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來越濃。
陌千嬌已經睡著了,陌曲水坐在電腦前,眼睛盯著屏幕,但心思卻飛了老遠。
正當她在怔怔出神的時候,夜流觴回來了。
陌曲水抬頭凝望著他,他的眼神裡有著絲絲繞繞的冷意,對於這樣的表情,陌曲水的心「咯登」了一下,似乎是個不好的預兆。
果然,下一刻,夜流觴說道:「這一個星期住下來,我看你怎麼住也住不慣,我叫陸平送你回去。」
「不——」陌曲水幾乎是反射性的叫了起來,「我住得慣,夜先生,我真的住得慣的……」
夜流觴脫下了外套,然後坐在了沙發上,陸平已經在外面等候了,「陌小姐,我在外面等你。」
陌曲水從電腦桌旁跑過來,她由於坐的時間太久,腳都已經麻了,這一從椅子上急匆匆的走下來,就馬上摔倒在了地上。
好疼……
原來已經腳麻了就應該是感覺不到疼痛的,可是為何當膝蓋碰著了冰冷的地面時,她依然是有錐心噬骨的疼痛。
陌曲水咬了咬唇,然後想爬起來,卻忽然覺得被一個高大的陰影籠罩著。
夜流觴見她摔倒在了地,心裡雖然是複雜的,雖然是惱火的,他希望的是,她心甘情願的留下,而不是非要他使用手段去留下她,但是,他還是伸手將她抱了起來。
陌曲水一下子有種被騰空的感覺,她依偎在他的懷裡。
當夜流觴坐在了沙發,要放開她時,她卻順勢將上半身趴在了他的膝蓋上,頭枕著他的大腿,而洗淨干了的頭髮披散在了他的整個腿間。
看著她像溫柔的貓咪一樣,夜流觴忍不住伸手去撫她的長髮,他的生命裡,來來往往有很多的女人,但那些全都是過客,他不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也不願意去愛一個人,但是,對於陌曲水,從她十八歲到現在二十四歲,六年的光陰,儘管是空白了五年,他卻發現,她在他的心裡。
儘管這種發現,讓他有些茫然,而她對於他的挽留,卻又總是不屑一顧,這種不屑一顧,讓他的手段當然變得有些不可理喻。
如果從一開始的重逢,她就像現在這樣溫柔的依偎在他的懷裡,沒有做戲,沒有所求,他們是不是又走向了另一條康莊大道了。
陌曲水知道他有趕她走的意思了,她以為那又是他的手段,反正陌千嬌在他的手上,她就會乖乖就範。
她壓下了心底的心酸,可能她和夜流觴之間,永遠都得有牽制,才能這樣糾纏不清了吧!
此刻,她的頭髮掩著她的臉上的憂愁,小臉貼在他的大腿上,她還有些麻的雙腿蜷縮在沙發上,她溫馴的任他撫著她的長髮,像是對待著寵物一樣。
當他的大手停下了撫弄的時候,陌曲水慢慢的抬起了美眸兒望他:「夜先生,我真的習慣……」
她的眼睛飽含著期待,而小手也環在了他的腰上,黑色的長髮在抬頭時,像瀑布一樣的散在了後背,精緻的小臉映在了他的雙眸裡。
夜流觴在一低頭時,將她扶起了一些,無可否認,他喜歡她這樣貓咪一樣的討歡。
「那就留下吧!」他說。
「謝謝夜先生。」陌曲水說話時,才發覺她和他的臉靠得如此之近。
可能是她的討歡,讓夜流觴的臉上也融化了幾許冰色,有著少許的暖意,俊美的臉上當然也染上了幾絲春意。
男人對於歡愛一事一向是直接了當,陌曲水跟著他,也明白這麼一回事。
當然,她要留下來,留在他的身邊,難道只做一個花瓶,被他擺設在房間嗎?
陌曲水知道,那是當然不可能的。
男人和女人之間,最直接的最原始的,也就是身體的契合罷了,無論心有多遠,無論愛與不愛,但是,身體都是本能的。
陌曲水凝視著他,然後輕輕的將下巴擱在了他的頸窩裡,她當然明白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要先洗澡嗎?」
夜流觴伸手撫了撫她的小腿處:「腳還麻嗎?」
「還有一點。」陌曲水點了點頭。
「那我這樣摸你有感覺嗎?」他啞聲道。
陌曲水臉上一紅,雖然有些麻,但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讓她忍不住用力環緊了他的腰,當然臉依然是靠在了他的頸窩不讓他看到。
夜流觴將她的小臉移出來,然後凝視著染著紅暈的臉蛋,她除了張牙舞找爪的時候有意思之外,在臉紅嬌羞的時候,也是非常能引起他的注意的。
陌曲水垂下了眼眸:「你……快去洗澡……」
夜流觴輕笑一聲:「你還沒有告訴我呢!」
陌曲水伸手捶打他的胸膛,「等你洗澡出來我才告訴你。」
夜流觴凝視著她,她忽然發現她這樣算不算是越矩了,她伸手打他胸膛,會不會惹他不高興了,那麼她又只得被他送走了。
於是,她馬上不敢再伸手打他胸膛了,而是慢慢的垂了下來。
夜流觴看著她小女人嬌羞之態之外,又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他的心裡微微有些變化,兩個人剛才氣氛本來是不錯的,可是隨著她停下來撒嬌時,他也放開了她。
陌曲水有些尷尬,她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
夜流觴卻道:「先坐一下,我去洗澡。」
陌曲水看著他大步走進了浴室,並傳來了水聲,她慢慢的靠在了沙發上,腳雖然已經不麻了,但心卻開始酥酥麻麻了。
他留下她,又是為了什麼?
是對她的眷戀?還是對她年輕的身體的喜歡?
他喜歡她的身體,她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