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龍客棧,馨雅閣。
清風裊裊,幔紗飄隨。
香氣四溢,蔓籐紫薇。
流水潺潺,琵琶聲醉。
一人一劍腰佩,一壺一酒滿杯。
劍眉深深緊鎖,相思款款橫飛。
青年男子在這裡喝悶酒已經好幾個時辰了,直到一個修長的人影出現在他的旁邊……
「太子殿下好雅興。」二皇子首先打破沉默自顧在他對面坐了下來,「一人在此飲酒!」
青年男子連眉毛都沒有抬一下,還是一杯接一杯地往肚裡猛灌。
「雖然這次行刺失敗,本王不能如願登基,使太子殿下的美人兒不能順利地送進你的懷裡。」二皇子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繼續說道,「但是尊照原來的約定,失敗則告訴你美人兒在什麼地方,怎麼去奪看你自己的本事……」
終於抬起來了頭,醉意朦朧,眼睛迷離地盯著二皇子,好半天。
二皇子也一口把酒倒下肚,右手把玩著空酒杯,深墨的眸子閃出一絲邪氣,嘴角一扯笑道;「她就是本王的皇義妹————芳蕊公主。」
青年男子身子微微一顫,絕美的雙眸如星亮鑽,終於第一次開口,「就是你們昊國芳名天下,御花園賞春詩詞大會一舉奪魁的芳蕊公主?」
「不錯!」二皇子笑意漸濃。
「那個宮女奴婢出身的溫玉采?」還是不太相信地問道。
「正是!」二皇子點了點頭。
「溫若采————溫玉采!」哈哈一笑,露出一口潔白好看的皓齒,然後舉杯一口把酒灌下肚,「砰「的一聲把酒杯置於圓木桌上。
「沒想到本殿下找遍全昊國。」青年男子站了起來,興奮得俊臉緋紅,「她居然躲在皇宮裡!」
二皇子看不出是何表情,只是別有深意地睇著他。
終於……
「你等著!」青年男子重重地拍了拍二皇子的肩膀,仰頭意氣風發地大聲說道,「本殿下將來一定要拿十座城池來昊國迎娶她!……」
「太子殿下!」正在這時,一個隨從滿頭大汗,驚慌失措地闖了進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大事不好了……」
「何事慌慌張張?」青年男子眉頭一皺,口氣極其不悅,「不成體統!」
「這……」隨從一見有人,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地不敢說。
「但說無妨!」青年男子大大咧咧地,此時心裡早把二皇子當做一家人了,畢竟將來要娶他皇義妹,還有什麼可顧及的。
「皇后娘娘飛鴿傳書,催太子殿下你即刻啟程回宮。」隨從終於毫無顧忌地說出口。
「可知有何急事?」嚴厲的聲音盛氣凌人。
「皇上病危!」一句話把青年男子怔得差點沒跌倒在地。
***
***
徐大少爺盤著雙腿雙手抱膝坐在稻草上,蜷縮在角落裡,斜靠在牆上,眼睛空洞洞地望著頭頂上一絲亮光,很久沒有挪開視線,全然忘記身上那又扯開的傷口,及往外涔出的鮮血。
不知過了多久,鐵牢的門「砰」一聲打開,一個人影站在鐵柵欄外。
「大少爺!」鳳兒叫了好幾遍,徐大少爺才別了她一眼,又繼續看他的那一絲亮光。
鳳兒放下手裡的籃子,把酒菜擺在他的眼前,最後拿出了一個帶有紅蓋的小瓷瓶。
「大少爺!」鳳兒緊握那個小瓶子又喊道。
半響,還是沒有反應。
「那個……」鳳兒舔了舔嘴唇,又看了看瓶子,「大少奶奶……」
終於,轉過頭來眼睛盯著鳳兒,嘶啞著聲音開口道,「找到她了?」
「大少奶奶讓奴婢,帶瓶金創藥給大少爺你!」鳳兒拿著藥瓶閃了閃,「還有這些好酒好飯菜。」
「放哪兒吧。」徐大少爺面無表情,「本少爺現在不餓。」
好半響,還是沒有動靜。
鳳兒一看,此時徐大少爺已經閉起了雙眼,絲毫沒有動酒菜及用藥的意思。
「是芳蕊公主……」鳳兒話還沒說完。
「芳蕊公主怎麼了?」徐大少爺突然打斷鳳兒還沒說完的話,「噌」地一下從地上彈起,但手上腳上的鐵鏈硬是活生生地把他扯了回去,可能碰到了傷口,頓時鮮血又往外流出。
頓時,疼得他齜牙又咧嘴。
鳳兒驚呆了,站在哪裡,一時不知所措。
「本少爺問你,芳蕊公主到底怎麼了?」一聲怒吼傳來,把鳳兒吼醒,「她沒事吧?」
「奴婢是說這是芳蕊公主給你的藥!」鳳兒立即說道。
「拿來!」鳳兒剛一把藥遞上,徐大少爺就迫不及待地接過,放在胸前抱著。
「趕緊止血!」鳳兒看到他的血,大喊道,「大少爺!」
徐大少爺一邊用藥擦著傷口,一邊興奮地問鳳兒,眼睛裡頓放亮光。
「這藥是芳蕊公主親自給你的?」聲音裡柔情款款,「她還好嗎?」
「大少爺,你為何不問大少奶奶?」鳳兒提醒道。
「你剛才不是說了是芳蕊公主……等等……」徐大少爺好像想到了什麼,「不是說是大少奶奶……」
抬起頭來睜大一雙美目睇著鳳兒,手停在半空中,目瞪口呆怔住半天不動。
一個世紀後……
「沒錯,芳蕊公主就是大少奶奶!」鳳兒一絲淺笑逸出,終於說出令徐大少爺晴天霹靂、五雷轟頂的事實,「大少奶奶即是芳蕊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