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阿飛一個人哪裡會是那兩個彪形大漢的對手,只聽「啪」的一聲,張守已經絲毫沒有給他時間的打了下去。
只聽一聲像殺豬般的哀嚎聲響起:「啊……」
「不選的話,就是老規矩,打右手!」張守的語聲跟棍棒落下去的一樣,鏗鏘有力卻又毫不留情。
一條手臂被廢之後,阿飛疼得只剩下一口氣了,就連叫喊聲也由大變小,全身都痙攣了起來,所有的人都屏息靜氣,沒有人說話。
夜流觴只是冰冷無情的扔下了一句話:「說,還是不說?」
阿飛這一次馬上就叫了起來:「掌門人,是炳叔讓我這麼做的……」
炳叔?所有人將目光都集中在了炳叔的身上,他是前任掌門人夜懷前同一輩為夜氏暗夜產業做事的人,當夜懷前被夜流觴逼退位之後,炳叔倒也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而這一次,是真的證明了夜氏暗夜產業裡有了問題,而這個人竟然是來自受人尊敬的炳叔?
「炳叔,你是不是該交待一下這樣做的原因給兄弟們,否則是誰也不服氣!」夜流觴雙眸如刀的凝視著炳叔。
炳叔一看,這次是紙包不住火了,他害怕的說道:「我,我只是一時受了殷俏俏的蠱惑,她告訴我,如果這一次君岫寒帶隊來檢查的時候,我們有涉黑交易,那麼掌門人就會被拉下水,而我可以坐上掌門人之位,殷俏俏也就能讓掌門人從此擺脫了暗夜產業,只是經營著白道上的事業,我和她就會是雙贏的局面……」
他此話一出,夜流觴全身的血液都感覺到在冰冷的流動,而且流動的很緩很慢,就像千年萬年的冷血動物一樣,很久很久才流動一下。
夜流觴還不敢肯定自己的內部人員有涉黑交易,認定了君岫寒是在陷害他,而這一個真相,讓他覺得,將陌曲水牽扯進來,只是利用了她,也傷害了她。
而殷俏俏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夜漢觴從上擺脫黑道上的暗夜產業,而炳叔就能掌控著夜氏暗夜產業,只是他們都只顧了自己,而將無辜的人捲了進來。
當炳叔承認了是自己所做之後,張守已經拿著鐵棍走到了他的身邊。
「掌門人,饒了我吧……看在我和你父親當年一起打江山的份上,我從今以後再也不敢有非份之想,而且這一次也是因為受了殷俏俏的教唆,我才會被她蒙蔽了眼睛,做錯了事情……」炳叔馬上就求情了。
夜流觴的語氣已經冷成了冰塊,就快成了世紀冰河:「既然你承認了自己的錯,也知道是眼睛的問題,那麼好,我留你一條命去安享晚年,不過,死罪可饒,活罪難逃,一對眼睛就算是懲罰。」
「好……好……」炳叔感激不已……——
海景別墅。
陌曲水從法庭上回來之後,被陸平帶到了這裡,而夜流觴並沒有回來,她一個人坐在落地窗畔,看著夕陽下的大海。
她在想念著陌千嬌,不知道孩子現在怎麼樣了,而她,已經幾天沒有看到過了。
而今天在法庭上,楊律師翻出她的以前不堪的過往,陌曲水的心傷成了一截一截,那些本已經是陳舊的傷口,這次卻展開了法庭上。
還好,君岫寒並沒有被革職,只是暫時的降職和處分了,陌曲水也總算是有了一點點的安慰,對於君岫寒在法庭之上公開承認喜歡她心疼她,她想到了這裡,心裡一陣抽痛,對於這樣一個愛護著她的男人,她卻無以為報。
法庭之上,一個以揭她傷疤戳她傷痛,另一個卻撫慰她的傷疤和傷痛,哪個人對她好,哪個人對她壞,已經是見曉了。
陌曲水站起身,想去海邊走走,卻被陸平攔在了外面。
「陌小姐,請呆在房間裡,沒有掌門人的指令,你哪裡也不能去!」陸平看著她,因為彭賢受傷的原因,他將對君岫寒的恨意也加諸在了陌曲水的身上。
陌曲水輕輕的說:「我只是想去海邊走走,我不會離開這裡的。」
「也不行!」陸平惡狠狠的說。
陌曲水知道他看不起自己,她為了錢跟夜流觴做了金錢交易,夜流觴一向就是看不起她,作為夜流觴的忠實屬下,看不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她沉默著轉身,然後還是回到了房間,陌曲水就呆在房間裡,抱著雙膝看著落日沉下了海平線,然後再看著黑夜籠罩了大海,又吞噬著整個宇宙。
她就一直這樣坐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然後聽到了門被打開來的聲音,她依然沒有轉頭去看,只是靜坐不動。
房間裡沒有開燈,而進到了房間裡的男人,在凝視著她坐著的樣子,黑暗中的她,長髮披洩在了後背和手側,將整個瘦小的她襯托得更加小巧。
夜流觴一回到了房間,就看到了她這幅模樣。
她沉默著一直望著大海,沒有再像往日那般他一回來的時候已經吃完飯洗好澡睡了覺,這種無言的沉默,讓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雖然夜氏暗夜產業的事情已經處理,但是他和陌曲水之間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之中。
夜流觴走到了她的身邊,她依然是一動也不動,他俯低身體,然後問她:「怎麼不去睡覺?」
陌曲水的眼睛一直注視著大海裡,此刻聽到他的聲音,她沒有回頭,也沒有答他的話,她就是只靜靜的一動也不動。
天氣已經開始入冬,他見她穿得甚是單薄,而且在伸手抱上她時,也是呈冷冷的體溫。
當他在抱起她離開地面時,她冷冷的說了一句:「你能在我和大海交流的時候,不打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