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采低下了頭,心裡暗暗懊惱,後悔那次真不該嶄露頭角。
沉默,唯有如水的月光斜照在兩人身上。
「如果你想你娘舅家滿門抄斬的話。」若采抬起頭斜睇著他,也惡狠狠地威脅,接下來的話戛然而止。
「本王還沒蠢成那樣,令娘舅全家問斬。」二皇子走上前來,一把把若采抵到牆角上,單手撐在牆上,把若采硬是圈在裡面動彈不得,「但是,徐榮就不一定了……」
「為什麼?」若采心裡一驚,抬起頭瞪著他,「難道徐侯爺他不是你的親表兄?」
「這個可不一定……」二皇子對上若采的眸子。
「他可是朝廷之中唯一一位處於中庸之道的好官。」若采幫著徐大少爺解釋,「聽說人品也極佳。」
此時,由於挨得太近,二皇子呼出的熱氣吹在若采的臉上,令若采面紅心驚,好一陣暈乎。
「雖然他從小沒向著皇后娘娘那邊,但他也沒有向著母后這邊,反而自小和太子殿下關係要好,這萬一太子殿下登基……」看來這二皇子對其表兄很不放心,且意見頗大,「和太子殿下關係好,這對本王這邊很是不利,目前他是不會,但以後就說不定了,沒準到了關鍵時候……」
「他不會的,無論你們誰登基,他就會保誰!」若采肯定地打斷道,掙扎著想從圈裡出來,可是,由於二皇子圈得太緊,以至她一時脫不了身。
「誰登基誰不登基現在就全看你的了!」二皇子又把話轉移到自己頭上。
若采沉默著,看來自己捲入這場奪嫡之爭的漩渦已經無法脫身了。
「讓本宮去看看爹爹。」若采想了好半天,咬了咬牙,說道,「本宮要確定他是否安然無恙!」
「好,本王答應你!」二皇子滿口答應。
「還有,你只是要皇位,再說太子殿下怎麼說也是你的親皇兄。」若采試探著,想起太子殿下的善良淳樸,對自己的款款柔情,若采恨不得立即殺了自己,「那他的性命…… 」
半響,頭頂上沒有聲音,若采一抬頭,正對他的美目。
「好,本王也答應你,不要他性命。」終於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邪魅的雙眼冷光一閃,「但本王要他永遠回不了皇宮!」
若采心裡一驚,嚥下一口唾沫,趕緊低下了頭,再也沒有說話。
「若采。」好半天,頭頂上傳來了圓潤溫柔的聲音。
這聲音與他平時一會兒寒冷如冰邪惡狠辣的聲音,一會兒桀驁不馴放蕩不羈嘻笑的聲音簡直判若兩人。
「嗯!」若采還是不敢抬頭,這離得太近,一抬頭就臉碰臉,十分尷尬。
「等事成之後……」二皇子呼吸急促,深情款款地,「做本王的皇后如何?」
「去歲選太子妃那日,不是給你和六皇子選了王妃?」若采趕忙說,他可不願意,害了太子殿下自己和他雙宿雙飛,她於心何忍,「再說了,你不是知道,本宮是徐大少爺的……」
「本王不在乎!」二皇子粗聲打斷,突然一把把若采使勁扯進自己的懷裡,「除了你,本王誰也不要!」
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龍誕香味,若采一陣眩暈,使勁地想從他懷裡掙扎出來。
但是,若采越是掙扎他摟得越緊,若採一個著急,雙手使勁地捶著他的前胸,沒想到她這「使勁地捶著」 在二皇子看來簡直有如粉拳。
這人越是往外掙扎,粉拳越是捶,越是更大地激起了二皇子如火的慾望。
趁著若采掙扎捶打之際,二皇子突然低下了頭,猛然迅速地俘虜上了她那兩片櫻桃紅唇,粗暴地舌尖順勢進入了她的嘴裡,若采頓時頭暈目眩,心慌意亂一個著急,憋足了全身的力氣,「啪」的一聲響,一記耳光狠狠地打在了二皇子的臉上。
二皇子頓時呆了,也許是突然,也許是震驚,用手摸著紅腫的臉,目瞪口呆地瞪住若采一句話也沒說。
若采趁機逃出他的魔掌,站得遠遠的。
「哈哈!有意思!」好半天,二皇子雙手抱胸斜靠在牆上,終於又恢復了他那一貫的玩世不恭的模樣,「除了母妃,你是第一個打本王的女人!」
「沒想到二皇子平時才華橫溢。」若采摸了摸嘴唇,惡狠狠地瞪著他說道,「竟如此風流!」
「話說……」隨口一溜,溜出了一首打油詩,「自古才子皆風流,若不風流非才子。吾等非是才子樣,亦是風流似才子!」
說完,哈哈一笑白衣一閃,飛入窗外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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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盛二十四年,秋,八月初五,皇上頒布詔書。
詔曰:「奉天承運,皇帝召曰:太子殿下錢向雲,於八月初八西郊皇家圍獵場,鳳鳴山狩獵遊玩,由武信侯徐榮,全力保全太子周全,不得有誤,若有半點差池,殺無赦!欽此!」
八月初八,碧雲皓水,秋色連波。
波上煙翠,山染醉如畫。
若采、芳菲公主和太子殿下三人居中,並排騎著白色高頭駿馬,身後是騎著褐色駿馬的二皇子及他的從小伴讀,騎著黑色駿馬的徐二少爺。
最前面領路的是徐侯爺,只見他騎著一匹棕色駿馬,身穿鎧甲頭戴盔帽,帶領著他的一萬「飛羽軍」 部下,「飛羽軍」 個個也身穿鎧甲頭戴盔帽,身配閃亮發光的寶刀,手拿寒氣逼人的長戈,威武凌然地裡三層外三層,嚴實包裹著太子殿下,一路浩浩蕩蕩地向鳳鳴山挺進。
晴空一鶴,飛鴻影下,秋水日潺湲 。
孤騖猿嘯,蒼松繞翠柏。
鳳鳴山方圓五百里杳無人煙,一眼望不到盡頭,四面環山,中間是一片樹林茂盛的天然森林,蒼松翠柏,枝繁茂盛,參天環繞,深淵野潭,瀑布怪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