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聽見瘟神的名號後,不由得擔心起來。如果那團黑雲真是瘟神所變,那麼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玄真子他們指不定會遇到什麼危險。尤其想起弱不禁風,柔弱多情的指柔,阿牛心裡立馬裝滿了擔憂。他不能再耽延時間,也許此時此刻的他們,正面對著嚴峻的考驗。
「我之前看見天空有一隻拉著香車的鳳凰,朝著苗族方向飛去,裡面的人就是你的夥伴吧。」
「正是。」
「鳳凰的主人是不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他眼中閃爍著一絲波瀾。
「前輩怎麼知道?」
「她叫秋離,是你的親生妹妹。」或許這裡面隱藏了一段未了的夙願。他眼中的波瀾愈發明顯,如同情潮不斷湧動。他深情地看著阿牛,唇角微微地抽搐,像是在隱忍內心的激動。他想起當年的一草一木,那時正值花樣年華,他娶了個貌美的女子為妻,結果兩年後的一天,妻子和女兒無故失蹤。
焦急心痛的他四下打探,終於知道她的去向,原來自己的妻子是香山的道士。
期間他帶著年幼的兒子秋洛,不遠千里來到香山腳下。不但沒有找到妻子和女兒,還差點斷送性命。失落灰心的他放棄了這個念頭,回到家鄉之後他專心於自己的事業,同時將秋洛送於茅山,親眼看到茅山觀主在他胸口留下那枚符印。
「難道她口中所說的哥哥是我,不會這麼巧吧。」其實這件事情也沒有那麼微妙,不論秋離還是若仙,她們都知道自己所要找的人在茅山,而那座村子正巧是去往茅山的必經之路,或去或等阿牛他們總是要出現的。
「是啊,凡事都有上天的安排,我遇見你也是一樣。」他遇見阿牛這件事,不得不說實在微妙,也許真是上天的安排。
「晚輩斗膽問一句,前輩如何知道這些事情。」秋離的哥哥是茅山道士,這個她之前就有向阿牛講起。但是阿牛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會是自己。驚訝之餘阿牛有了滿腹的費解,眼前的人是怎麼知道的,他似乎對自己和秋離十分瞭解。
「苗族已經被瘟神掌控,你此番前去定是困境重重,不怕嗎?」他有意岔開話題。
「怕。」阿牛還是那樣心直口快,從來不懂得偽裝,「去不去和怕不怕不能混為一談,我不能丟下他們不管不顧。」
「好。」聽到阿牛這樣的話,他覺得十分寬慰,「綵衣,你下來。」
「師父。」木鳥穩落地面,綵衣來到師父面前,笑逐顏開,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
「你隨道長一同前往苗族,帶上所有的木鬼和獵妖工具。」
「遵命。」綵衣露出一臉的興奮。
「前輩,萬萬不可。」這畢竟是自己的事情,他們對阿牛有恩在先,此去危險重重,生死未卜,阿牛又怎麼能拖累他們。
「你不用擔心,綵衣的能力不在你之下。」他誤會了阿牛的意思。
「前輩別誤會,我並不懷疑她的能力,只是我不想拖累你們。」
「這不只是你一人之事,這關乎天下蒼生的安危,瘟神一日不除,百姓一日不寧,降妖除魔本是獵妖者分內之事,我們只是借此機會,也算了卻綵衣一樁心事。」師父說道這裡綵衣笑逐顏開。在沒有遇到阿牛之前,她就一直央求師父,親自率領木鬼去苗族斬妖,卻始終沒能得願以償。
如今藉著阿牛的事情,師父親自要求她前往苗族,綵衣自然十分開心。
「這枚玉珮是我隨身之物,替我把他交給秋離。」
「這是……」阿牛接過玉珮,仔細地端詳。
「不要多問了,把玉珮交給她,她會告訴你所有的事情。」
「前輩放心。」
「事不宜遲,你們現在啟程吧。」
木鳥載著綵衣與阿牛飛上藍空,它的速度自然不如鳳車,不過並沒有遜色多少。按照鳳車的速度來計算,從這裡到苗族需要一日半的路程。對於木鳥而言,最起碼要延遲半日才能抵達。為了縮短進程,阿牛喚出青龍太極劍,將它安置在木鳥的尾部。
青龍太極劍如同螺旋槳,高速旋轉,大大提升了木鳥的飛行速度。
縱然木鳥的速度大大提升,卻也趕不及在出現危險之前,抵達苗族的聖地。在阿牛與綵衣翱翔於湛藍的天際時,苗族聖堂內發生了一件聳人的怪事。不知是何原因紅娘死而復生,卻變成兇惡殘忍的邪魅。她妖性大發,暗襲仙姑。
當呂雉等人聞風趕到時,仙姑正與紅娘對峙,似乎勢均力敵。赤妖黑晶內含有大量的妖氣,是葉南溪在虛空之地時所煉化的妖石。紅娘已經被它的邪力所佔據,不僅失去理智,也忘記身體的直覺。她眼睛裡泛著血紅色的暗光,薄唇青紫,面色陰暗。
紅娘不記得任何人,直勾勾地盯著仙姑,殺氣在眼中沸騰。她如同懸掛在屋頂的蜘蛛,身體緊緊地貼在上面,鋒利堅硬的指甲死死地摳著屋頂。她如同惡魔一樣,從這邊挪向那邊,不費吹灰之力。千盈躲在暗處靜觀其變。這次的任務沒能順利完成,於是她擅自決定,尋機殺了若仙與仙姑。
紅娘為何會變成這樣,仙姑比誰都要清楚。葉南溪衝破封印,重回人間,這必然是向她報復。仙姑的能力降服紅娘綽綽有餘,可是她以天下蒼生為念,不願傷及無辜。香山門主已死,茅山觀主又不知去向,她現在勢單力薄。如果非要硬碰硬,必死無疑。
況且……
在若仙回到苗族的當天,仙姑已經算到,有邪靈潛入了苗族。不過她並沒有料到,這一切會來的如此突然。百年前的葉南溪就已經十分了得,現在他能夠突破封印,說明他的功力不減當年,甚至更勝一籌。仙姑沒有能力與葉南溪抗衡,於是她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若仙身上,自己準備和瘟神玉石俱焚。
紅娘一聲吼叫,如同鬼哭般滲人。她朝著仙姑撲來,鋒利的指甲和刀刃沒有區別,足以置人於死地。仙姑輕輕閃身,處變不驚。紅娘攻擊落紅,於是地上多了幾道血紅色的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