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海市蜃樓!」七邪驚訝道,注意到雷子的目光之後,七邪抬頭望向半天,大家都看到了半空中的情景,朦朧的霧氣之中,一位維族少女正站在一口水井前面,她應該是剛剛洗過頭髮,長髮披散下來,一雙手正抹著濕潤的頭髮,她的臉龐有如滿月,閃著潤潔的光,她的眼睛很美,通透得像一汪幽靜的湖水,很純,很美的一幅畫面。
「那裡是綠地。」雷子說道:「沙漠中也有這樣的綠地,如果能夠找到那裡,我們就可以在中途進行補給,太好了,她真……美。」
雷子的聲音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柔和,他癡癡地看著那海市蜃樓裡的少女,臉上洋溢著大家從來沒有見過的光,他甚至伸出手來,朝半空中伸過去,就在這時候,海市蜃樓消失了,雷子的手停頓在那裡,惋惜地說道:「可惜……」
蜃景常在海上、沙漠中產生,海市蜃樓是光線在延直線方向密度不同的氣層中,經過折射造成的結果,大海的表情很平淡,應該是在沙漠中的時間久了,看到的海市蜃樓不計其數了,已經習以為常了吧,只是……
他在看那位少女的時候,臉上也有如同雷子一般的光輝,這是為什麼?難道?白逸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這少女所在的位置就在沙漠中,而且大海知道有這個所在,更是和那位少女相識?看那少女的打扮就是本地維族少女的妝扮,再看少女所處的環境,那地方有綠洲,有水井,看少女身後的建築物,不像是來時的小鎮風格,白逸來之前查閱了相關資料,知道在沙漠中會有這樣一小片的綠洲空間,裡面的建築與海市蜃樓中的一般。
「你在想什麼?」七邪問道:「你和雷子的表情都不一般。」
「什麼意思?」白逸回頭看著還騎坐在駱駝上的雷子,雷子雙眼好像放空了一樣,他歪著腦袋,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他還在……傻笑,是傻笑沒錯,只差沒有留下哈喇子了。
「我和他一樣?」白逸沒想到七邪也會說這種冷笑話:「他這樣子像是犯癡了吧?」
小山一下子跳到了雷子的駝背上,嚇得雷子險些掉下去:「你幹嘛,小山?」
「叫醒你,你剛才不是睡著了嗎?」小山嘻嘻哈哈,雷子看到其他人看著自己的眼神,反應過來了,他抓著自己的頭:「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雷子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他知道這一趟不是來玩的,與老闆娘調情不過是投其所好的無聊行為而已,可是剛才的那一眼,讓自己全身的血液都險些凝固了,那雙明蛑……好像具有勾魂奪魄的能力一般,就要把自己的靈魂吸走了,這麼酸的話只像是白逸說的,可是現在是徹底能夠明白這種感覺了,那不是酸,是……一見鍾情。
「娘的,居然還有這種事情。」雷子朝沙子裡啐了一口,只是海市蜃樓,那就是虛像了,既然是虛像,她不知道會在哪個角落裡呢,得。
「什麼事情?」小山還不懂男女的感情,傻呼呼地問道。雷子推了他一把:「回去,我們還要繼續趕路呢。」
大海看著雷子的臉,眼神很冷,冷得像把刀要插進雷子的胸膛裡了,有那麼一瞬間,白逸甚至感覺到了殺意,這名少年……究竟藏了些什麼東西?不過是這麼點年紀,卻對沙漠瞭如指掌,可是他卻像摸不著邊際的黑暗,讓人對他捉摸不透。
大海突然停了下來:「前面是蠍子出沒的地方,要小心。」
沙漠裡的毒蠍子,早有耳聞了,大家的表情都嚴峻起來,再向前行進了十米左右,讓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成列的毒蠍子都在沙子裡緩緩爬行著,密密麻麻地,像是在宣告,這裡是他們的領地,這些毒蠍子的鉗子都比較小,可是不要小瞧了這些蠍子,鉗子小的蠍子反而毒性更強,因為它們不需要螯的幫助。
它們橫斷了這片沙漠,要想過去,必須跨過他們,駱駝也好,人也好,都不能被它們攻擊,白逸皺了皺眉頭,突然想到了虎蟲甲,在長白山的時候,虎蟲甲曾讓墓室裡的蠍子們對它言聽計從,就在白逸準備讓唐三成亮出虎蟲甲的時候,大海掏出一把短笛,說是笛子,並不太精確,不過是一塊小木頭製成的相當粗糙的「樂器」,他跳下駱駝,將那「樂器」放在了鼻子下面,沒錯,不是嘴唇,而是鼻子的下面。
一種厚重的聲音從那「樂器」中傳了出來,悠遠得像從遠古傳來一樣,聽到那股聲音之後,所有的蠍子突然一分為二,為他們讓出了一條路來……
「娘的,太神了吧。」雷子來不及感慨,白逸催著大家迅速越過那片蠍子林。
等越過去了,白逸才問大海:「那是什麼?」
「你們不需要知道,你們只需要知道,我可以掌控它們,就可以了。」大海像是在鬧彆扭,他說道:「前面會有芨芨草,在那裡可以找出水源來,我們到那裡可以休息一陣子,可以趁機取一些水備用。」
芨芨草,這種草七邪知道,密生,鬚根十分粗壯,根徑為2—3毫米,入土深達80~150厘米,根幅在160~200厘米,其上有白色毛狀外菌根。喜生於地下水埋深1。5米左右的鹽鹼灘沙質土壤上,有芨芨草的地方,在地下兩米左右處就可以找到地下水了,這名少年果然……有一手。
駱駝都停在了芨芨草的前面,芨芨草是它們喜歡的食物,它們也需要補充一些養分,大家開始向下挖掘取水,一切都在朝良好的方向發展,突然,唐三成的耳朵豎了起來,沙子在細細地流動,很細的聲音……
「白逸……」唐三成有些緊張了:「有些不對勁。」
「沙塵暴要來了。」大海看了一眼唐三成:「看來你也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