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伊，可有所得？」商湛負手，隨著方艾伊一起走出去。
方艾伊停下腳步，盯著他打量片刻，不語。
商湛雙手一攤，道：「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在下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為伊伊姑娘解惑。」
「你所學的武功，跟迦葉經有什麼關係。」方艾伊問，看剛才他武術招式，跟他們屬一個路數，只有細微差別，效力卻大了一倍不止，而他口中娓娓吟唱的卻是迦葉經中的字句。
「這個嘛……」商湛似在考慮該怎麼說。
「不想說就別說。」方艾伊冷冷瞪他一眼，邁開腳步繼續朝外走。剛才還說知無不言，下一刻就游移不定，這人遮遮掩掩的樣子，很是討厭，讓人看著煩悶。
商湛淡笑，慢慢跟上，道：「若我說，這套心法，是我所創，伊伊，你相信嗎？」
方艾伊一頓，側目看他，只見他懶散閒散的微笑著，回看她，沒有得意之色，卻讓她覺得他就是在炫耀跟試探。
「不信。」方艾伊抿唇。
他才多大年紀，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頂多不過三十。
付流明曾說這是魔教第一任教主武功鼎盛時期創立的，而早在趙靜沒有死的時候，這本心法已然存在。那猜測其歷史，至少也應該有二十年了。
總不會，他還是七、八歲孩童的時候，武功就登峰造極了吧，那也太妖孽太變態了。
「呵呵。」商湛一副我就知道你不會信的樣子，莞爾一笑道：「英雄不問出處，武之所學自然也不需問其出處，能使人獲益便是最大的造化了。」
「我很想知道，你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方艾伊面無表情，聲音頗冷。
不可否認的，剛才經過他的演練，她確實獲益良多，只是面上抹不開，不想當他的面承認罷了。
又道：「若是想要我感激你，要報答你什麼的，你最好盡快直說，我不喜歡拐彎抹角。還有，我不喜歡自以為是的男人！」
「在下受教了！」商湛突然停下腳步，有模有樣的沖方艾伊彎腰一禮。
方艾伊眼角看到他的樣子，腳步未停，臉卻不自然的火燒起來，蔓延著燒到脖頸，灼熱了她的心。
商湛看著她挺得僵直的背影，再次莞爾，快步趕上她，看著她泛紅的雙頰，心中很是歡喜。笑道：「伊伊能否賞光，陪在下吃個早飯？」
「……」這男人絕對是打蛇上棍的最佳寫照，方艾伊沒說話，微勾的唇角顯示這她此刻心情不錯。
兩人各自回房間換身衣服，一起去到前廳吃飯。
前廳早早的就有兩個人在等著，說是等也不盡然，因為，席上就坐的步聆音及一位妙齡少女已經在吃早飯了。
少女見到來人，衝他們甜甜一笑：「湛哥哥早，這幾天不見的功夫，神采更勝從前啊！」
「是呢，幾天不見的功夫，泉兒也更漂亮了呢。」商湛微笑著走進大廳，給方艾伊搬來凳子，親自安排她就坐，然後自己也坐到步聆音旁邊。
方艾伊也沒跟他們客氣，大方就坐，桌上早已有擺好的碗碟、餐點，只是四周不見奴僕跟隨打點，估計是那個冰山男不喜歡有人打擾的緣故。
步聆音從他們進門抬頭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什麼也沒有說，繼續吃他的早餐，繼續擺酷。
不過，還是在商湛端凳子給方艾伊的時候，側目了一下，冰冷的眼神在她面上停留了幾秒，神色複雜。
古泉用十分古怪的眼神在兩人之間溜圈，像是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似的，呆愣在座位上，連舀湯的動作都頓住，停在那裡。
「湛哥哥，你中邪了？！」
「啊，邪風入髓。」商湛微笑，懶懶的答道。
方艾伊趁著他們閒聊拌嘴，邊吃邊打量著古泉。
十七八歲的年紀，面容清秀，五官都很秀氣小巧，烏黑柔亮的發簡簡單單的綁成一個大辮子，束在腦後，除了束髮用的紅色髮帶，沒有其他任何髮飾。身上也是沒有一點裝點的飾物，甚至連耳墜都沒有。
最特別的是一雙眼睛，不同於一般美女的大眼睛雙眼皮，她是單眼皮，眼睛不大，烏黑的眼珠晶亮而透徹，尤其是在斜眼看你的時候，會讓人覺得似媚似嗔，有自己獨特的風情。臉上沒有上妝，皮膚白嫩瑩透，是個不可多得的自然系美人。
個子不高，身材纖細有度，一襲大紅紗衣飄逸輕盈，配上五彩斑斕的領口、袖口的繡花，似朝陽下開得極盛的粉荷，清新卻又嬌柔明媚。
可能是她之前的形象太過震撼，跟現在的扮相反差太大，讓方艾伊尤其深刻，所以，忍不住就多看了兩眼。
「這位姑娘，你可是看上奴家了，一個勁的猛瞧人家，人家都快不好意思了……」古泉放下碗筷，嬌羞的瞪一眼方艾伊，存心噁心她。
她說話的口氣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羞怯，好吧，她承認她是故意的，誰讓這姑娘認識這麼久都不肯告訴她名字呢。
「我對女人不感興趣。」方艾伊淡定的喝粥。
「那男人呢？比如……」古泉眼珠一轉，勾著唇壞笑看一眼商湛，商湛優雅回她一笑。
方艾伊懶懶的抬眼，放下碗筷，從袖中拿出一本抄好的冊子，道：「我來，是拿這個換大名府，你們知道他在哪裡吧。」
「咦？還真在你那裡啊！」古泉拿過桌上的冊子，隨手翻看。
步聆音眉頭微蹙，盯著方艾伊不悅。
方艾伊也不甘示弱，淡漠的瞪回去，東西從她手上拿出來的，沒什麼好解釋的，他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她要的是結果。
「東西還給你們了，什麼時候能見到大名府。」
「這不是原本啊，看紙張墨跡，都是新寫下來的，原本在哪裡呢？」古泉翻看了兩遍，將冊子遞給步聆音，疑惑問道。
「不知道，付流明並沒有給我原本。」
「這可不好辦呢……」古泉只手托腮，若有所思的看一眼商湛，然後沖方艾伊促狹的笑，「大名府跟你素不相識，無恩無怨，你為何要救他？」
方艾伊抿唇不語，半晌起身，淡淡道：「我吃好了，你們慢用。」