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叭」地一下打燃了火機,並不走過去,保持了兩米的距離,突然將手上的火機扔過去,身子迅速轉後飛撲出去,避開爆炸時的那股力道,很聰明的做法,「砰」地一聲巨響,大家都緊趴在地面上,雙手摀住頭,掩住耳朵。
唐三成覺得有無數處力道在拉扯著自己,兩隻耳朵旁邊一直有轟鳴的聲音,一股熱浪從頭頂掠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灼熱的感覺才慢慢消失,他抬起頭來,看到青銅樹歪在一邊,露出下面的一個洞口來,只是非常狹小的空間,裡面黑乎乎地看不真切。
雷子將手雷裡剩下的火藥精心地收了起來,然後走到青銅樹前,用手推了一推,青銅樹便搖晃了一下:「現在我們合力就能推開它了,來吧!」
青銅樹被慢慢地推動著,露出那個洞口來,拿電筒光照下去,裡面果然有一具石棺,吳通大喜:「我先下去看看。」
這個時候他已經忘記剛才被女屍侵襲的不快了,洞口僅供一人出入,總是要有人先下去的,白逸點頭,幾個就看著吳通的雙腳先落下去,然後整個人都跳了下去,看到吳通穩穩地落地,知道並不高,吳通下去後,看到牆上有火盆,點燃了火盆,下面這一處空間十分簡陋,除了石壁上的火盆,就是眼前這一具石棺了,沒有棺床,石棺直接放置在地上,顯得有些淒涼,吳通確認沒有其它,衝上面揮揮手:「沒事,都下來吧!!」
其他人相繼跳了下去,蕭寧巾幗不讓鬚眉,利落地跳到下面,看到那個石棺的時候,有些迫不及待要打開,白逸搖搖頭,照例用符羽給的化蠱水試探一番,見沒有異樣,又用石擊,確認沒有其它的機關,才與七邪一道掀起那道棺蓋來……
棺蓋被抬了下來,眾人朝裡一望,都傻眼了:空的!裡面除了一些陪葬的明器,都是空的,那些明器中,有一對人形陶俑,還有一個木盒子,一些古錢幣散落在石棺內部的四處,最特別的是有一面鏡子。
「邪了,那男的屍骸呢?」雷子咬著牙說道:「這墓怪了,一進來還以為這一男一女成神仙了,還整什麼八卦台,結果呢女的被分了屍,男的呢,把自己埋在這裡,連屍骨也不見了。」
「管他那麼多,有這些就好了。」吳通不知覺地就和雷子抬槓,他把石棺內散落的錢幣一一撿了起來,這種小銅錢外圓內方,象徵著天地乾坤。在下面用篆字鑄出「五銖」兩個字,中國古錢大多外圓內方,正是從五銖錢開始的,吳通一邊撿的時候,還在心裡算著數,這裡一共有四十九枚五銖錢。
蕭寧反倒被那一雙人形陶俑給吸引住了,俑的使用是為了使死者能在冥世繼續如生前一樣生活,所以陪葬的時候會有大量的俑器。
早在新石器時代,人們就開始將泥捏的人體、動物等一起放入爐中與陶器一起燒製。戰國時期殉人制度衰落,陶俑替代了殉人陪葬,秦始皇陵出土的兵馬俑、山東陶樂舞雜技俑、四川陶說唱俑、河南技樂俑等形象真實,栩栩如生。
隋唐時期陶俑的藝術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峰,文官、武士、仕女、牽駝、牽馬、戲弄、騎俑、胡俑成為這一時代的常見種類,尤以色彩斑斕、奇偉多姿的三彩俑堪稱中國陶俑的壓卷之作。五代陶俑風格大變,鎮墓的神怪俑受到重視。
這種以陶俑陪葬的習俗在宋代以後,慢慢沒落下去,因為焚燒紙錢在喪葬中盛行,陶俑的使用驟減,到了清初的時候就徹底消失了,但這種習俗留下了大量的陶俑。
眼前蕭寧拿在手上的是人形陶俑,顧名思義,就是以人為造型而燒製出來的陶器,蕭寧一手一隻,歪著頭看著:「這陶俑不就是壁畫上的一男一女嗎?」
其他人探頭過來看,雖然這一對陶俑的的造型極為簡單,但整體流暢,面部的刻畫也算精緻,尤其那女子的陶俑,蕭寧再熟悉不過,那就是壁畫上的女子,那個人頭的主人:「奇怪了,難道是以陶俑代替屍骸的意思嗎?我只聽說過有衣冠塚,沒聽說過陶俑塚。」
「管它那麼多,趕緊拿了明器閃人了。」吳通實在是受夠這裡了,他的手拿起那面鏡子:「一點金銀首飾也沒有,這墓主能夠修建這麼工整的墓室,可是陪葬太寒酸了,看這鏡子,也只是青銅的。」
吳通拿著那面鏡子胡亂地搖晃著,不屑一顧的樣子,鏡子對著牆上的火盆,突然折射出一道光來,這光來得太急太快,嚇得吳通後退了好幾步:「我的個乖乖,這是個什麼東西!!」
白逸開古玩店這麼多年,不是白幹的,他接過鏡子來,對準光,從這面不起眼的青銅鏡裡發出一道光照射在牆上沒有那麼明亮的地方,牆上立刻出現了兩行字——見日之光,天下大明!
這兩行字正是這面青銅鏡背面的銘文,唐三成歎道:「太不可思議了!」
「這是透光鏡,從西漢中晚期開始製作,其實說穿了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這是由於鏡面上存在許多微小的凸凹不平的曲率差異所造成。圖文處鏡面微凹,非圖文處鏡面微凸。凹處光線會聚,而凸處光線發散,在映像中出現與鏡背圖文相應的亮部和暗部,從而在牆上形成鏡背圖文,西漢就想出這種工藝來,古人實在了不起。」
白逸突然覺得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將透光鏡收起來,看著石棺內壁,手電筒照進去,想要看個清楚,只見石壁上刻了三個字——我走也!!
「我走也?!」白逸一愣:「難道是男墓主留下來的?」
雷子看清楚那三個字,也有些驚:「這裡處處是飛天的痕跡,不過男墓主真的飛昇了,肉身都沒有留下來吧,世界上真的有神仙?」
唐三成皺緊眉頭,道家所說的飛昇,的確肉身會瞬間消失,不過他從來沒有親眼看到過,有的只是從師父那裡聽來的古人飛昇的情景,是真是假,他不好判別,不過,唐三成隱隱地有一種感覺,這事情恐怕不是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