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水如天。
直到那背影消失在拐角處若采才回過神來。
得趕緊回去,晚了指不定又要挨公主的訓斥。
若采想著不禁加快了腳步,越過湖邊小路後,迅速穿過石拱橋,疾步下了台階,在經過苑閣假山旁邊的狹窄石路時,若采不得不把腳步放慢了些,因為這裡碧茜宮燈稀少,燈光暗黃,行人寥寥,僅有的那點微弱的月光也被假山玉石給遮擋了,故不得不小心摸索著前進。
正當若采摸著假山順著狹窄石路往前走時,突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自假山後邊傳來,緊接著聽見一陣迷亂沉重的喘息聲,夾雜著妖嬈蝕骨的呻吟聲,聲聲陣陣,惹人臉紅……
若采屏住呼吸,貓著身子敏捷的閃至假山一拐角處,從站的位置藉著微弱的月光望去,正好瞧見假山後草叢中一對正在交纏的男女。
男的趴在那白皙的身軀上恣意起伏,宛若駕馭飛馳的駿馬,發出深沉急促的喘息,身下那妖媚的身軀扭動著腰肢,纏綿的肉體間,有淫靡的撞擊聲響起,愈來愈快,愈來愈清晰。
萬籟俱寂,唯有風吹著樹草沙沙作響,周圍皆籠罩在一片曖昧的氛圍之中。
雖看不清面容,但其景不堪入眼,其聲不堪入耳。
面對如此活色生香的畫面,若采的呼吸已然紊亂,心砰砰直跳,面紅耳赤。
若采雖少不更事,但也不難猜出,這是一對正在偷吃禁果的男女!
定是某個宮女和某個太監在外面偷情,若采想道。
一拍腦袋,不對,八成是昏了頭了,太監怎麼可能……
管他呢,第一反應得趕緊逃走!千萬不能驚動他們。
否則,會惹火上身。
若采正要躡手躡腳走開時,突然,聽見那女的嬌嗔道:「你怎麼到現在還想著她?」
男的倏地停止動作,起身坐起,沉默。
「我只想問你!」好一陣子,終於開口,「當年她的死和你有關係沒有?」
男的緊握雙拳,神色黯然。
「我究竟哪點不如她?」女的不答反問。
沉默,又是一陣詭異的沉默。
見女的不回答,男的站起迅速穿好衣服,頭也不回大踏步地離去。
「你哪點都不如她!」在快要遁失在朦朧月色盡頭時,突然拋出一句話。
草地上獨留下女的斷腸細微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