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在天上人間的高級雅閣內聊天聊得熱鬧非凡,喝酒喝得昏天暗地,第一個倒下的是不勝酒力的舞媚娘,第二個是玉玲瓏,這兩個人就著房間內寬大的軟榻呼呼大睡,完全沒空理會另外兩人。
方艾伊只手撐著額頭,淡笑著看葉念芝,挑高眉梢說道:「有什麼話,現在可以直接說了吧。」
葉念芝亦衝她咧嘴一笑,為彼此心照不宣開懷,她們兩人剛才就是故意灌醉另外兩人,好單獨聊天說話。
葉念芝有很多話想問她,可又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又覺得有些話多說無益,更是明白,話題不管怎麼聊,都會涉及到她的-隱-私,人家也沒必要告訴她。
於是,訕訕笑了一下,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有些事情說不清楚,愛情猶是如此。」
方艾伊點點頭,表示贊同她的說法,接過她手裡的酒罈子,將桌上的小酒杯拋棄了,開始大口大口的痛快喝酒。
「甜丫頭還好嗎?」方艾伊突然想到小雪,隨意開口問道。
「挺好,在她奶奶那裡,折騰人去了。」葉念芝挑眉,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問起小甜妞,又想起小甜妞對小雪的喜愛,似有所悟的點頭,回答她的問話。
方艾伊突然衝她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簡單的將她在雪狼族的遭遇說了一遍,末了說:「小雪對小甜妞志在必得,它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來人族,把你家姑娘帶走了,你得有心理準備。」
「哈?!哈哈……」葉念芝囧哈哈的看著她。
很難想像小雪跟她家閨女成親的樣子,人跟狼啊……人獸戀……真的很難想像……
同時又覺得她的這些經歷太神奇太匪夷所思了,不過這個世界神奇的事情太多了,不差這一件兩件的,也應該見怪不怪了。
再說,她們三人能穿到這個莫名其妙的時空,這件事本身就很神奇。
話題一打開,聊天就開始隨性起來,漸漸的兩人都喝得有點暈了,話題也開始百無禁忌起來……
「伊伊,說真的,你跟楚老大之間究竟怎麼回事?怎麼會鬧成這樣,他竟然不給你名份,讓你嫁進宮,這樣羞辱你,你都接受。」葉念芝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她。
當她從玉玲瓏那裡聽說楚老大的行為後,十分不滿!
更覺得方艾伊作為一個現代人,一個從小接受的是國外非封建非傳統思想教育的人,竟然能接受這樣的安排,太匪夷所思了。這得承受多大的心裡壓力,才能答應下來啊!
她為伊伊感到不值,也心疼,這個姑娘肯定是吃過很多很多的苦,才會練就這樣百般隱忍的性格。
方艾伊大喝一口酒,神色淡淡的說道:「就你看到的那麼回事吧,說到底,是我先對不起他,讓他傷心了。他本意是讓我離開,成全我的自由,但我承諾過他,在紫雲城陪他十年,無論如何都會實現承諾。」
「從你回白國,他緊張兮兮的跑去找你的時候開始,我就在想,楚老大會為了你拋去江山,隨你海角天涯,我都已經做好安慰玲瓏這個傻丫頭的準備了呢,卻不想,你們之間弄到如今這個地步。」
「是嗎?!」方艾伊咧嘴大笑,似笑非笑的看她,道:「沒想到你這麼理智聰明的人也能有這麼言情這麼花癡的一面……哈哈……」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童話夢,結局是:王子與公主從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哈哈哈哈……我怎麼覺得我在給我家妞妞講睡前故事……」
「呵呵……童話啊,那太不現實了,我們都是理性的人,不可能那樣抽風,為愛私奔……而且,他身上的責任有多大啊,整個天下百姓的幸福安康都在他的手中……我能做的就是陪在他身邊,守護好他想要守護的……」
葉念芝眼眶微潤,目光迷離的看著眼前絕美的女人,心疼莫名,問道:「十年之後呢?回去找商湛?!」
方艾伊一愣,目光微閃,飲一口酒,衝她笑說道:「十年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說不定楚老大相通了,願意重新接納我,我就一輩子呆在帝宮了呢?!」
「也是,楚老大只是一時沒想明白,可是,我還是想知道你的真實想法,你最終的選擇。」葉念芝點頭,很好奇很期待的看著她,目光熠熠問。
方艾伊斜她一眼,將身體靠後,半側躺在軟榻上,仰著頭,淡淡說道:「我的選擇你不是看到了嗎?我選擇留下,就是我的真實想法。」
「你不怕商湛回來搗亂?!」葉念芝興奮了,湊近她,直愣愣的瞪著她問。
她在腦補一些暴力血腥的畫面,哇哇!如果,看到商湛跟楚老大面對面掐架,那就爽翻啦……
「沒什麼好怕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方艾伊勾著嘴角,大概猜出她興奮的原因,無奈看她一眼,依舊神色淡淡。
「你可知道,楚老大宣告天下,娶玉玲瓏的同時,娶平民之女方艾伊之後,天下人的反應?商湛的反應?」
「聽過一些。」方艾伊點頭,她聽過一些坊間傳言,不過那些都是別人無聊的談論,她根本就不會在意。
「那你可知道,現在各諸侯國之間局勢緊張,尤其是跟西域各部落之間的政治關係,已經白熱化了,都在集結軍隊準備開戰。天朝境內物價飛漲,尤其是金屬價格,已經造成恐慌性的經濟災難。」葉念芝見她沒什麼表情變化,便覺得無趣。
翻轉身體,面容嚴肅認真的說起天下局勢,但她的口氣卻沒有擔心的意思,似乎這些事情,都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完全不能引起她的緊張。
也不知道她這態度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還是有自信能順利化解紛爭,止戈興仁。
「是商湛所作為?」方艾伊眉心微蹙,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縱然他身為西域第一大教教主,但影響力及號召力沒有強大到這般地步吧……
「或多或少跟他有些關係的。」葉念芝點頭。
方艾伊沉吟一下,又釋然,淡笑道:「楚老大應該能夠處理吧。」
「你很聰明。」葉念芝衝她翹起大拇指,毫不掩飾眼中的讚賞之色。
「謝謝誇獎。」方艾伊莞爾一笑,應承她的恭維。
「楚老大發出紫雲令,聯合四諸侯國,集全天下之兵力,與西域各部族相抗衡,並承諾開啟寶藏之後均分寶藏中的財富,各國已經遣派使者來紫雲城,一來是賀紫雲城主大婚,再來是一起去開啟寶藏。」
「唔……這很好啊,不是不用擔心了嗎?」方艾伊大灌一口酒,仰著脖子,看天花板上的裝飾圖案,腦子想的是,這間房間裝修真精緻,連天花板都用上等漆料描金畫彩的裝飾起來。
葉念芝無不感慨又極盡誇張的說道:「可是,即便這樣做著全面的準備,這次楚老大也有可能搞不定。就算勉力維持局面,付出的代價非常之大,『驍』旗下兵工廠停止運營,軍火交易全都陷入僵局,真打仗的話,物資,糧草、軍用裝備,都會斷掉,會很麻煩。何況,戰爭最痛苦的不是我們這些人,是天下百姓,會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多少孤兒寡母無家可歸啊。」
「不是有你們在嗎?!或者我要去建個孤兒院?!若真要全名皆兵的話,我也會上戰場參加的。」方艾伊極盡鄙視的瞟她一眼,不上她的當,淡淡說道。
葉念芝見-引-誘計策失敗,索性嬉笑著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道:「嘻嘻……我的意思是呢,要不就犧牲你一個,成全天下人?!把你交給商湛,用美色迷惑他,讓他徹底退離天朝……」
「你不想看到明天的太陽了嗎?!」方艾伊磨牙,冷道。
「哈哈,紅果果的威脅,你惱羞成怒了!」葉念芝大笑。
「……」方艾伊喝酒,不理她。
「喝酒喝酒,不管怎麼說,還是恭喜你們,總歸是要嫁人了,值得開心的。愛情之事,沒有道理,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我們都會站你身邊支持你。」葉念芝跟她碰杯,很豪氣很爽落的大笑著,恭喜她。
「謝謝,喝酒……說到寶藏一事,我開始期待你曾說的那件事。」方艾伊跟她碰杯,淡笑著回答她。
「軒轅先祖會實現每一個侍令主一個願望?」
方艾伊帶點惆悵無不感慨的一本正經的說:「是的,也許,我該回去了。也許這樣的傳說就像小雪這件事一樣,會天現異象,時空之門打開,又把我送回現代去了……」
「伊伊……」葉念芝有點懵,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剛才她不是還說,要留在紫雲城十年的嗎?怎麼突然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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