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為何真這般穿著?
夜流觴皺著眉頭,這明明就是去參加葬禮,哪是參加婚禮的?
「你鬧夠了沒?」他沉聲斥道。
陌曲水卻道:「夜先生,你放心,我知道我這三天是你的,我不僅是要在床取悅你,在床是蕩婦,在外是貴婦,出得廳堂入得廚房,就連和你一起參加婚禮,我也會為你出謀劃策,絕對為你著想。」
夜流觴轉眼之間明白過來,這就是她的計謀?明明知道他不想去參加婚宴,所以就以這樣的姿態去。
他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她的作法,她明明就有著七巧玲瓏心,偏偏有時候就是一根筋。
陌曲水見此,然後主動的挽著他的胳膊:「夜先生您才是主角,我是配角,您換不換?」
夜流觴凝視著一直在說話的她,小嘴一張一合,似乎有很多的話要說,果然,在他沒有開口的時候,她又道:「當然您可以不換,直接由我這個配角來對付他們就行了。」
「走了。」他低斥一聲,還有完沒完了。
陌曲水於是就這樣挽著他的胳膊上車,這一次上車之後,陌曲水沒有睡覺,而是不斷的盯著街道兩邊,目不轉睛的一直看著,然後道:「停——」
弄得彭賢一個急剎車,「吱——」格外刺耳,而夜流觴真有種將她甩出車窗的舉動了。
「我要去那個花店,我們少了花。」陌曲水興沖沖的下了車,然後直奔花店,她回來的時候手上抱著一大束黑玫瑰,然後敲了敲夜流觴這邊的車窗。
夜流觴滑下車窗,她馬上道:「夜先生,請付錢。」
她的旁邊還站著花店的一個小姑娘,此刻在看到俊美無雙的夜流觴時,馬上就傻了眼。
而夜流觴真有種將陌曲水掐死的衝動,不就是一束玫瑰花嗎?他居然帶著人上門來付錢,他給她的錢還少嗎?
「彭賢!」他低喝一聲。
彭賢馬上明白過來,付了錢給花店裡的小姑娘,然後看著陌曲水一身黑色的禮服,再加上黑玫瑰去參加夜流觴前女友的婚禮,他不禁讚歎,也只有陌曲水才做得出來了。
婚禮現場。
當夜流觴帶著手捧黑玫瑰的陌曲水到了時,他的那一幫哥們馬上就圍了上來,當然,更多的是將目光放在了陌曲水的身上,特別是看著她雪頸處的吻痕時,更是笑得特別曖昧。
陌曲水終於明白了過來,夜流觴昨晚的辛苦勞作,種了一個晚上的草莓,目的就是在這幫哥們面前顯擺吧!
「陌老師,來了……」
可是陌老師這樣的穿著,在眾哥們所帶的女伴裡,簡直就是鶴立雞群,不僅是將這裡的女伴比了下去,就是連整個婚禮現場的女伴們,全都比了下去。
獨獨她一個人穿著黑色禮服和捧著黑色玫瑰花來參加婚禮,又怎麼能不惹來所有人的目光集聚在她的身上?
何況,她的身邊站著的夜流觴,那是響噹噹的大人物,所以這兩個人一到來,全場鴉雀無聲。
當陌曲水代夜流觴去簽到時,將黑玫瑰送了上去,惹得司儀的臉比黑玫瑰更黑了。
「小姐,我們不收這個的。」司儀語氣很惡。
陌曲水無辜的眨了眨眼睛:「為什麼呀?婚禮上送花多吉祥呀!這正代表著吉祥如意呢!多麼這花是99朵,正代表著長長久久,是不是看不起這花?那花店的老闆娘告訴我,這是剛剛從荷蘭空運過來的,國內都買不到的,而且我找了很多家,終於找到了這一家才有賣……」
她這一說,語句連成了一串,幾乎是一口氣說完的,而且堵住了後面要來送禮的賓客們,如果不是她身邊站著的是夜流觴,早就被人丟了出去。
可是,夜流觴默認了她的作法,並沒有說什麼。
有人去找了新娘子來,這女人正是副市長的女兒,吳蓉,與她喜結連理的是商圈中的新貴族,是市委市政府們一致扶持事業的一位總裁。
「流觴,你來了,你怎麼……」吳蓉看著挽著夜流觴的陌曲水,這女人美則美矣,但是一身黑色禮服,她哪會不懂,再加一束黑色玫瑰。
陌曲水此時也望向了新娘子,其實是很漂亮,就是不知道當初是誰甩了誰,她比較想八卦的是這個,但她想,應該是沒有人告訴她。
此時,就變成了兩個女人的較量了,吳蓉是舊愛,而陌曲水是新歡,舊愛盛世婚禮,而新歡則以葬禮出現。
當然,在夜流觴的默許下,已經就是陌曲水略勝一籌了。
氣氛有些尷尬,而夜流觴只是淡淡的道:「來了。」
然後就拉著陌曲水走向了大廳,當然,夜流觴身後的一大幫哥們,也簇擁著一起走進來了。
夜流觴握著她的小手,兩人雖然交易數次,但牽手卻極少,而陌曲水在空調開得很冷的大廳裡,覺得有些冷,但手心卻傳來了夜流觴掌心的溫度。
雖然明知道是他在做戲,但是她仍然覺得這種溫暖,簡直就是難得的奢侈。
又或者,每一個怕冷的孩子,在別人用火柴照亮自己給予溫暖的時候,都是不想拒絕的,而且是渴望的。
而陌曲水,悲哀的發現,她就是這樣一個渴望溫暖的孩子。
儘管她已經是孩子的媽了,這種從骨子裡渴望的溫暖,依然還在。
而夜流觴在握著她的掌心時,發現了傷過的痕跡,他不由拉起來一看,竟然是深深淺淺到處佈滿,他低吼道:「蠢女人,你又做了什麼?」
這是她昨晚取悅他時,為了忍痛將指甲陷進了手掌心裡,她面對他的質問,只是淡淡的道:「剛才買玫瑰花時,不小心刺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