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流觴微微一挑眉,敢情今天的政商聯誼會,就是衝著他和君岫寒而來的了,他這時的目光瞟向了正在彈奏的陌曲水身上。
陌曲水雖然是在彈著琴,但與他們距離非常之近,也聽到了君岫寒一事,而此刻在收到了夜流觴瞟過來的目光時,她一緊張,差點彈錯了一個音調。
還好手轉變的快,她化險為夷。
因為別人可能會不知道曲調是怎麼樣的,但夜流觴卻是明白人,她發現她什麼也瞞不過他,似乎世界上沒有他不明白的事情。
或許,有一樣,那麼就是當年十八歲的女孩子情竇初開時,她喜歡他,他是不會明白的吧。
夜流觴對於她險些彈錯的音符,沒有什麼表情,他也任殷俏俏挽著自己的手臂,對於殷非同提出來的建議,他淡淡一笑:「就依殷局所言。」
殷俏俏馬上道:「爹地,您看,流觴並沒有和岫寒較勁吧!反倒是岫寒在步步緊逼著流觴,您呀,一定要對岫寒嚴加管教,不能讓他再對流觴惡意中傷了。」
殷非同瞪了她一眼:「你知道什麼,就瞎說。」隨後,他又朝夜流觴道:「那好,流觴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殷非同走了之後,殷俏俏和夜流觴在悄聲低語著什麼,陌曲水沒有聽到,但她總算是放下了心底的一塊大石頭,那就是君岫寒不會受處分被革職,甚至是牢獄之災了。
一想到了這裡,她指間流瀉出來的音樂聲,也是極為輕快的,心底的煩事解決了之後,她的精神也為之放鬆。
李莎莎去和熟識的人打完了招呼回來之後,「曲水,休息一會兒,你已經彈了很久了。」
「沒事的,莎莎,我能行的。」陌曲水不由漾起了一抹笑容。
「那怎麼行!」李莎莎叫著她帶過來的另外的鋼琴師頂上,然後又對陌曲水道:「曲水,你今天幫了我很大的忙,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你這人厚道無償幫我,我還這般虐待你,你說我會不會遭天遣啊?」
「呸——」陌曲水低聲啐道,「你不會說中文,就不要亂遣詞造句,什麼虐待啊,遭天遣啊的,簡直就是胡亂用詞。」
「反正意思就是不能讓你辛苦受罪就是了。」李莎莎嘻嘻笑道,「今天累了吧,走,我請你喝酒去。」
陌曲水被她拉到了一邊,她看著酒杯,「你知道我不會喝酒,來杯飲料就好。」
「知道了,你看我已經為你準備了果汁。」李莎莎將果汁杯遞給了她,「真的好謝謝你,曲水……」
「來,乾杯!」陌曲水爽快的與她碰杯。
兩人一邊聊著在國外的事情,一邊喝著杯裡的飲料,不會兒,李莎莎被其他的人拉走,陌曲水於是就自己四處逛逛。
在經過一個貴婦圈時,聽到了有人在談論著夜流觴和殷俏俏的關係,她無意聽這些八卦,於是她從宴會廳裡走出來,然後來到了花園裡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花園裡,君岫寒正點燃了一支煙,有些焦急有些煩躁,似乎在原地等待著什麼命令。
陌曲水遠遠的看著他,他比之前瘦了一些,估計是這一段時間的煎熬吧!不過現在還好,事情總算有了答案。
「曲水……」君岫寒看見了她,今天的她真美麗,一身高貴典雅的美人魚晚禮服,再加上她修習多年藝術的氣質,今天晚上的她,就像大海裡破浪而出的深海美人魚,對岸上的男人們都發出難以拒絕的誘惑。
「岫寒……」陌曲水點了點頭,想起夜流觴說過的話,她沒有露出什麼表情來,只是簡單的打了打招呼。
君岫寒知道今天的政商晚會,當然認為她是和夜流觴一起來的,他沒有能夠將她從夜流觴身邊救走,反而是害她受到傷害,他對此非常的自責。
「曲水,是我無能,害你只得和他生活在一起。」君岫寒沉痛的說,「如果我有本事的話,我就能夠帶你離開。」
陌曲水輕輕的道:「岫寒,別說這樣的話,我現在生活的很好,千嬌也是,你以後不要再為我和千嬌的事情,而去做傻事了,你要照顧好自己。」
君岫寒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他現在是自身難保,還談何救陌曲水出苦海,他只是靜靜的凝望著陌曲水:「曲水,你真像月光底下的仙子……」
陌曲水彎唇一笑,然後垂了垂眸兒,「岫寒,多多保重。」
她說完,即慢慢的轉身離開,她如果是主動的和君岫寒劃清界限,那麼夜流觴恐怕也不會針對著君岫寒了吧,何況今天晚上,夜流觴剛剛答應不再追究此事,她應該知道要怎麼做了。
「曲水……」君岫寒望著她美麗的背影,又叫了一聲。
陌曲水步伐沉穩的離開,沒有回頭,也沒有答應他,君岫寒為她做的已經夠多了,那麼就到此為止吧!
而且,她和他,越是糾纏不清,就越是害人害己,她不能害了君岫寒,也不能將自己拖入情感的漩渦中,不能自拔。
陌曲水走回了宴會廳,準備回到了鋼琴演奏處時,卻沒有見到李莎莎的人影,對於社交範圍特別廣泛的李莎莎,她喜歡她的活潑開朗。
今天她幫了李莎莎的一個忙,也算是了卻了自己的一樁心事。
就在陌曲水抬步走過去找李莎莎時,她的手腕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握住,她沒有抬頭,已經聞到了身邊男人的味道,有著淡淡的煙草味,然後還夾雜著酒味。
而這樣的味道,是那樣的熟悉,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一個男人,才會這樣霸道的握住她的手,充斥著這樣的煙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