偏巧就要與七邪錯開,繼續等下去?不知道蕭寧能夠撐多久?就像一顆心偏要從中間扯開,左右重量都要平均,如何下手?
這一天,唐三成又如平常一樣坐在蕭寧的床邊打著瞌睡,肩頭被人拍了一下,以為是白逸,抬頭一看,看到七邪鬍子拉碴的臉,嚇了一跳,馬上搖了搖頭:「不可能,一定是幻覺。」
七邪有些哭笑不得了:「三成,是我。」
這個聲音很沙啞,可是七邪的沒有錯,唐三成在自己臉上狠命地掐了一下,確認自己不是在夢境中,痛,這痛很實在,充滿了實感,唐三成鼻子一酸,還沒有哭出來就被七邪掐了一下:「不要哭。」
唐三成哭了,自己也會忍不住的吧?唐三成反應過來了:「白逸呢,他在嗎?他知道你回來了嗎?對了,還有雷子,我要打電話通知雷子。」
「白逸已經去接雷子了,你不要慌。」七邪的鬍子許久沒有刮過了,像是一叢荒草,臉上的皮膚又乾又皺,唐三成去看七邪的手,七邪將雙手埋在身後,這讓唐三成想到剛進入到地下的情景了,明明手受了傷,卻故意藏起來不讓自己看,現在又是這樣!
「七邪!」唐三成眼睛都紅了:「讓我看你的手!」
七邪的手上面全是血口子,每一道都皮開肉綻,傷口很深,「這是怎麼一回事,是那個女人幹的嗎?」唐三成心內有一團火燒了起來。
「三成,你別急,我一會兒再對你說。」
就在此時,唐三成聽到外面的動靜,是汽車的聲音,應該是白逸帶雷子過來了,兩人走下去,雷子大步地跨進來,走到七邪面前,像是不認識七邪一樣,上上下下把七邪打量了好一番,又繞著七邪轉了好幾個圈:「我的個娘啊,這真是七邪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唐三成倒了水過來,這是他從沙漠裡出來的後遺症,看見人,就要給倒水喝,生怕對方缺水會休克一樣,七邪是真渴了,一口將水飲盡坐了下來,唐三成看到七邪是空手:「七邪,你的行李呢?」
「怕她反悔,沒顧得拿。」七邪似乎有些後怕:「幸好帶了錢出來。」
怪不得,七邪身上正散發出一股奇怪的味道,雷子笑道:「七邪,要不是我們幾個親近,都要嫌棄你了。」
七邪不好意思地說道:「只顧得回來,我是什麼也顧不上了。」
「七邪,她怎麼會改變心意放你走?」白逸問道,當時看那阿依努兒的樣子,是對七邪鐵了心了,讓一個偏執的女人改變心意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你們大概也看出來了。」七邪苦笑道:「她是對我產生感情了,我也覺得不可思議,感情能夠產生得這麼快速,當初我留下之後,並沒有馬上提出來要離開,只是做出樣子讓她看,我的心思不在她那裡,她留下了我的人,不過是留下了一具行屍走肉而已,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當然看得出來我的心思,一開始,她還不說什麼,後面就有些惱羞成怒了,她是個用毒的高手,一開始只想用毒藥來控制我,時間久了,折騰得次數多了,她自己也覺得累了,有好幾次,我感覺她對我產生殺意了,可是她還是沒能下手。」
「看樣子,她是真正的愛上你了,或許你越固執,她就越愛上你這個人了吧,畢竟是真性情的男人,像她那樣的女人,越發會動心了。」白逸不愧是過來人,分析起來頭頭是道:「後來呢,她怎麼會答應放你出來的?」
「那一天,她突然進來,問我是不是真的要離開,我當然回答是,她丟給我一把刀,那刀有些奇怪,前面像夾子一樣,但中間有刃,她說只要我在手上劃出一百道來,她就放我走。」七邪說到這裡的聲音,聲音明顯低沉了下來:「那工具舊時應該是用來上刑的,夾著你手上的皮肉時,中間的刀刃同時刮破皮肉,那痛……」
看了一眼唐三成的臉色,七邪繞過這一段不說:「我劃了三十多道,她就哭了……」七邪歎了一口氣:「我知道我每劃一刀下去,都劃在她的心上,每一刀都在告訴她,我有多不願意留在她的身邊,三十多刀,我在她的心上劃了三十多刀,我七邪活了這麼久了,從來沒有這樣子去傷害一個人……」
雷子吸了一口涼氣,看到七邪雙手上的刀痕,像錯綜複雜的蜘蛛網,那肉翻了上來,如今已經是開始癒合的樣子了,那當初豈不是能夠看到手骨了?真是不知道那是怎麼樣的工具:「這個女人也太狠了,這個東西估計是精絕國傳下來的,你說得對,就是上刑用的。」
「她要是真狠,恐怕我就不能活著出來了。」七邪似乎也有些動容,被一個女人這樣瘋狂地癡戀著,要說恐懼中也會摻夾著一些莫名其妙的感動:「看我自殘,她終於心軟,放我離開。」
像是聽了一個傳奇故事,白逸起身要去拿藥箱出來要給七邪敷藥,七邪搖頭:「她給了我秘製的藥粉,十分有效,當初流血不止,一抹上,血就停了。」
「那女人的地位似乎很不一般。」白逸說道:「你在那裡這麼久,有沒有探聽到什麼?」
「這個倒是有一些,之前你們不是好奇,三十年代闖進那裡的探險隊下落如何?」七邪說道:「那些人一進去就凶態畢露,在舊址裡肆意掠奪,那個時候,他們還住在舊址裡,並沒有住在洞穴裡,當時兩班人發生了慘烈的衝突,他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才殺了那支所謂的探險隊,經過那件事情之後,他們為了保護自己,以防再有這種情況的發生,才又向下挖掘,建了自己的居住場地,其實也是迫不得已。」
「那個阿依努兒似乎地位很高,後面你有見過她的其它族人嗎?」雷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