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雉自私自利的惡念暴露無遺,他冷眼旁觀恍若事不關己,這可急壞了問東問西的阿牛,於是他遭到劈頭蓋臉的叱責。面對阿牛的指責呂雉很少會還嘴,可是現在他性情大變,與阿牛針鋒相對,每一句話都如同帶血的刀子,同時暗暗地嘲諷著一旁的紅娘。
「我們是一起進來的,你要跟我們一起去找人。」阿牛言語直截了當,意思已經十分明確,現在他們是坐在同一條船上,這件事和誰都有密不可分的關聯。
「你們的事跟我無關。」呂雉堅持自己的偏執與自私,他抱著肩膀,歪著腦袋,斜著眼睛瞄向阿牛。
這句話在阿牛聽來只有少許的氣憤,但是對於紅娘而言,卻是很深很深的傷痛。同時她也有一點捉摸不透,呂雉之前義無反顧地進來,是因為呂雉覺得虧欠自己,所以想找到取出黑晶的辦法。可現在他突然變得自私自利,言語中表明這件事和他沒有丁點關係,這實質違背常理。
「怎麼會和你無關。」阿牛話裡的意思根本不用明說,呂雉之所以肯冒死進入虛空之地,不論怎麼說都是為了紅娘。
「你該不會以為我是為了她吧,笑死我了。」呂雉明白阿牛的意思,卻發出陣陣的譏笑,「她明明就是一個蠢女人,為了她,除非我腦袋有問題。」
是自私自利的惡念,泯滅了他的良知,讓他失去理智。
「你給我閉嘴。」看見紅娘濕潤的眼眶,阿牛瞬間被激怒了。他最看不慣男人欺負女人,於是擋在紅娘面前為她評理。
「怎麼,戳到痛處啦,我覺得你們倒是挺般配的。」呂雉越說越過分,越笑越猙獰,落在紅娘的耳畔變成無窮無盡的傷痛。
「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嗎?」紅娘的眼淚在滑落的瞬間,如同煙霧一樣消散不見。她推開阿牛直挺挺地站在呂雉面前,柔弱的目光裡有了一絲的埋怨。
「你覺得我會愛上你這麼蠢的女人麼。」呂雉臉上沒有一絲的愧疚,有的全部都是譏誚與排擠,他似乎是想故意激怒紅娘,隱約中彷彿別有用心。
「你再說一遍。」面對冷漠無情的呂雉,紅娘痛徹心扉。為了這個男人她可以不惜一切,甚至付出生命的代價,可是換來的竟是一句又一句的冷嘲熱諷。
「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呂雉話中的每一個字,都如同細小鋒利的針,穿透的紅娘的皮膚,深深地刺入骨髓之中,讓她痛得歇斯底里。
「啊……」
紅娘揮淚嘶吼,黑髮在無風的空間內飄揚,眼睛裡佈滿了血紅,濃烈的妖氣沿著周圍擴散而出。她面目瞬間煞白,青筋暴露,一道黑色的妖痕從額頭蔓延直至眼角,指甲變得修長而鋒利。赤妖黑晶被心中的怒火激化,妖氣就此將紅娘吞噬,讓她瞬間失去的理智。
這時的呂雉露出一抹難以捉摸的怪笑,彷彿紅娘的魔性大發,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輕而易舉地避開紅娘的攻擊,身體如同青鳥一般靈巧,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呂雉丁點的道法都不懂,對粗淺的防身術也是一竅不通,可他怎麼突然有這般敏捷的身手。
絕不可能是深藏不露,沒有誰在面對那麼的危險時,還可以隱藏得這麼久。
那麼,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呂雉,難道是幻想……
他有意引開紅娘,仙姑與阿牛連忙抓住紅娘,試圖阻止她。可現在的他們根本沒有能力,去壓制紅娘體內強大的妖氣,所以在接觸紅娘的下一秒,被她體內強大的妖氣震飛。
當仙姑與阿牛回過神時,紅娘與呂雉已經不知去向。
「紅娘……」阿牛起身連忙呼喚。
「她不可能回來的,妖石發作,她已經失去理智。」仙姑最擔心的並非紅娘,而是其他的人。剛剛的呂雉極有可能是個幻象,來到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不完整的,惡念會與他們的身體分離,形成另外的個體。如此說來剛剛的人很可能是呂雉的惡念所變,如果真是這樣,那足以說明這裡的危險性。
真真假假難以分辨,仙姑與阿牛遇到的一切,此時此刻興許正發生在其他人的身上。想要解決現在的難題,只有快些找到失散的人。他們分散多一時,發生危險的幾率就會多一分。與身體分開的惡念是無孔不入的,它們隨時都可能化作自己的模樣,製造出難以阻擋的危險。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惡念,都會製造出不同的危機。
「這麼大的地方,我們去哪兒找他們?」這裡一望無際的血紅,不論那裡都是一模一樣的,往前走一步,再胡亂轉幾個圈圈,他們便不知道剛剛是朝哪個方向邁的步。在這樣一個情況下找人,與大海撈針沒有什麼區別。可現在除了這樣,卻又沒有其他的辦法。
與此同時玄真子,指柔,秋離,綵衣還有呂雉出現在另一個地方。這裡的地面也瀰漫著血紅的光影,如夜漆黑的高空有不斷墜落的紅星,看上去絢爛奪目,卻在隱約中給人古里古怪的感覺。他們平靜地對望,眼神相互傳遞著,那是一種難以訴說的情緒。
指柔和玄真子站在一起,似乎有意避開秋離,她仍舊忘不掉在茅草屋內的一幕。每當想起秋離與阿牛手牽手,相擁在一起時,她就忍不住心痛,忍不住胡思亂想。綵衣和秋離站在一起,她們最先想到的人是阿牛,其次是紅娘與仙姑。而呂雉自然是獨自站在另一邊。
「這個地方好怕人……」綵衣畢竟還是孩子,縱然獵妖術精湛,面對陌生可怕的地方,仍舊會顯得緊張。尤其是這裡前無出路,後無退路,像是囚籠一樣將他們禁錮在這個未知的區域。
「這裡難道就是虛空之地。」呂雉不敢置信地四下張望。
「其他的人呢?」玄真子和她們大眼瞪著小眼,一時之間誰也拿不出個結論。於是秋離搖動引魂鈴,試圖喚出小鬼問路,可卻沒有絲毫的用處。玄真子也同樣念動口訣,可是身體如同乾枯了一般,感應不到真氣的存在。就在他們茫然失措時,綵衣帶來了一絲的希望。
綵衣不同於秋離與玄真子,她身體內沒有丁點的真氣,之所以還能獵殺妖怪,憑借的是那些製作精良的機關器械。為了方便攜帶,她利用玄術將器械壓縮成一塊塊木牌,上面雕刻著精美的花紋,每次使用的時候,只要滴一滴鮮血在上面,就能開啟機關,木牌就會變成降妖除魔的神兵利器。
所以在這樣的地方,綵衣的機關器械不會受到任何的阻撓。於是她從背包裡掏出木牌,將鮮血融入花紋的淺縫中。數秒過後一抹紅光閃爍,木牌如同分解的機械,組裝成栩栩如生的木鳥。玄真子看到這一幕可謂是目瞪口呆,這簡直就是神跡呀。
「我們去找他們吧。」綵衣越是不以為然,越是讓他們無比崇拜。
綵衣的包包中有種類繁多的木牌,所持的功能皆不相同。木鳥是飛行工具,飛行速度雖不及風車,但日行幾百里絕對沒有問題。至於木鬼是克制妖邪的神兵利器,可在危難之時護衛主人安全。除上述兩種之外還有陸地行走的坐騎木虎,設防可以棲身的木甲,射發箭群的木弩,釋放火蛇的巨炮等。
最最值得一提的是那種禁錮邪靈的木牌,上面沒有任何的圖案,一旦收伏邪靈之後,木牌上便會出現邪靈的樣子,可以借此辨認不同木牌所收伏的邪靈。不論邪靈多麼強大,只要被收入木牌之中,都會乖乖地聽從綵衣發號施令,成為綵衣降妖伏魔的得利幫手。
擁有這樣的神兵利器可謂是雪中送炭,不過綵衣根本沒有機會收伏邪靈,那禁錮邪靈的強大卡牌,自然也沒有用武之地。在虛空之地中要找到活生生的人,絕對沒有這樣的可能性,不過要想找到邪靈,如同林中尋木一般簡單。因此綵衣根本不用犯愁收伏不到邪靈。
「不用找了,我在這裡。」有一道妙曼的身影,拖著凹凸有致的身姿,邁著裊裊婷婷的步子,一點一點地走向他們。她冷冰冰的目光毫不避諱地盯著呂雉,如同非要說那是一把鋒利的刀,相信呂雉早已經被剁了個稀巴爛。
「紅姐姐,阿牛哥呢?」距離還很遠時,指柔便忍不住開口問道。
「其他人在哪?怎麼就你自己?」紅娘走近時,玄真子也開口盤問起來。
「我不知道,跟我沒有關係。」紅娘語速很快,似乎很不耐煩,「我是來找你的,跟我走。」
「我……跟你去哪?」呂雉被這突如其來的交談搞得莫名其妙。
「總而言之,你必須得跟我走。」紅娘語氣很強硬,一副刁蠻任性的樣子。
「你不告訴我去哪,我怎麼跟你走。」呂雉滿腦子都是疑問,跟她走絕對沒有問題,可是至少應該告訴自己去哪。再說為什麼只叫他,而不叫其他人。現在的紅娘說話莫名其妙,讓呂雉搞不清楚狀況。
「我喜歡你,你就得跟我走。」紅娘越說越離譜,不僅呂雉,就連其他人也摸不清頭腦了。
「什麼跟什麼,我憑什麼跟你走。」紅娘刁蠻任性的架勢,讓呂雉十分厭惡。
「那我現在就殺了你……」她根本就不是紅娘本人,而是紅娘的惡念所化。那嬌美的臉上露出兇惡的神態,一副盛氣凌人的架勢,彷彿能把呂雉扯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